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不打算離開，最重要的理由︰生命網絡和靈魂網絡已經構成，但始終不見塵上塵世的真正豪強。能夠打贏師四渡的那一類人，目前一個都看不見蹤影。這一次戰爭是最好機會，查探這類人的最好時機。
塵上塵世可以‘不知敵而戰’，唐士道卻不能這樣做。
對敵人一定需要了解。
個人可以亂來，誰來都可一戰。
但是。
以虛空或者鯤鵬的角度，不知敵而戰就是一種不負責任。魔羅莎完全不動，不全因為虛空還弱小，對塵上塵世了解太少也是重要原因。如果擁有足夠的情報資訊，虛空再弱小也能偷偷下手，賺點外快。這一次，很多勢力都是靜等機會。不管塵上塵世變弱還是界外界受挫，他們都會露出獠牙。
上世，下世，界外界，這個戰場已經最高陣列了。
勝利者獨佔一切，這是必然的。
“人皇先生，你又回來了。怎麼樣，陸空音被你殺掉了嗎？”龍域仍然是接待人，問問題也很直接。
“嗯。”唐士道也直接回答了，在場的上世宗族代表听得一愣一愣的。
“呵呵……很坦白啊，人皇先生。你就不怕，上世宗族的長者們聯手找你麻煩嗎？”龍域笑了。
“他們不是組建了正道組織嗎？”唐士道反問道。
“倒也是，他們一直都在找你麻煩。荀長青，陸空音，認真算起來，塵上塵世已經有兩個名人死在你手上了。現在界外界入侵，戰爭還在繼續，人皇有何打算？”龍域伸手示請，大家坐落慢慢談。
很難想象。
這就是‘敵人’的態度。
下世與上世注定不是朋友，哪怕只是相互競爭，雙方也能稱為‘敵人’。可是，上世風界就擁有這樣的底氣，面對敵人也能夠客氣招待。相比塵上塵世的狙殺與謀害，上世風界的氣度強太多了。
“暫時沒有打算，只是看熱鬧。”
“你的屬下也不動嗎？”龍域很正常談聊，內容卻很嚇人，基本就是下世巨頭與上世巨頭的交際。
“不，沒有情報他們不會亂動，我也沒有指令他們行動。界外界是復仇之戰，是他們的復仇，我們想復仇還得磨練磨練。只不過，虛空種族有沒有提供物資或技術，那我就不清楚了。界外界跟我們不算朋友，但也不是敵人，合作一下很平常。上世宗族跟我們不可能是朋友，只是敵人，沒可能合作。”唐士道笑道。
這樣一句。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人皇表態了。
也許人皇不代表各大虛空，但最少代表他自己表態了。
對待界外界︰可友可敵。
對上世宗族︰是敵非友。
這時候。
格斗賽場的周邊有很多客人。有其它上世秘界的來客，也有界外界聯軍的使者團，還有上世宗族的代表們。他們知道人皇會露面，全部都趕來聆听消息。听到這樣一表態，界外界的使者們樂了，上世宗族的代表們卻臉色奇差。他們都清楚，人皇很大程度代表了虛空的動向。
即使他不能代表全部人，卻也是一部分種族的引導者。
多方亂戰之時。
多一個敵人就多一分危險，多一個盟友就多一分保障。
雖然上世宗族不認為自己會打敗仗，可是，這種群狼環伺的感覺沒人喜歡。最可惜的，人皇這個敵人是他們親手制造的。之前在‘器靈’研究與傳授的時期，人皇還算是客人。現在，他徹底變成了敵人。
“我有點奇怪，你如何殺掉陸空音的？”龍域還在談聊。
“秘密。”
“喔，這麼說能夠交換情報�@俊 br />
“看你有什麼。”
“呵呵，關于魃，我們有一點消息。”龍域本是一句普通談聊，沒想到對方居然不怕泄露。
“說說看，值不值。”唐士道也微微笑道。
“在塵上塵世有一個宗族，羅氏宗族，它的其中一個分家旁支都擁有特別的名字︰鬼字嵌合的名字。例如，前代宗族面門，羅相槐。又列如，現任大員老，羅傀。再例如，脫離宗族加入不戰宗盟的羅嵬，你在上世秘橋認識的朋友。”
“嗯，然後呢？”唐士道點頭。
“在羅相雲成名之前，這個分家旁支本是宗脈，他們都擁有一個‘鬼’字嵌合名字的原因就是魃。在某個傳聞當中，魃曾經拯救過羅氏宗族。如果沒有魃，他們已經舉族全滅了。對手是誰不清楚，最大可能就是邪靈。因為這個恩情，羅氏宗族的後人必用‘鬼’旁的名字。”
“我還以為‘魃’是羅氏宗族的呢。”唐士道笑了。
“不，兩者毫無關系。在原羅氏宗族規則中，無論男女必用鬼字，但，嚴禁使用‘魃’字，違者格殺當場。現在羅相雲執掌，宗脈變旁支，規則有可能發生變化。無論如何，羅氏還有人記得這份恩情。”
