林寧和目暮警部來到了關押著矢島邦男的監獄, 監獄長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沒有過多的寒暄,監獄長就空出了一間審訊室,又讓獄警把矢島邦男帶過來,一切就緒後, 林寧就帶著她的電腦, 同時還有仍乖巧趴在她肩膀上的豬籠草走了進去。
監獄長在外面對著目暮警部欲言又止。
目暮警部︰“放心吧, 她可以說是我們警視廳的王牌了。”
監獄長將信將疑。
那邊林寧坐到了審訊桌的另一側, 定楮看著額頭上還包扎著紗布的矢島邦男。“听說你今天準備出獄了?”
矢島邦男一愣。
林寧篤定道︰“看來是真的了。”
矢島邦男還沒反應過來,他並不是沒有被審訊過,可審訊都是有基本流程的啊, 哪有像現在這樣一上來就劈頭蓋臉的。矢島邦男這麼想著,又一“浪頭”打了過來︰“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我是怎麼知道?”
矢島邦男沒好氣道︰“我想問的是你又是誰?”
林寧︰“川島純。”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矢島邦男︰“……”
矢島邦男不耐煩道︰“我不管你到底是誰,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 你接下來無論要做什麼都是在做無用功。”
林寧繼續說︰“所以你不好奇我到底是怎麼知道你今天可以出獄這一消息的, 也不認為是我們抓到了你的同伙嗎?”
矢島邦男不屑道︰“你們要是抓到他們, 那你就不會在這兒了,不是嗎?”
林寧︰“所以是你在等著他們把你救出去。為什麼?”
矢島邦男張了張嘴。
林寧卻擺了擺手︰“你不用回答,這並不是一個反問句。”
矢島邦男︰“……”
“他們並沒有銷贓的途徑, 更重要的是他們不知道這次你們搶劫來的珠寶藏在了哪兒,因此為了他們該得的利益, 他們才決定來營救你出監獄。”林寧說完看了擁有著塑料花同伙情的矢島邦男一眼︰“這可以理解。”
矢島邦男無名火一簇簇的往外冒︰“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林寧很善解人意道︰“如果你非要這麼認為的話, 畢竟你即使是個囚犯, 你也有你的言論自由。”
矢島邦男︰“……”
矢島邦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最後低吼出一句︰“你不是警察!”
林寧︰“嗯。”
矢島邦男哽了下︰“你也不像個律師,那我就可以拒絕和你的談話!”
林寧很自然的贊同道︰“確實。”
矢島邦男心中的無名火燒得更旺了︰“獄警,獄警,我要回自己的牢房!”只是下一刻他注意到林寧對他這樣的要求,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多余的情緒,她就只是低下頭去看她帶來的電腦屏幕了。
矢島邦男幾乎要跳腳了︰“你特麼的到底來做什麼的?”
林寧抬起頭來,豬籠草卻是連睬都沒睬矢島邦男,而是繼續把目光放到電腦屏幕上,那上面正分了四份,顯示著來自被搶那家珠寶店所在商場的監控錄像。“來確定你今天能出獄這一消息真假的,我如今已經圓滿完成了委托,所以即使你不嚷嚷著回你的牢房,我也要讓監獄長放你回去了。”
矢島邦男︰“……就這樣?那你怎麼還不走?”
“我是拿錢辦事,如果我告訴我的雇主我只用了半分鐘就完成了他的委托,他一定覺得委屈了他的委托費,並對我的結論產生質疑。其實這有什麼好質疑的呢?你就站在我面前,你的所思所想都無所遁形。”林寧直言不諱道,即使她很清楚目暮警部和監獄長就站在單向透視玻璃外面,而接著她盯著臉色難看的矢島邦男繼續說︰“你是不是在想我在大放厥詞,在想你不是個傻瓜?那你為什麼會穿著囚服戴著鐐銬呢?”
矢島邦男冷笑一聲︰“我被抓只是個意外。”
林寧卻點明︰“不,你本來有機會逃脫,可你卻因為藏匿你們搶劫來的珠寶,多花費了一點時間。哦,你現在在沾沾自喜了,你覺得警察們即使僥幸抓到你,可他們卻不會查到那批珠寶在哪兒。你是不是還想他們永遠不會猜到你究竟將贓物藏在了哪兒?你認為那在一個絕妙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唔,你確實可以這麼想,這同樣是你的自由。”
矢島邦男︰“…………!!”
