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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衫了?你還要帶面具……”張賢勝的大體思路是沒錯的,只是想問題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
“不了解的人把我當成suga xi,那樣有點不大好。”鄭智雍補充道。
“你打算怎麼辦?”鄭智雍那樣子就是有主意了的,這個張賢勝看得出來。
“哥剛才唱《街燈》的時候穿的那件牛仔外套,能給我用用嗎?”
“行,還好,它不是贊助的。”贊助的衣服這種情況下也能通融,只不過別人的東西,用起來終究有點麻煩就是了。
申鐘勛把已經收到包里的衣服重新翻出來,讓鄭智雍穿上。鄭智雍的身材比例和張賢勝差不多,只是稍微比張賢勝厚實一點點,穿上這件外套沒有絲毫不適,藍色的牛仔外衣配上短而帶一點散亂的頭發,竟有點雅痞的味道。
“不錯”,張賢勝笑著贊嘆了一句,“挺帥的”。
“時尚的完成百分之九十要靠臉。”鄭智雍卻很淡定,拿起放在鏡子前的面具,小心地給自己戴好,然後轉過身,面對著金泰亨,“褲子和鞋我不是很方便換,這樣不會和suga xi混淆吧,v xi?”
金泰亨搖頭。外套都換掉了,能弄混才是見鬼。不過一個rapper上台為什麼要戴面具?
疑惑是疑惑,他沒有問出口。
“麻煩你了。”鄭智雍摘下面具,向金泰亨道謝。
“不麻煩,前輩,我先回去?”
張賢勝舉起一只手揮了揮︰“一會兒見。”防彈少年團還沒有造訪他這個前輩的待機室,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又會再見面了。
鄭智雍和金泰亨都听懂了張賢勝的意思,一笑過後,便一前一後地向門口移動,金泰亨是要離開,鄭智雍是順便檢驗一下穿著這身衣服走路時候的效果,畢竟才穿上兩分鐘不到。
“你去哪了?”
鄭智雍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前面的金泰亨停下了腳步,緊接著便是一個帶著醉意的聲音,不,準確地說,是說話人的音色與發聲方式結合起來,听上去像是喝醉酒一樣,與神志不清影響下的發聲是不同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到金泰亨面前站著的人,就忍不住樂了。防彈少年團的rapper——suga閔 其,他剛把衣服換下來,就踫上了與之前撞衫的對象,要不要這麼巧?
金泰亨看了鄭智雍一眼,同樣忍俊不禁。
發生了什麼?
閔 其看看鄭智雍,又看看金泰亨,滿心疑惑。
盡管之前發生了些有趣的事,防彈少年團來拜訪的時候,由于時間關系,鄭智雍和張賢勝並沒有跟他們說很多話。張賢勝在這之後還要去錄電台節目《兩點出逃》,一位受賞時都不會上台,主打曲舞台的錄制時間,自然不會像播出時的那樣靠後。
鄭智雍只是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後發現防彈少年團除了大哥jin金碩珍與自己同年以外,其他的全都該管他叫“哥”。在s.ube當員工、在地下當rapper、在歌謠界當制作人的時候都屬于年輕的一撥的鄭智雍,終于在一堆弟弟面前敗下陣來︰“我覺得我老了。”
“你才知道,鄭老師?”比鄭智雍還要大三歲的張賢勝插嘴道。
這種情況對于張賢勝來說很少見。雖然他這一次幾乎全程都帶著微笑,明顯心情不錯,話卻仍然很少,除了那句吐槽,也就開始鼓動鄭智雍和防彈少年團認識的時候說了幾句話。
鄭智雍謝天謝地,要是張賢勝話再多一點,他也許會把自己刷了n遍《男子漢》中文版的事說出來……
哦,還有,防彈少年團的隊長rap monster——金南俊,還有之前撞衫了的閔 其,出道前都在地下活動過,也都是知道“thinker”這個人的,甚至看過一些模糊的現場視頻。居然在這個場合下見到真人,這二位的共同感受是︰“果然不像地下歌手。”
“地下歌手的定義是沒有在主流公司並且通過主流搭建的渠道成名,沒有、也不應該有其他的限定條件。”
對此,鄭智雍這樣回答。
“我覺得你們可以更熟悉一點,很相像。”在往舞台方向走的時候,張賢勝還在和鄭智雍說話。
“這個要看緣分。”被銀灰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了嘴和下巴的鄭智雍說。
“是的。”
舞台近在眼前,張賢勝馬上就要和伴舞們一起上去了。他說出這幾個音節之後轉過頭,眼神與鄭智雍的短暫交匯。
“你的詞我記得很熟。”語癌晚期患者張賢勝下意識地又一次強調。
鄭智雍哭笑不得,“我更熟悉”,他說。
說來也奇怪,緊張這個東西,他到電視台之前還有點,可是在後台轉了一大圈,見了一堆人,還遭遇了些突發事件,最後又和張賢勝在待機室里彩排了兩遍,一套流程走下來,鄭智雍反而沒那麼緊張了。
果然最令人不安的是未知?現在剩下的、沒有體驗過的東西就只有眼前的舞台。要用rap感染台下的這些觀眾,總比當初對付那堆動不動就噓自己的人容易吧。
張賢勝伸出了手︰“一起,好好做吧。”
他看上去甚至比鄭智雍要緊張些,而他緊張的對象也正是鄭智雍。去錄《街燈》的時候,張賢勝可是認真、淡定又享受地順利錄完了。
“會是個好舞台的。”
鄭智雍將手搭在張賢勝的手上,用力地握了握。然後便目送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張賢勝,在伴舞們的簇擁下走上了舞台。燈光開始移動,最終聚集在他的身上,以及他的周圍。
《二十代的初戀》。
初舞台。
