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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們私下拍的視頻,都是用哥的相機, 備份一份在我這里, 在那時候是很好的畫質, 現在看起來就模糊了。”
手機里視頻在放著,李泰民還在一邊解說。而鄭智雍看著屏幕中自己行雲流水的舞姿,半晌無言,最後他拿起筷子,用力地插到了面前的那碗面條里。
“以備萬一?”鄭智雍問。
“不全是”, 李泰民糾正道, “哥的身體情況瞞不住的時候,它就該被傳上去了”。
鄭智雍捏著筷子, 沒有說話。
“這件事由我來做。”李泰民繼續說。
听到這句話, 鄭智雍終于不能無動于衷了︰“你們公司不一定會同意, 如果沒有更多的傳聞出來。”
“為什麼?”
“因為會擔心如果我們扯到一起……”
“會讓一些已經離開的人記起當年的事”,見鄭智雍沒有反駁的意思, 李泰民忽然笑了, “你看,哥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把過去發生的都誠實地說出去的話,我會比你更慘”。
“那是因為我看上去比你慘很多, 我要是沒有傷得很嚴重, 現在又活得非常滋潤, 又是另一回事了”, 很多人在評判是非對錯的時候, 都會被同情心所干擾,“李泰民,我想起來了,我們不是要統一口徑的嗎?”
“怎麼說?”
“過敏的事瞞不了就不瞞,沒人說就不說,和好發生在我回去之前,我回去是因為感冒了身體不舒服。後面發生了什麼,專心復健的我不知道,你呢,不忍心為這個事讓我出面。”
李泰民要為鄭智雍睜眼說瞎話的能力跪下了︰“我發現我突然變得高尚了。”
“能應付過去就行,我們都決定不在意的事,何必讓別人來挑毛病。”
“就是這樣。”
兩人伸出手,輕輕擊掌,無論是以慣以紳士形象示人的鄭智雍,還是作為乖巧少年深入人心的李泰民,此時臉上都流露出了些許不羈和叛逆來。
他們之間的事情,用不著別人插手,在這個問題上,鄭智雍和李泰民的觀點高度一致。
另外還有一些心思,是雙方都心知肚明,卻不一定要說出口的。而鄭智雍相比李泰民,要更坦白一些︰“由你來說,對我確實最有利,但s.m.不一定願意。”人家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李泰民要做的事對鄭智雍有好處,對他自己則不然。
“我不會有多大損失,而且……對外說曾經有過這樣一名兄長,我挺驕傲的,真的。”
李泰民如此回答。
鄭智雍能說他出于對自身利益的考慮,是希望李泰民能在他的過去被公開時站出來的。可是對于現在的狀態的感受,李泰民卻始終不能說出口。一般的男生還是很難直說自己對和朋友之間的若有若無的尷尬疏遠感到介懷,因為那往往顯得有點矯情。
鄭智雍知道李泰民在想什麼,可是這樣的事,李泰民不說的話,他也不好開口。何況與一個朋友有過“過節”然後又重歸于好,這類事情李泰民沒有經驗,鄭智雍也沒有。
“只有一個牽手的距離,卻要守著回憶過活。”
“時間不會帶來忘卻,它只會注視著改變,再將默契消磨。”
“告別虧欠,與空虛作伴,伸手握緊,又漸行漸遠,充盈在心底的,是愛戀還是執念,或是仍在為錯過,心有不甘。“
……
鄭智雍放下筆,煩悶地往後一靠。
歌詞這東西,不是每次寫起來都會順利。有時候是因為筆力不足,有時候是因為鄭智雍自己的心里都是一團亂麻,自然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
“寫得不順利?”樸宰範問。
“嗯,感覺還沒有到。”鄭智雍掃了眼樸宰範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錯綜復雜的音軌,旋即收回了目光。
“你看也沒有事,那不是在《shoe the money》上用的歌,是我下一張專輯里的。”
“什麼時候出?”
“沒想好,節目播完之後吧,我這次要找很多人feat。”
“帶我不?”鄭智雍半開玩笑地說。
樸宰範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尷尬地咳兩聲,然後顧左右而言他,這一回他在短暫的沉默過後,點開了一個文檔讓鄭智雍看。
“廢物?”鄭智雍念出了最上方的歌名。
“不想談及廢物們,不願回應廢物們,不願想起廢物們,只想和我的朋友們幸福快樂。”
“我曾經的老師怕我們成為same same,現在嫉妒呢吧,明明和歌壇已經相隔遙遠。”
“老先生一直做著和年齡不相符的事。”
“我做的是音樂,你做的是政治。但就算是那樣,也得贏了我啊。”
……
“所以你為什麼那麼擔心我,宰範哥?”鄭智雍立即明白了這些歌詞在說什麼,“我至少不會寫歌詞去dissjyp吧”。
“我不只是在擔心這個。”
“還有什麼?”鄭智雍追問。
“不是……我可能應該等你通過第二輪。”樸宰範剛剛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現在他又有點猶豫。
“然後你又會考慮等我通過第三輪再說,別學我拖延癥,jaypark”,為了顯出隨意,鄭智雍故意喊了樸宰範的英文名字,“直說,我後面要遇到的事多了,不至于被這個影響到”。
鄭智雍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把自己寫教案的本子翻出來,在cube的“最後一課”雖說只是走個過場,鄭智雍覺得如果能做得好一點的話,還是不要敷衍了事為上。
說起來,上周六他還在想這東西會不會從此就在他的書架上養老,結果轉眼間又用上了。
工作室內一時陷入寂靜,只有鄭智雍的圓珠筆在堅硬的紙面上摩擦所發出的“沙沙”聲。樸宰範咬著嘴唇思索了半晌,再看鄭智雍的一臉安然,終于做出了決定。
“好吧,我就明說了。”
“這就對了,宰範哥本來就不是能把話藏很久的。”鄭智雍停筆,笑道。
“我的那點耐心都用到你身上了。”
鄭智雍只是繼續笑。當年樸宰範出于憐憫,他則是出于破罐破摔的心理,才讓本該很快告罄的忍耐力一次次地回滿,原本性格一點也不搭的兩個人能一點點地發展成至親,現在怎麼想都怎麼覺得神奇。
樸宰範不是和鄭智雍敘舊的,所以他開始說正事,但他所說的事情,又和鄭智雍的過去脫不開關系︰“我相信你不會因為我給你自己找麻煩,你要為此犧牲太多,我也會尷尬。”
“對啊,我不會那麼做的。”
“等我說完”,樸宰範關掉了那個寫著明晃晃地對jyp和樸振榮進行diss的歌詞的文檔,把椅子轉過來,正對著鄭智雍,“你為什麼一定要在這件事上找一個立場,智雍?”