站在外面暗中觀察的監獄長梅本四郎這期間已經愣了好幾回了,而這次即使他不是專業的審訊官,可矢島邦男的神情變化太明顯了,他顯然是被戳中了痛腳,換句話說他完全被說中了。可梅本四郎不是很懂,他轉過頭去看向目暮警部︰“她會讀心術?”
目暮警部其實也不是很懂,可他有免疫力啊,這讓他看起來對這種事司空見慣不說,甚至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其實她是用她的電腦捕捉到了矢島邦男的心跳變化,借此來分析他的真實想法的。”
梅本四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目暮警部︰“…………”他要是說他只是開個玩笑,會怎麼樣呢?
再來看審訊室內,矢島邦男已經不再說離開審訊室,回他自己牢房的事了,他坐了回去,只是比起最開始的老神在在,他這會兒看起來很是如坐針氈。“你一定是在詐我的,對不對?”
林寧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你現在信心不足。”
矢島邦男毫不猶豫道︰“我沒有!”
林寧︰“哦。”
矢島邦男︰“……你肯定是在詐我,想讓我把藏那批珠寶的地方說出來,還把我的同伙供出來。你別傻了,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林寧有點困惑,大概是困惑為什麼矢島邦男又重復了一遍這樣的說辭,不過她最終還是給予了理解︰“你當然不會說,那畢竟是你僅剩的底牌了。”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句︰“我是說你的同伙那部分,不過很快也不再是了。”
矢島邦男臉色變幻莫測︰“什麼?”
林寧重新低下頭去︰“你能安靜會嗎?我還有東西要看,而盡管我可以一心二用,但我覺得和你一問一答實在是浪費我的精力。”
矢島邦男快氣得原地爆炸了︰“你!”
豬籠草這會兒倒是抬起頭來,目光深沉的看了矢島邦男一眼。矢島邦男遷怒道︰“看什麼看,蠢狗!”
林寧拉動監控錄像進度條的手頓了頓,她抬起頭來,目光銳利到能把矢島邦男射穿。
矢島邦男瑟縮了下︰“怎,怎麼了?”
林寧盯著他道︰“你將贓物藏在了商場的儲物櫃中,你的同伙是兩男一女,他們將你救出監獄的計劃是用炸-彈劫持人質,以人質的安全來換取警方的妥協。”
矢島邦男︰“…………!!”
可林寧接下來卻皺起眉來,不是很高興道︰“等等,我都說對了?我只是進行了推測,目前還不具備直接下定論的確鑿證據。”
她確實是這麼想的,因為她接著還對著單向透視玻璃後面的目暮警部道︰“目暮警部,剛才那段要掐掉,我們重新來過。”
目暮警部︰“咳咳,顧問費不會少了你了的。”
林寧︰“這是對我的侮辱。”
目暮警部用哄孩子的語氣道︰“你大可以把它當成一種審訊策略。”再說對誰的侮辱更大,還真不好說。不對,是矢島邦男才是受到了莫大羞辱的那個吧,目暮警部光是看著都覺得矢島邦男幾乎羞憤欲死了。不過目暮警部轉念想到林寧說到那三個推測中的最後一個,臉色立刻凝重起來,“你是說他的同伙們會拿炸-彈威脅普通民眾?具體呢?”
林寧回道︰“這還需要時間。”
目暮警部表示可以理解︰“你還得多久?”
“我不是說我需要多久,而是您靜靜等著就是了。矢島邦男的同伙一旦行動,他們必定會通知警方來讓警方釋放矢島邦男的,而到時候您就可以知道他們到底采用了什麼樣的策略。”林寧現在只是開個頭而已,她還沒有資料完備到能夠進進進進一步的推測到那三個劫匪的一舉一動。
“川島,此事事關重大,你——”目暮警部原本要說“你上點心”,可想想自從他接到監獄長梅本四郎的電話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是過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她就側寫出了那麼多的內容,這已經是神速了,他不應該再給她壓力,于是目暮警部話到嘴邊就轉了個彎,“你繼續審問矢島邦男吧,看他知不知道他同伙們的計劃?”
矢島邦男︰“……我特麼的听得見!”