“每天每夜閉上眼,你是唯一終點。思緒飛翔或奔跑,你一定在最後一秒。我知道,我已經知道,這是愛情。當我不再懵懂,它來到。”
張賢勝跟隨著音樂的節奏,做著那些簡單而又利落的舞蹈動作,單手按住心口,似乎是要強壓悸動,向後退一小步,仿佛被自己的感情嚇到,活脫脫是一個剛剛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的小青年。
“無時無刻不改變,你是動力源泉。收起輕狂與浮躁,什麼都願給你最好。你不知道,你不要知道,我的愛情。它不會成為你,的困擾。”
如果說前半段還可以理解為一個男人的誠懇告白,後半段就在誠懇里帶了一點不安,還有更多的堅決。張賢勝用一個類似“立正”的動作收起了他的動作幅度,也收起了歌舞中的少年感。
二十歲的人,雖未完全告別“男孩”的階段,在很多場合下,他們已經會被視為“男人”了。在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更應該采用“男人”的、負責任的態度。雖然他青澀、熱烈、單純、誠摯的情感,與那幫大人說的什麼“平平淡淡才是真”“要找個適合過日子的人”沒有半點關系。
不過感情是感情,態度是態度。“它不會成為你,的困擾”這一句,張賢勝唱得斬釘截鐵,配上他清澈的目光,更加令人心動。
想法端正成熟,感情純潔真摯,這兩者結合在一起,爆發出了難以估算的殺傷力。
“想看見你的微笑,我听到劇烈的心跳。甜蜜的疼痛,我已無可救藥。”
副歌不長,幾個高音也沒有拔得很高,卻因為一直在上抬、只在“甜蜜的疼痛”那里用幾個轉音拉低了些的緣故,將強烈但不至于歇斯底里的情緒,精準且徹底地表達了出來。
這種強烈的情感,卻不是常有的因愛生恨,或者離別帶來的哀傷,它表達的是愛,這個男人的心里熱烈而沉重的愛,它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現實帶來的桎梏所造成的憂慮和忍耐,進而帶來的,甜蜜的疼痛。
伴奏中的鼓點仍然強勁,張賢勝的舞蹈動作也仍然簡潔有力卻不張揚,暗示著主人公的感情態度。伴奏樂中卻用鋼琴聲演奏著類似交際舞伴奏一樣的、帶著些曖昧和甜美的旋律,聲音能听清,但不大,被人聲蓋住了大半。就像在二十代的初戀里面,浪漫是有的,卻不是首要的,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悲傷之所在。
十代的初戀,悲傷在于那時過于青澀莽撞,對人生都一知半解何況感情,沖動之下往往傷人傷己,有好的開端,卻往往沒有好的結果。
二十代的初戀,悲傷在于心智已經成熟到可以好好地談一場戀愛,卻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消化付出真心後的失敗,也已經知道了責任所在,越認真考慮得便也越多,感情即使不會敗給現實,也很難不受制于現實。
在危險的現實中收斂內心熾烈的感情,生怕給珍愛的人帶來傷害,這個過程中的辛苦,便是所謂“甜蜜的疼痛”。可這也沒什麼好抱怨的,考慮到現實問題,為了能夠和喜歡的人一起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而努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甜蜜,但是疼痛,疼痛,但是甜蜜,應該,但是辛苦,不易,但是值得。
“不錯的概念。”金南俊說。
相對于其他組合,防彈少年團的歌曲中情歌所佔的比重非常少。作為組合的主要創作擔當之一,金南俊也不是很喜歡寫情歌。但這不妨礙他听出來,《二十代的初戀》不是一首簡單的愛情歌曲。
站在他旁邊的閔 其點了點頭︰“曲子寫得也不錯,還有伴奏。”至于舞台,不是他們不想欣賞,他們自己的舞台一會兒也要錄,現在正化好了妝整理好了衣服在下面等著呢,視角糟糕的很,基本上只能靠耳朵欣賞。
張賢勝在beast中是人氣下位圈成員,粉絲又某種程度上繼承了他的安靜,除了在張賢勝唱完第一遍副歌後開始喊應援詞以外,並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這某種程度上帶來了幫助,抒情舞曲的伴奏要是被場內聲音蓋住,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這風格很流行化……”真的是個地下rapper寫的?金泰亨有點難以相信。鄭智雍給張賢勝制作了這張solo專輯的事,是防彈少年團去拜訪的時候張賢勝說的。他身上的這些事吧,大部分放在一起都不違和,可是一結合對地下rapper高冷霸氣憤世嫉俗的固有印象,金泰亨再看鄭智雍怎麼看怎麼奇怪。
“他沒有偶像出道,可是因為堂堂正正的偶像做派,在地下很有名。”金南俊給和金泰亨抱著相似看法的隊友們解釋了一句,便繼續抬頭听歌了。搞創作的人對好的作品都比較敏感,這首歌也許歌詞不那麼精雕細琢,但作曲和編曲都堪稱精妙,能把一種微妙的感情強烈地表達出來,這需要相當深的功力。
“哥,你覺得呢?”金泰亨又去問閔 其。
“我如果是女生,可能會心動。”
“啊?”
都想到哪里去了……閔 其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說的是歌!”
正在這時,伴奏中的音樂忽然放緩,同時也變得沉重——不是變得悲傷,而是原有的浪漫感,此刻變成了嚴肅和正式的氛圍。
台上,伴舞們聚集在一起,而後散開,戴著銀灰色面具的鄭智雍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了現場觀眾和鏡頭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