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默的眼鏡上已經沾滿了雨珠,被遮擋的眼眸更加深不見底。
“既然我們約定好互相協作,那麼我先拿出誠意。”說著薛默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四方疊好有些泛黃的紙。
李旭木接過打開後發現這是一張地圖。地圖有些褶皺,看得出已經被傳閱了很久,並且上面的一切內容均是手繪。
“沒錯,這是一張雲港大學簡易的地圖。只不過作者並沒有畫全,只是將探索過的地方呈現出來,但僅僅就夠了,在這個學校你十分需要它。”
李旭木走進一個亭中,將地圖徹底展開後竟有人半個身子這麼大。上面全是鉛筆手繪,看得出制作地圖這個人有一定功底。南區與東區的交通路線畫的很是詳細,而建築是由大大小小的方塊代替,上面注明了建築名稱。
宏觀上看,這張地圖把學校東南西北四個區也用虛線劃分了出來。四區面積並不是等大。東區學生區最大,里面包含了大學里面大部分建築,幾乎一切學生活動場所都聚集在此區。
而南區教學區,除了幾座被標注出來的教學樓外,另有幾座無名的建築。在南區靠北的方向,一條河蜿蜒貫穿了禁區,北區。
這條河上也被標注了名稱,叫做**河。
北區卻沒有畫任何建築,只是畫了幾座山脈與樹木草草了事。可能作者並沒有實際深入北區,畢竟是學校嚴正聲明的禁區,也只是畫了個大概。
而同為嚴禁學生進入的西區,教職工區。也是畫了大批的無名建築,唯獨一個名為鐘樓的建築標注了出來。另外李旭木額外觀察到,西區很多地方像是有被橡皮修改過的痕跡。
在地圖上面,還標注了很多奇怪的符號,比如在南區有幾個箭頭指向西區。還有一些地方打著叉號。李旭木提出了疑問,而薛默給到的解釋是︰
“這些叉號,應該是校方巡邏人員重點看守的地方,也是提示觀看此地圖人小心別去的地方。至于箭頭,我猜測是通往禁區的道路。”隨後薛默指向南區與西區交接地方的一個箭頭,繼續說道︰
“這個箭頭也許就是通往西區教職工區沒人看管的小路,應該是作者發現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讓好奇心佔領大腦。你也看到了這是一張未完成的不完整的地圖。之所以未完成,也是因為作者…”
“已經死了。”
李旭木握著地圖的手顫抖了一下。但是又冒出幾個疑問,地圖作者和薛默是什麼關系?又是如何死的?最後地圖為什麼在薛默手上?
薛默沒有察覺到李旭木心中的疑慮,繼而解釋到地圖的事情︰“這個作者之所以能夠繪制出西區的建築,你也看到了,他找到了進西區的方法。可就自從西區出來後,整個人就不正常了,也就是瘋了。听他的舍友說,在宿舍中整日發呆,面無表情,並且嘴里還不停念叨著听不懂的話,就像中了邪一般。之後這個人就失蹤了,後來听說**河里發現了他的尸體,自殺或他殺,不得而知,因為找不到任何凶手留下的痕跡。這個事情發生後出奇的平靜,似乎消息被刻意埋藏,知道這事的沒幾個人知道,知道的大多數也是道听途說。不過這人唯一留下的只有這張地圖。”
薛默指了指地圖上北區禁區的地方說道︰“這個人應該還未來及探索北區就已經死了,所以北區只是潦草的畫了一些樹木山川。我還是那句話,這張地圖可能是救命用的,如果讓好奇心佔領大腦,去了一些不該去的地方,下場可能會和這個作者一樣。”
李旭木眉頭緊皺,視線再次掃了一遍地圖,心中感嘆這所學校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雖說自己本是一個獵奇心理很強的人,但也不會傻到四處去作死,就算薛默不說也不會冒險到處溜達,先不說進入禁區會不會被校方抓住嚴懲,回想起路上那成片的森林,也難保著學校里會不會有毒蛇野獸。
但是這地圖怎麼又會落在薛默手上?李旭木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問出口,畢竟面對一個大三的學長還是保留一些尊重最好,後面還需要薛默多指點一些東西。之所以沒問,最主要的還是感覺薛默擁有這張地圖可能采用了什麼手段,畢竟這種東西可是人人都想擁有的。
“你就把這麼貴重的地圖送給我了?你不再需要了?”李旭木試探性的問道。
薛默點了點頭,“我畢竟在這所大學三年了,這地圖上的內容已經熟記于心,不再需要了。不過最後我再給你點建議。這個學校中,沒有大公無私,對于生命而言,很多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你換來良好口碑的時候,代價可能就是死。所以這張地圖我也希望只有你自己善加利用,不止是這個地圖,很多時候給別人鋪了生路,就是給自己蓋死了棺材。”
這句話听得李旭木不由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何等的深不見底,到底經歷了什麼可以讓一個人如此的自私。也許人性在死亡面前就微不足道了。
李旭木沒有回應,只是將地圖折好,揣進了褲袋,道謝後便匆匆告別離開了。不敢想象若不是自己能夠給薛默帶來好處,又怎會這樣幫助?按照剛才薛默說的那番話,自己很可能是薛默分享這張地圖唯一的人。那麼這張地圖薛默是如何得手也不敢想象下去。
李旭木心中清楚,此時的合作是因為彼此有利用價值,若是有天與薛默利益有了沖突,如今的合作恐怕會不堪一擊,會變成明天的敵人。這樣恐怖的人,多加小心為妙。
薛默靜靜地在雨中盯著漸漸遠去的李旭木,直到雨水將身影遮擋到看不見。才緩緩的轉身離開。
一道電閃照亮灰暗的天空,相隔1秒後轟隆的雷聲震得耳膜發麻。李旭木在雨中匆忙行進,前往自己的宿舍。
冰冷的雨水無情的浸濕了衣服,鞋子踩進積水中濺起水花。雨水順著李旭木的發梢成線的流下。
這時突然一把傘撐在了自己的頭頂上,傳來了雨水密集打在傘扇上的聲音。
“傻木頭!你是不是下雨都不帶傘的?”身後傳來銀鈴般清脆的少女聲音。
李旭木回過頭。
“張小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