目暮警部︰“…………”
梅本四郎︰“……”
這就尷尬了。
不過尷尬人員列表中並不會有林寧,她神情自若的看了眼暴跳如雷的矢島邦男,“我盡力,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嗯。”她其實已經夠盡力了,看矢島邦男都快要去撞牆了,唉。
只是林寧話雖然那麼說,可她接下來並沒有就立刻和矢島邦男說什麼,而是低下頭去繼續看她的電腦屏幕。被罵做“蠢狗”的豬籠草它其實听懂了,畢竟髒話都是一門新語言中最容易,還是最快被學會的,只是它小人家並沒有要和矢島邦男一般見識的意思。到底吧,如果豬籠草跟矢島邦男一般見識的話,矢島邦男大概就會命喪當場,而且還會是尸骨無存的那種。
嘖。
而對力量一無所知的矢島邦男,他只覺得脊背發涼,接著就開始冒冷汗。這倒不是說他感受到了來自豬籠草的血盆小嘴的威脅,而是在稍微冷靜下來後,他就意識到他現在的處境艱難了。矢島邦男本來被抓進監獄後,也不見得有多緊張,因為他知道他的三個同伙會救他出去的,而原因卻是是因為他們三不知道珠寶藏在哪兒,以及他們並不知道怎麼銷贓。
原本他們都是說好了的,可現在他人還在監獄中呢,他的老底卻基本上被掀光了,就是底牌也不那麼好使了。如果,他是說如果這次那三個家伙沒能將他成功救出去,那就憑著他想越獄的想法,那他的刑期一定會被增加的!
矢島邦男這麼想著,瞄了眼坐在他對面的林寧,他還就不信了這個邪了!她先前都是在詐他的話,而且她自己都還說了,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三個同伙要怎麼安裝炸-彈,又在哪兒安裝炸-彈,東京都那麼大,到時候即使她知道他的同伙是兩男一女那又如何?說不定等她查到他們的身份,他們四個早就逃之夭夭了呢!就是可惜了上次搶劫來的珠寶。
矢島邦男臉色陰沉得很,還冷哼了一聲。
可惜林寧根本就沒有看他,連余光都沒有給他。
矢島邦男︰“…………”
如果有什麼能讓矢島邦男感覺到安慰的話,那就是在單向透視玻璃後面的目暮警部,和監獄長梅本四郎還是有在注視著他的。
梅本監獄長左看看右看看後,轉過頭去對著目暮警部道︰“現在川島桑不是該趁熱打鐵嗎?”
目暮警部托著下巴沉吟道︰“我記得矢島邦男是上個星期被抓進來的吧?我想他們該當不會是在搶劫前,就猜到矢島邦男會被抓進來,那也就是說矢島邦男的同伙是在他入獄後聯系他的。梅本監獄長,在矢島邦男入獄後有誰來探監過嗎?”
“可探監的話,他們要是商量逃獄的事,獄警們會听到的。”來探監的人和犯人是隔著玻璃用電話聯絡的,這樣他們就不能交換東西,而且犯人後面還有獄警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的。
目暮警部沉吟道︰“說的也是,不過先查查也好。”
梅本監獄長點頭道︰“可以,我讓人把記錄本拿過來。”
目暮警部想了想還打電話回了警視廳,讓高木刑事他們先提高警惕,接下來可能會有大事件發生。
再來說位于審訊室內的林寧,她在過來監獄的路上,已經詳細看過了矢島邦男和他的三個同伙所犯的兩起案件,即原石盜竊案和珠寶店搶劫案。因為在第二個案件上出了紕漏,所以林寧就著重看起了這個案件,根據珠寶店店員案發後提供的筆錄,當時來珠寶店搶劫的只有三個男人。
至于為什麼說他們有四個人?是因為在原石盜竊案中有目擊證人,說他們一伙有四個人,而原石盜竊案是發生在兩個星期前的,警視廳認為他們四個應該沒有拆伙,再說原石盜竊案總會有第四個人的份,于是對外公布盜賊信息中,就提到了他們是四個人。
林寧在看過案宗後,也確定在珠寶店搶劫案中,盜賊共有四個。因為在警方因為失蹤孩童,比這是個搶劫犯預期還早很多的時間趕到後,珠寶店所在的商場中在警力趕到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在珠寶店下兩層的大廳中就發生了爆炸,是一個小型炸-彈,而正是這個小型炸-彈的爆炸,讓商場瞬間陷入了大混亂。
商場中的顧客開始驚慌失措,他們慌不擇路的朝商場外涌動。
可以說這一大混亂,給了還在珠寶店中的包括矢島邦男在內的搶劫犯逃脫的時機。對林寧來說,這就讓她確定了第四名搶劫犯是參與了的,只是她並沒有明面上的參與,而是在暗處負責隨機應變。
至于林寧是怎麼確定那是個女人的?
