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微風和煦陽光透過微微敞開的窗戶照進室內,窗外樹上從南方飛回來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碧空湛藍如洗,偶爾飄過的朵朵白雲,一切的一切無不昭示這今天是一個好天氣。
“姑娘,之前老夫人讓繡坊給您做的幾套衣服送來了。”大丫鬟紅鳶邊說著邊打著珠簾進來。
聞言清顏微微側目,果真見著紅鳶抱著一疊春衣進來嫩粉色的,水藍色的,還有鵝黃色的,總共三套,一套都不少。
“紅鳶,我記得繡坊沒有給我量過尺寸,這衣服是怎麼做出來的?”清顏疑惑道。
紅鳶一愣,隨即說道︰“姑娘您不在府中,奴婢是拿姑娘的衣服讓繡坊量的。”
清顏還未應聲便听見屏風後面有說話聲傳來,“三妹妹,二姐姐來看你了。”
清顏聞言便知是誰來了,二房嫡女林清宜,抬頭正見一妙齡少女繞過屏風,身姿裊娜,娉娉婷婷而來,林清宜的樣貌在侯府是最頂尖的,鼻、眼、眉、唇無一不精致,此時她來看自己不知是何目的。
清顏清靈靈的大眼楮滿含笑意道︰“多謝二姐姐來看我,紅鳶快斟茶。”
“姐姐昨日听聞妹妹回府便想著來看妹妹,後又听說妹妹身子不適,怕耽誤妹妹休息,便沒有來,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說罷一雙美目打量著林清顏。
林清顏微微勾唇笑道︰“比昨日好多了,多謝二姐姐關懷。”
林清宜聞言秀眉微促,略帶些嗔怪道︰“三妹妹說的哪里話,一府姐妹自是要相互照應的,三妹妹在外面受苦了,看這模樣更清瘦了。”
望著林清芸美眸中憐愛的神情,清顏微微動容道︰“二姐姐不必擔心,清顏身子並無大礙。”
話落只見林清宜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了僵,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就那麼剛剛好被清顏捕捉到了,清顏心中疑惑難道二姐姐不希望自己身子好轉?
不待多想便聞,“那可要恭喜三妹妹了,過幾日南離國結盟使臣和東詔和談使臣進京,妹妹的身子好轉,便能去參加接風宴了。”
看著林清宜眉梢的喜色,清顏心中暗暗打鼓,難道自己是想錯了,二姐姐真的只是來看自己的?
思慮間,紅鳶已將茶端到了林清宜手中,林清宜接過茶輕啜了一口,隨即又輕輕撥弄茶盞蓋,似是有什麼話想說,她沒有開口清顏也不會傻到去問。
順著林清宜的話,清顏說道︰“二姐姐怕是忘了,妹妹只是一介庶女,身份低微,是沒有資格參加接風宴的。”
聞言林清宜臉上露出差異之色道︰“怎麼會呢?大軍回朝之時...”話到此處,還未來得及繼續說下去,變听聞一妙齡少女清脆脆的喚道︰“三姐姐!”
林清宜聞言臉色一變,心中暗氣早不來晚不來非要這時候來,看著林清宜的臉色,清顏便知林清宜接下來說的話,才是今天來的目的,只可惜話還未出口便被打斷了。
來人身著淺綠色繡蝴蝶花輕羅衫,腳踩緞面蝴蝶繡鞋,蓮步款款而來,甚是秀美,還未落座便道︰“二姐姐適才與三姐姐說什麼說的這麼高興,芸兒也想听听呢!”說話之人面露期待之色,此人便是剛進屋的林清芸。
林清宜不禁想自己凳子剛坐熱,這林清芸便來了,似是知道自己來的目的似的,剛剛的話不知有沒有被她听去,思及此便知,有些事今日是無法說了。
思緒轉了轉林清宜開口道︰“姐姐才坐下,剛欲說大軍打了勝仗之事,四妹妹怎麼來了?”
林清芸自是知道林清宜要說之話的,但也不揭穿,直接開口道︰“妹妹是怕三姐姐病中無趣,便來陪三姐姐解悶,沒想到二姐姐倒是先來了。”
兩個人一席話看似說笑,實則夾槍帶棍,坐了沒一會兒林清宜便起身離開了,林清芸望著林清宜離開的背影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三姐姐,繡坊將做好的衣服給妹妹送去了,三姐姐眼光獨到,快幫妹妹看看好不好看。”林清芸話落還站起來轉了一圈,似是要讓清顏看清楚一點。
清顏微微笑道︰“這衣服四妹妹穿著剛剛好,襯得四妹妹如森林中的精靈。”
聞言林清芸雙眸閃亮,俏皮的吐吐舌頭嗔道︰“三姐姐就會打趣我,三姐姐的衣服也送來了吧?”清脆的聲音在屋內環繞,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
清顏心中暗道怪不得今日沒有和林清馨一起來呢,原來是沖著那幾套衣服來的,清顏微微點頭算是答了話。
林清芸聞言眼眸閃爍著光芒,似是狼看見肉了,開口道︰“三姐姐還沒有試過吧?三姐姐容貌傾城,穿上這新做的春衣定是美極了,何不試試,讓妹妹也開開眼。”
話中之意已經很明確了,而清顏似是听不懂道︰“跟妹妹比起來姐姐這蒲柳之姿不值一提,妹妹容顏清麗無雙,再過兩年怕是要艷冠京都呢。”清顏話中只說容貌未提新衣。
林清芸心中暗氣,這話可不能讓五妹妹知道,否則,以五妹妹的嫉妒心,自己還有好日子過?
隨即又覺得清顏听人說話抓不到重點,暗道真是蠢的可以我是想看你的衣服,你卻覺得我在夸你,遂無奈開口道︰“三姐姐莫要過于自謙,可願意將新做的衣衫拿與妹妹看看。”
終于說出來了,但這恐怕不是最終目的,于是吩咐紅鳶將衣服拿出來,遞到了林清芸的面前。
林清芸翻了翻,當看到水藍色的那套雲煙紗輕羅裙時,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心中暗道果真有一套好料子的,這是嫡女才能穿的,祖母真是偏心,就只是因為上次宮宴……
林清芸恨恨的想著,心中的妒意翻涌,手不自覺的握緊,清顏見狀好奇,心道這四妹妹該是想要才對,怎麼會表情恨恨的呢?
低眸一看,見林清芸手中拿套衣服料子精致,清顏心中明了,這四妹妹怕是心中妒忌了。
清顏心中暗暗鄙視,一套衣服而已,值得嗎?真是古代的大家閨秀,閑來無事,只會拈酸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