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例70%,時間二十四小時,看不到正文可以等二十四小時之後 當然,邢氏在正院中正房太太的威風照舊擺,懷孕的向氏、莫氏姐妹必須早早晚晚的去伺候邢氏,倒是無寵的秦姨娘被邢氏忽略了。
按理來說,迎春每日都要跟著大太太邢氏去榮禧堂請安,但因著邢氏來了這麼一手,迎春也被老太太吩咐不用去榮禧堂請安了。
離著年關越來越近,整個榮國府都忙了起來,哪怕窩在院中的迎春都听到了其他院子傳來的忙碌聲,听說,因為邢氏懷孕,老太太帶著二太太打理府中事宜、以及給各府的年禮,听說邢氏听到二太太沾手府中年禮的事情失手摔碎了一瓷碗。
不過,這一切都和迎春關系不大,她被管姨娘和許嬤嬤拘在屋子里學些針線。
是的,沒有錯,小小的迎春已經被逼著拿起了繡花針。
按照許嬤嬤的說法,迎春這種大家之女出身的人可以不做針線,但是,必須會!
于是,迎春早上被許嬤嬤抱著坐在書桌前讀書。
因為迎春的身量小,坐在椅子上夠不著桌子,許嬤嬤還貼心的在椅子上墊了好幾個墊子,讓迎春胸部堪堪到桌面。
等用過了午飯之後,許嬤嬤又將繡花針塞到迎春手中,開始教迎春怎麼用針,而迎春第一個要做的是荷包。
迎春很有心計的選擇了藏青有花紋的錦緞做面料,這樣她就只需要縫合一下了,等針腳大小不一的荷包完工,迎春急急的拿著荷包去了賈赦的書房。
一口氣從後院的小院子跑到了東跨院的外書房,迎春小臉紅撲撲的。
“老爺在嗎?”迎春揚起小臉奶聲奶氣的問守門的小廝。
其實也就這麼一問,她知道這個時候賈赦一定在外書房。
“是迎春嗎?快進來。”不等小廝回答,賈赦已經開口喊道。
“好。”迎春嫩嫩的答應一聲,邁著小腿進了書房,繞過屏風,就見賈赦正坐在桌前,他身前的桌子上隨意的擺著一方硯台,可見剛剛賈赦窩在書房中就是為了把玩硯台。
“老爺~”迎春軟軟的叫道。
“哎。”賈赦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軟軟的聲音叫化了。“是不是來老爺書房挑書呀?”賈赦不自覺的放柔了聲音問道。
“不是”迎春搖了搖頭,她這段時間為了刷賈赦的好感三天兩頭往書房跑,要麼來挑書、要麼來給賈赦送東西,最重要的是和賈赦培養一下父女感情。
因此這書房她閉著眼楮都知道什麼地方有什麼東西。
“那是給老爺送東西?”賈赦逗道。
迎春猛的睜大了眼楮,不敢相信的問道“老爺怎麼知道?”
“老爺神機妙算。”賈赦顯擺的說道,果然迎來了迎春崇拜的眼神。
賈赦臉皮很厚,一點哄騙小孩的不好意思都沒有,只覺得通身舒暢。
“老爺,迎春給你做的荷包。”迎春萌萌的將藏在身後的荷包拿了出來,獻寶的遞給賈赦,眼神一閃一閃的仿佛說“快來夸我吧!”
賈赦接過迎春手中的荷包,藏青色的錦緞,荷包上毫無花紋,且針腳看著有些凌亂,一看就是小孩子學手做出來的。
但拿在手中,賈赦只覺得心中發熱,且怎麼看怎麼好看。
都說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但是賈赦從來都沒覺得,原先他膝下就賈璉這麼個獨苗苗,且這獨苗苗與他也不親近,平時問個話都像是老鼠見到貓似的,更別說撒嬌、承歡膝下了。
但近日,迎春每每來書房與他說話,抱著他的腿撒嬌賣乖,讓他首次體會到什麼叫天倫之樂。
而今,他更是收到了迎春親手做的荷包,這一刻,賈赦只覺得這個蹩腳的荷包怎麼看怎麼好看。
心中熱烘烘的像是大冷的天窩在暖暖的炕上似的,舒爽的讓人顫抖。
“這是我們迎春自己做的?”賈赦道。
“對。”迎春重重的點頭,“我做的第一個荷包。”
“乖女兒!”賈赦一把抱起迎春放到了自己的膝上,用臉上的胡茬去扎迎春的小臉,逗的迎春“咯咯……”直笑。
一陣笑鬧之後,不知怎麼的迎春手中竟然握著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迎春好奇的問道。
“這是代表著老爺我的印章。”賈赦心情很好的說道。
“這個做什麼用呀?”迎春心中一顫,裝作什麼都不懂的問道。
按禮來說,賈赦是襲爵的人,只有賈赦能代表榮國府,但是,她記的紅樓夢中一直是賈老太太和賈政等人代表著整個榮國府出外活動的,而且,榮國府一出事,所有的罪民都落在了賈赦這個喜歡窩在家中欣賞古董的宅男身上。
所以,一定是賈政等人手中有著能代表著賈赦、或者是榮國府的憑證之類的。
如今她是迎春,古代講牽連將連坐,尤其是類似于父債子償之類的。她可不想看著王夫人賈政等人用榮國府的名義享受尊榮,然後有罪責的時候又推到賈赦身上進而牽連到她。
她手中的這個東西會不會是她想到的那個東西呢?