搶劫犯在搶劫前,是要做很多準備工作的,其中一項就是踩點。
矢島邦男作為珠寶掮客,他對于珠寶店來說是個熟面孔,那就不會是由他去踩點的,再者一個男客人單獨去珠寶店,多少還是有那麼點引人側目的。
于是林寧在讓白皇後黑入珠寶店內的監控系統中後,就讓她將前面一星期的監控錄像都發送過來,同時發送過來的還有整個商場,在案發當天的監控錄像。從中篩選出有用的消息,多少花費了林寧一點時間,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珠寶店搶劫案發生的前一天,有那麼一個女客人她明明出現在商場的其他監控攝像頭中,而且照著她行進的路線,她是朝著珠寶店去的,然而珠寶店的監控錄像中卻沒有她的蹤影,但在一幀中珠寶店的玻璃櫃中卻倒映出了她的身影,這只能說明她確實出現在了珠寶店內,只是都是在攝像頭的盲區內活動。
那她無疑就是搶劫犯之一了。
而且這個搶劫犯還是負責制造炸-彈的那個。
再根據警備部機動組爆-炸-物處理班提交來的報告,這兩起搶劫案中出現的炸-彈並不是隨處可見的炸-彈,它具有一定的專業性,但也沒有那麼的專業。林寧看過報告後,推斷這個炸-彈手是化學專業的,再看當時她的打扮,即穿著並不貼合她本人的名牌衣服,以及幾乎是堆積上來的首飾,還有她對此不以為羞反以為榮的態度,可見她是個愛慕虛榮的,但她本來的工作並不足夠支付她在衣服首飾上的花銷。再考慮到矢島邦男是個珠寶中介,說不定是她在從非品牌店買不那麼來路正的珠寶時,和矢島邦男搭上了線。
那這個搶劫犯的身份是最難查明的,因為她從前恐怕沒有過案底,這點從她在珠寶店踩點時,並沒有那麼熟練就可以看出——她不是一個慣犯。
好在相對于這個女性搶劫犯,另外兩個男性搶劫犯就相對好確定身份。根據搶劫當日珠寶店的監控錄像,矢島邦男負責掐表和指揮,剩下兩個搶劫犯負責將他們事先說好的珠寶裝進袋子中。他們倆的動作十分老練,看得出來是慣犯。
當然了,他們搶劫時都是全副武裝的,即使被監控攝像頭拍到正臉,那也只能拍到他們偽裝後的臉,完全認不出本來面目的那種。可問題在于,林寧已經解鎖了他們四個組中的一個成員面貌,這里是說那個女性嫌疑犯,那根據她的動向去找她的同伙,就容易得多。更何況當時警員們把守住了大門,他們要想脫身,自然不可能再戴著偽裝,他們得偽裝成普通的顧客。
或者說更進一步,他們偽裝成了商場保安。
當穿著一身警衛服的他們,攙扶著受了傷(從表面上來看)的女搶劫犯出現在商場大門時,警員們不會有任何懷疑的,反而會疏通人群讓他們盡快出來,送受傷的客人去就醫。
問題就出在了這兒。
他們穿的保安制服是山寨的,臂章是最近才縫上去的,顯而易見他們是從別的地方買來了相近的制服,而不是從商場那兒統一領到的正版制服。
這一點就很好的出賣了他們,而先前提到他們倆是慣犯,在這兩起案件前,有很大可能曾經被抓到過,留下過案底,于是林寧就用面部識別系統識別了他們的面部,在和警視廳數據庫的犯人檔案進行交叉對比,很快就有了結果。
這兩個男性搶劫犯一個叫汀田安彥,一個叫石川宏志。
等等,是不是還有什麼推論沒詳細說明?
