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苑內
此時林清馨正哭的死去活來的,玉器瓷器砸了一地,丫鬟婆子更是個個帶傷,紛紛跪在地上,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唯恐被盛怒的五姑娘杖斃。
大夫人遣退了屋內眾人,心疼道︰“馨兒,你怎麼這麼傻,跟雲世子先有了肌膚之親,現在雲王府翻臉不認人了。”
林清馨聞言哭的更大聲了,嗚咽著,“我沒有,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隨即抱著頭痛哭,委屈,後悔,恐懼齊齊涌上心頭,“母親,馨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母親救救馨兒。”
大夫人聞言滿面的疑惑,直接問道︰“你跟母親說,你是如何去了發生事情的明月院的?”
林清馨抬頭,望著大夫人,小臉布滿淚花,口中嗚咽著,“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當時就覺得好熱,好難受,然後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大夫人聞言一驚,心中好似有什麼掙脫束縛,浮出水面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問,“你說你全身好熱?是不是頭暈暈的,全身無力?還……還很癢,很想……脫衣服?”
林清馨點了點頭,大夫人大腦中一個驚雷炸開,這是中了媚藥了,在長公主府怎麼會中媚藥呢?
大夫人雙手握住林清馨的肩膀,面上擔憂,“馨兒你是不是得罪長公主府的人了?”
林清馨聞言有些不耐煩,都什麼時候了,母親還這樣,跟祖母一個樣子,總怕自己會得罪人,遂沒好氣的回道︰“沒有。”
瞬間,大夫人臉上的擔憂去了不少,隨即又被疑惑覆蓋,輕聲呢喃,“那會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林清馨似是看出了大夫人的異常,伸出縴縴素手,在大夫人面前揮了揮,疑惑問道︰“母親您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對?”
事已至此,大夫人也沒必要隱瞞了,直言道︰“馨兒,依你當日的情況來看,似是中了媚藥。”
話落,林清馨身子猛然一涼,記憶如潮水般涌現,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結巴道︰“媚……媚藥?”
隨即她又斬釘截鐵的吼著,“不可能!明明……我明明……明明把合歡散倒進了林清顏那賤蹄子的杯中。”
大夫人上前捂住林清馨的嘴,“小點聲……”雖然明月院都是自己的人,但也不能讓林清馨將這種事,這麼吼出來。
林清馨自覺失言,再次淚如雨下,“母親……母親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看著她喝下摻有媚藥的茶水的,為什麼她沒事?遭殃的卻是馨兒?”
大夫人似是明白發生什麼事了,定是林清顏那小賤人識破了自己女兒的計策,調換了茶盞。
大夫人此時悲憤交加,憤恨、懊惱、後悔齊齊涌上心頭,當年就該殺了這小賤人,反正都死了那麼多孩子了,再死她一個也不算什麼。
然而,算命大師說,只要送到南方過了及笄之年,再回府之時,那小賤人的命格,就不會再阻礙我馨兒的前程了,可是現在就是這小賤人,害得自己捧在手心中長大的馨兒,淪落到給人做妾的地步。
她母親害得自己失去了最愛之人,她如今又害了自己的女兒,大夫人此時心中好恨好恨。
其實,算命大師說的沒錯,只要過了及笄之年便可,及笄之年真正的林清顏便死了,又怎麼會阻礙林清馨的前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來自現代的林清,代替林清顏回到了侯府,命運的齒輪再次開始旋轉,林清馨沒能逃出自己的宿命。
大夫人的臉色愈加陰沉,猶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又像惡狗傷人前的蓄勢待發。
林清馨見了嚇得有些瑟縮,輕聲喚道︰“母親你怎麼了?”
大夫人回神,用憐憫而又悲痛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女兒,鄭重的說道︰“是林清顏害了你,是她害了你,一定是她調換了茶盞,馨兒,她毀了你一輩子,母親不會讓你白受了這委屈,也不會讓你與人做妾,母親定會為你報仇的。”
林清馨似是恍然大悟了,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失身的不是清顏而是她,若是茶盞被換了,這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隨即,在心中暗暗發誓,林清顏,此生我林清馨與你勢不兩立,我若過得不好,你也別想好過,我若與人為妾,你必嫁與山野村夫,我若是死了,必不會讓你獨活。
清顏此時,正在豆腐坊忙的不可開交,她還沉浸在豆腐坊開張的喜悅中,完全不知道已經有人恨她入骨。
第一日開張難免會忙一些,當然這個豆腐坊不只是忙一些,是忙很多些。
就連清顏這個幕後老板都上陣,教客人如何用豆腐做各種菜,說的吐沫橫飛,忙的不亦樂乎。
當她打完第四個噴嚏時,綠翹終于忍不住了,“姑……老板,您是不是受風寒了,奴……奴才先陪您去看大夫吧。”
清顏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嗡著聲音道︰“沒事,可能是有人在罵我。”
此時清顏沒想到,她的一句玩笑話竟應驗了,真的是有人在罵她,豈止是罵她,大夫人和林清馨恨不得扒了其皮,抽了其筋,再啖其肉,飲其血。
傍晚時分,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均是趕著回家的了,清顏和綠翹見終于忙完了,吩咐了小伙計一聲,便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府。
孫媽媽見二人出去一天,回來之時還累成了狗,臉色有些不善,又將綠翹一頓訓斥,綠翹委屈的不得了。
翌日,天朗氣清微風和煦,晴空萬里無雲,讓人不禁心情舒暢。
松濤苑內
林清宜和清顏正在給老夫人請安之時,大夫人和林清馨不期而至。
一通見禮回禮之後,眾人落了座,清顏心中似是迷霧重重,有些看不真切,清靈靈的大眼楮盯著大夫人和林清馨,良久也未看明白。
昨日碧柳已經能下床了,清顏和綠翹回府之時,她偷偷的跟清顏說,雲王府來人之事,清顏听聞心中已然樂開了花,但面上依舊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