“嗯，也算一個情報，但還不夠。我能說的，陸空音因為貪婪而死。”唐士道說一半留一半。
“不好，你這樣一說我更加感興趣了。”龍域苦笑。
“有情報可以換。”
“我再想想……”龍域真心想知道，陸空音到底如何因貪婪而死。
此時。
賽場上戰火正烈，人人都無心觀看。
人皇這樣一說，大家更好奇了。可是，龍域的情報不足夠換取更多，大家也不能勉強。畢竟，一個宗族故事不值多少，能夠換取人皇這樣一句話已經足夠多了。
小半天之後。
幾場比賽都結束了，人們仍然無心觀戰，都在等待那個答案。
這時候。
上世風界的魔閣忽然現身，帶來一個意外消息︰“人皇先生，我們用‘魃’的另一個秘密換你的情報，如何？”
唐士道伸手示意︰“可以啊。你們不怕說明的話，當眾說也可以。”
魔閣笑了︰“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其實，這個秘密不算很重要的事情，只是一個未找到的傳說。羅相槐失敗之後，羅相雲繼位。那個時候有一個消息傳出︰羅氏宗族要尋找一件東西，一件遠古法器。我們也花費了一定代價才打听到，這件法器的原主人就是魃。”
“它叫什麼？”
“不知道。我們只查到羅氏宗族‘泄漏’的消息，知道魃有一件遠古法器遺留。”
“很好。”
“那麼……”
“情報不錯，我可以說明一下陸空音的死因。首先，你們應該知道我跟不戰宗盟合作過？”
“對，你們現在還算朋友。”
“我找過一個上世秘藏，它屬于荒戰。荒戰曾是法靈十人榜成員之一，不算很重要的角色。可是，在那個秘藏中我找到了一個虛空元壤獸。”
“金鯉。”魔閣自然打听過了。
“對，金鯉被改造過，算是偽激活狀態。我使用自己的能力激活了它，然後交給不戰宗盟培養教導。同時我還請不戰宗盟尋找荒戰的秘密，相信荒戰擁有很特殊的手段。”
“我們都這樣想。”魔閣點頭道。
“界外界入侵之後，陸空音被暗算重創，我決定殺掉他，減少將來的威脅。所以，我用一句‘真話’說了一個謊︰金鯉的軀體可能被奪取。”唐士道很坦白，這完全不假，全部都是真事。
“這句話是真的？”
“對。金鯉確實可能，但其它虛空元壤獸未必。因為金鯉更特別，它被某種方法改造過。為了把這句話送到陸空音耳中，我花了不少代價。同時，我還將一個上世秘藏的地點傳給陸空音，就是荒戰的另一個秘藏，還沒有開啟的秘藏。”唐士道說到這里，大部分人都明白了。
“我猜重創的陸空音心動了，他想要更換一具軀體。”魔閣微微點頭。
“對。”唐士道也點頭。
“但是金鯉他不可能搶到手，而且金鯉已經激活，擁有自己的靈魂石，他只能另找目標。”
“對。”
“听到荒戰另外還有一個秘藏，他肯定派人過去打探。而且，打探結果一定很美妙，肯定就是未開啟的秘藏。”
“對。”
“幫陸空音打探的人一定被殺死了。雖然陸空音重創，要殺一個情報員還不難。”
“對。”
“陸空音一定親自查探了，那時候，你正在秘藏中等著他。”
“不對。”
“喔……不對？”
“陸空音怎麼可能這麼不小心。如果有陷阱，他不可能上當。那個上世秘藏絕對安全，有一丁點危險他都不會來。他不受傷都小心翼翼，何況重創之時。”唐士道解釋道。
“那陸空音怎麼死的？”魔閣奇怪了。
“在那個秘藏中還有一個人啊。”
“嗯？沒有。”
“有的，那具被陸空音殺死的情報員尸體，他也在，不是嗎？”唐士道笑道。
“……”
魔閣愕然，也沒有追問。
他知道︰自己的情報只值這麼多了。
人皇也不可能說明如何‘喚醒’那具尸體，再如何殺掉陸空音。這方面，解釋可能很多。且不說太遠，人皇擁有大生命術，大死亡術和大靈魂術，喚醒一具尸體真心不難。再者，情報員尸體殺掉陸空音不是怪事，畢竟陸空音已經重創了。人皇給尸體加點料，它就可能殺掉陸空音了。
更簡單的方法……情報員尸體給人皇一個定位，讓人皇傳送進入上世秘藏，陸空音就死定了。
總之。
謀算那個情報員比謀算陸空音容易，殺掉重創的陸空音也比殺掉常態的陸空音容易。
陸空音死于貪婪嗎？
是。
明明重創，應該潛藏，卻想更換一具虛空元壤獸軀體奔波，這確實死于貪婪。
更微妙的是……人皇沒有說謊。
這是真話。
騙人的真話。
此時此刻，人們心中感受︰人皇的戰力強不強，不清楚。但，語言一定很有威力。上一次蠱被‘說’死了，這一次陸空音……也是被‘說’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