矢島邦男︰“你其實什麼都沒查到吧?呵呵。”
原來他還在啊。
林寧抬起頭來,吐出了兩個名字。
矢島邦男臉立刻就白了。
哦,對了,還有一個推論是矢島邦男將搶劫來的珠寶藏到了商場的儲物櫃中。當時矢島邦男因為是拿著搶來珠寶的緣故,那他就不好扮成保安,于是他就假扮成顧客,混在因為爆炸而制造的往外涌動的人潮中,但門口有警員把手。當然了,警員們也不可能意義檢查顧客們的行李,畢竟當時商場的客人們有數百人,而警員們只有幾個而已,矢島邦男如果有心,那他可以安全脫身的。
只是矢島邦男顧慮太多,又或者他想要獨吞這批珠寶,于是就將珠寶放在了商場的儲物櫃中,接著跟隨著人潮朝外面走,卻不想珠寶店中有店員認出了他的聲音,警員們隨即朝著矢島邦男出動,這也使得矢島邦男-根本沒有離開商場多遠,也不過走出了一條街的功夫,就被警方發現了蹤跡,將他逮捕了。
再有就像是矢島邦男想的那樣,警視廳恐怕沒想到他會將珠寶就那麼放在了商場的儲物櫃中。
事實確實是,警方在逮捕他的附近搜尋了很久,都沒能找到被搶劫的珠寶,以至于他們認為是他的同伙將珠寶帶走了。
話說回來,林寧覺得她知道的夠多了,于是就準備離開了。
卻不曾想矢島邦男竟然破罐子破摔,不顧他身後看著他的獄警,就張牙舞爪的朝著林寧撲過來。
在審訊室外的目暮警部嚇得不輕,立刻朝里面吼道︰“川島!”
梅本監獄長也喊道︰“獄警!”
獄警反應過來了,都打算上前做點什麼了,然而下一刻矢島邦男就已經躺在地板上了,而且還伴隨著︰“砰!”
目暮警部︰“………”
梅本監獄長︰“……”
獄警︰“……”
矢島邦男?他直接失去了意識。
林寧還保持著夾著筆記本電腦,肩膀上扛著豬籠草的姿勢,出來後就對梅本監獄長說︰“醫藥費從顧問費中扣。”
梅本監獄長連忙擺手︰“這個就不用了,不用了。”
目暮警部剛要說什麼,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高木刑事打來的,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目暮警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林寧想是矢島邦男的同伙們開始行動了。
果然是。
目暮警部沉聲道︰“從公交車運輸站傳來的消息,矢島邦男的同伙劫持了他們的一輛公交車,點名要我們釋放矢島邦男,不然隔一個小時就殺掉一名乘客。”
林寧將剛才對矢島邦男說的兩個名字告訴給了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林寧︰“是其中兩個搶劫犯的名字,另外一名搶劫犯我只知道了性別,目前還無法得知她的名字。”
目暮警部︰“啊。哦,你已經知道他們的名字了啊?高木你听到了嗎?立刻將這兩個人的檔案調出來。讓佐藤和千葉去近距離查看情況,看看他們有沒有攜帶槍械?”
林寧問︰“他們劫持了哪輛公交車?”
目暮警部問了問電話那頭的高木刑事,“是w-707號公交車。”
林寧想了想又回到了審訊室內,把筆記本電腦放到審訊桌上,片刻後就進入到了東京都公交車系統中,找出了w-707公交車的行駛路線。接著再接入到交通監控系統中,對w-707公交車沿途經過的公交站進行交叉對比。這其中白皇後做了大部分工作,畢竟進行面部識別是很需要一定硬件支持的,不過關于這一點,只有林寧和白皇後知道,跟著過來的目暮警部並不知道。
他就只是眼花繚亂的看著,“這個——”
林寧很快就有了交叉對比結果︰“他們在米花公園站上的車,他們三個都在。”
目暮警部吃了一驚︰“三個?”
林寧點出了監控錄像中穿著滑雪服背著滑雪袋的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還帶著防護鏡,這就讓他們看不清楚全臉,還有一個穿著皮衣和短裙的年輕女人,她並沒有對臉部進行遮掩,“一,二和三。”
目暮警部︰“……等等,你是說你還找出了另外一個搶劫犯了?”
林寧看了他一眼︰“在一分二十秒前我提到過,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對的。”可到底是怎麼找到的啊?還有不是說只知道性別嗎?怎麼連長什麼模樣都知道了?不過如今事態嚴峻,目暮警部就不去追究細節問題了,他將這個問題略過,指著電腦屏幕上的定格畫面道︰“可你現在看的是他們剛上車的畫面吧,能看到他們現在在哪兒嗎?”
林寧卻沒有回答他,而是定定地看著電腦屏幕。
目暮警部不解道︰“你怎麼了?其他的乘客有什麼不對嗎?”