鄭智雍一愣︰“我有嗎?”
“你當然有”,樸宰範斬釘截鐵地說,“而且你希望讓別人知道——你不至于直接挑釁jyp,但你希望表明你是我這邊的”。
這話鄭智雍無從反駁︰“這有什麼不對?哥把我帶進圈子,是我在圈內最信任的人,我也知道這五年他們做過什麼事,tigerjk能公開說你被封殺了,我不公開,後面有機會的話,間接地表明一下立場不過分吧。jyp不至于為這個找我的麻煩,我又沒打算和他們合作。”
“這是沒有找立場嗎?”樸宰範攤開手,“你在給誰看?”
鄭智雍不答。
“你是在給自己看,智雍。”
樸宰範卻早已有了答案。
“我也沒有辦法”,樸宰範一貫粗疏,誤打誤撞地交了一個細致縝密的朋友,居然難得地觀察入微起來,鄭智雍想到這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和泰民說好了不再提起,過了這麼多年,現在感情還有,但沒辦法像原來那樣親密地相處了“。
“你就用我來證明,你還是個合格的朋友?”
樸宰範的話可謂一針見血,但它戳到的頂多是鄭智雍的弱點,而不是他心虛的地方,所以鄭智雍還扛得住︰“就算是這樣吧,有問題嗎?”
“……你能不能把對自己的要求放低一點,鄭智雍?”鄭智雍承認了,樸宰範卻一下子泄了氣。
“心虛是種很難受的感覺。”
鄭智雍如果意識到某個想法或者某件已經做的事是錯的,會很爽快地承認、改正和彌補,迄今為止,也只在李泰民的事情上當了回鴕鳥,可如果不能向鄭智雍證明問題的存在,想說服他絕對難上加難。
樸宰範想到這個,對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幾乎喪失了信心,然而那不是什麼無足輕重的小事情,他最後決定垂死掙扎一下︰“ok,ok,這事放到後面。反正你不能為這損失太多,understand?”
“明白,絕不會為了我不心虛讓宰範哥心虛。”鄭智雍舉手做投降狀。
樸宰範的嘴角一抽,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又硬生生地忍了︰“還有件事,是我听到《無限挑戰》以後想起來的……那是我不希望你去的另一個原因。”
“你知道的,《無限挑戰》前面的兩個固定成員,因為什麼離開。”
鄭智雍一邊按照原定計劃前行,一邊應對著層出不窮的挑戰,而與此同時,張賢勝的solo活動,也迅速地迎來了它的尾聲。
張賢勝的宣傳期只有兩周,這是早就說好了的。起初還沒多少人覺得有什麼,可如今《二十代的初戀》成績斐然,張賢勝和鄭智雍共同完成的舞台也收獲了很好的評價,“上周四solo出道這周日告別舞台”,也就變成了件讓人有點遺憾的事情。
“現在這樣也不錯,繼續宣傳下去,又拿不到一位”,張賢勝卻沒有那麼遺憾,“智雍,怎麼樣了?”
“這幾張照片,你們來選吧。”
鄭智雍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張賢勝,讓他們選擇上傳哪一張。
這次和bigbang同期回歸,張賢勝一直致力于避免與“倒貼”扯上關系,除了采訪的時候被問到,他從未提過bigbang,更不用說合影了。現在張賢勝的宣傳期即將結束,拍張照片向大家證明友情仍在,則並無什麼大關礙。
六個人一邊選照片一邊繼續說話。“為什麼那麼說?我們的宣傳期也不長,你的音源挺持久的。”和張賢勝挨在一起選照片的權志龍問。
“志龍哥,你是沒看到我的投票分數有多低嗎?”張賢勝很無語。
《二十代的初戀》音源成績是真好,把專輯銷量也往上帶了點——到現在為止一共賣了三萬五千多張,綜合在一起,居然讓張賢勝在昨天的《shopion》上當了回一位候補,也順帶上了回新聞。不過張賢勝的人氣在beast中只是下位圈,投票分數二線團都干不過,音源分也和bigbang的《loser》《bae bae》互相稀釋,在一位角逐上沒有什麼競爭力。撞上的不是bigbang的話,倒有些可能。
但是對這次的solo成績很滿意的張賢勝顯然不想去思考這種事,他和bigbang的人一起選好了照片,讓鄭智雍給他和bigbang成員太陽各發了一份,然後哼著歌把合影上傳到了自己的ins上。
“完美結束。”
“還有舞台。”鄭智雍提醒。
“還有為這張專輯貢獻了很多力量的thinker xi”,明顯很歡脫的張賢勝走過來,把手搭在鄭智雍的肩膀上,“最後一次舞台,一起好好做吧?”
“那是當然的。”鄭智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