目暮警部說著也湊過去看定格畫面上的乘客,在米花公園站上車的除了那三個搶劫犯外,還有四個人。其中有個男人穿的像個搶劫犯,他是說包裝得很嚴實,還有一個金發的外國女人。再有一個年輕男子,目暮警部覺得很眼熟,就多看了一眼︰“這個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哦,我想起來了,是新出醫生。之前他父親被他繼母殺了,當時還是毛利老弟幫忙破得案。”他繼母殺他父親是因為他父親花心,造成了他親生母親抑郁而亡,而他繼母和他母親生前是最要好的朋友,在嫁過來後發現這點後,就決定為他母親報仇,便設計殺死了他父親。
林寧倒不認識新出醫生,但她認出了那個金發外國人以及另外一個戴著黑色針織帽的年輕男人。他們一個是隱姓埋名到帝丹高中做老師的fbi茱蒂•斯泰琳,一個是隱姓埋名到日本搜查情報的赤井秀一。
換句話說,這輛被那三個搶劫犯挾持的公交車上,有兩個精英聯邦調查局探員。
等等。
林寧的手指在鍵盤上靈活敲動著,沒一時就在這輛公交車的前兩站上車的乘客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即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和他同行的還有灰原哀,少年偵探團的三人組,以及阿笠博士。
這麼一來,w-707公交車上就不僅僅是有兩個隱姓埋名的fbi,還有一個隱姓埋名的死神小學生。加上灰原哀也是隱姓埋名的,另外茱蒂•斯泰琳和赤井秀一是追著貝爾摩得的,那麼公交車上可能還有隱姓埋名的貝爾摩得——他們可以組成一個隱姓埋名組合了。
以及為搶劫犯三人組點一排蠟,他們的運氣可真是夠背的呀。
(矢島邦男︰“呵呵。”)
想到這兒林寧就轉過頭來對目暮警部道︰“您可以放心了。”
目暮警部不解道︰“川島?”
林寧當然不能說是公交車上有大佬,而是給出了很合情合理的解釋︰“這兩個搶劫犯全副武裝,顯然是並不想被人認出真面目來,但是對我們來說,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姓名,可以說主動權是掌握在我們手中的。”
目暮警部轉念一想卻是一驚︰“可還有一個搶劫犯沒有做偽裝啊?”
林寧口氣平常道︰“所以他們才帶了炸-彈啊。”
目暮警部︰“啊!!”
林寧重復了一遍︰“炸-彈,就在他們背著的滑雪袋中。”
“就因為另外一個搶劫犯沒有做偽裝,所以為了不讓有乘客說出這個人的長相,他們會在確保警方放走矢島邦男後,用他們帶來的炸-彈將乘客炸死以來滅口。”很可惜他們注定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呀。
對隱姓埋名組一無所知的目暮警部︰“!!”
林寧︰“警部?”
目暮警部回過神來,一臉的猙獰,就差要扳著林寧的肩膀搖啊搖了︰“你都這麼說了,怎麼讓我放心啊?我哪里能放心的下?我更擔心了,好嗎?你快給我說怎麼辦!”
林寧︰“……嗯。”
豬籠草挪挪挪,從林寧靠近目暮警部那邊的肩膀上,挪到了另外一邊。
目暮警部︰“…………”
•
w-707公交車
灰原哀從先前在米花公園站上車的乘客上車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對黑衣組織成員的雷達再次發揮了作用,而且她之前在追悼會上就有感受到,比皮斯克帶給她的感覺還要強烈,簡直讓她起雞皮疙瘩。而當這批乘客上車後,灰原哀又感受到了那種被盯上的強烈刺痛感,她渾身發抖,臉色白了又白。
柯南本來是想借機分辨出車上哪個乘客是黑衣組織的成員,但他還沒來得及多想,搶劫犯二人組就掏出了手-槍,劫持了整個公交車。起初柯南還以為他們是黑衣組織的成員,直到後面他們讓公交車司機,用對講機聯絡公交車運輸站,說出了他們的目的是矢島邦男後,柯南才意識到他們是珠寶店搶劫犯。
對柯南來說,他所知道的消息中也就只知道搶劫犯還有三人在逃,而就車上的形勢來講,他一開始以為只有兩個搶劫犯,就想要在搶劫犯們面對著前面的時候,用阿笠博士發明的耳環通訊器聯絡目暮警部,結果他剛按了個號,其中一個搶劫犯就走了過來,搶走了他的通訊器。
這讓柯南一下子意識到還有一個搶劫犯,在給他們兩個通風報信,而就他坐的位置,就只有坐在最後排的三個乘客能夠看到他的動作,那麼那三個人到底哪個才是第三個搶劫犯呢?
值得一提的是被林寧認出來是赤井秀一的赤井秀一,他戴著黑色針織帽不說,還戴著口罩,並且還時不時咳嗽幾聲,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樣。
不是……
是一副靠不住的模樣。
而他在柯南懷疑的三個人當中。
——所以這是貓捉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