“只要在名帖上蓋上這個章子,就代表了這是老爺我的意思,之後我就可以將這個名帖發出去讓人按照我的意思辦事了。”賈赦組織語言,盡量用迎春能听懂的話說道。
看著迎春有些懵懂的眼神,賈赦很有興致的翻開桌上的一份帖子道,“你看,這是我們即將投到保齡侯家的帖子,我拿著這個印章在這帖子上一蓋,這就表示這是我們榮國府的意思了。”
說著,賈赦握著迎春的手拿著印章重重的蓋在了名帖上,鮮紅的幾個字卻讓迎春的心中一涼。
果然啊,這就是她想到的那東西,能代表榮國府,可是為什麼這東西最後會在賈母王夫人手中呢?而且,王夫人等人還拿著這東西做下了一系列違法的事情。
別人用這東西獲得實惠,因此招來的罪責卻要她們襲爵的大房承擔。
迎春的手收緊,她有一種毀了這東西的沖動。
“快請進來。”賈赦大喜
因為太醫的到來,屋子中一片安靜,都在等太醫的診斷結果呢!
當太醫看到迎春的傷時,表情一變,他們這些當太醫的見過的後院陰私多了去了,但目標是這麼小的孩子的還是少有。
先是檢查,然後是診脈,等檢查結束後,太醫一臉嚴肅的說道,“女公子的身體似乎營養不良,而且前段時間大病一場應是傷了底子了,這種情況下本該好好調養,可女公子卻久站,這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到底是傷了腿,與調養也極其不利。這樣吧,老夫先開點藥膏緩一緩女公子腿上的疼痛,等腿不疼了後最好再喝幾幅湯藥調養,還有,別怪老夫多嘴,這麼小的孩子站太久,這腿是不想要了吧!”
“是,是是,多謝余太醫。”管姨娘口中全是應承,只要迎春好,讓她干什麼都可以。
賈赦的心中閃過一絲暴戾,營養不良?他們這種人家的千金小姐,竟然能診斷出營養不良來,這全是奶娘把持迎春房中事情的結果,這麼看來,他對奶娘的處理還是輕了。
迎春一抽一抽的吸著鼻子,腿上的疼痛感接連不斷,實在是讓人難受。
不過,看到管姨娘蒼白的臉色,迎春巴巴的看著太醫道,“老爺爺,我姨娘也要藥膏。”
兩歲多的小孩子真難做,說話什麼的都要裝,不能說的太清楚太有條理,只能隱晦的引導。
迎春的話提醒了賈赦,賈赦將目光放到管姨娘身上後皺了皺眉。
臉色蒼白,眼底青黑,神情憔悴,不知道的還當是受了多大的罪呢!于是賈赦朝太醫拱了拱手道,“有勞太醫給管姨娘診一下脈。”
太醫點了點頭,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這位管姨娘,懷孕六七個月了,可面容、精神都很不好,看著就像是有問題的。
不過,做太醫的,必須要學會裝聾作啞,主人家不問,他們最好什麼都不要說,免得得罪人。
但主人家問了,他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管姨娘不比迎春,她是要避外男的,剛剛見到太醫一則是迎春突然出事她心中著急,早忘記了什麼是避嫌;再則也是因為賈赦就在當場。
不過太醫給她診脈的時候,該注意都需要注意。
由于擔心迎春,管姨娘一直都是半跪在迎春身側的,這時候輪到她診脈,是需要坐在椅子上,將手平放在桌上的。
她放開牽著迎春的手起身,可誰知跪的太久,腿早就麻了,于是人往一旁栽倒過去。
“姨娘”迎春心中一跳,驚叫一聲,快速的伸手去拉。
一賈赦反應速度不錯,他猛地往管氏摔倒的方向撲過去,險險的扶住了栽倒的管氏。
邢氏快速的收起眼中閃過的喜色,遺憾的想,怎麼沒有摔死呢!
“快,快,老爺爺快給姨娘看看。”迎春催促道。
事情發生在太醫面前,他也嚇了一跳,于是趕忙上前為管氏診脈。
青雀從袖中掏出塊絲帕蓋在管氏的手上,余太醫這才隔著一塊帕子診脈。
手才虛虛的搭在管氏手腕上,太醫心中就是一跳,好驚險的脈象。
“積勞成疾,以致于胎兒不穩,有流產的傾向,若想保住孩子,需喝幾幅安胎藥且臥床休息。”余太醫說出他的診斷結果。
今天太醫看診了兩位病人,結果兩位病人的診斷結果都荒謬到引人發笑。
公侯之家的千金竟然營養不良,這是其一,其二則是公侯之家有孕的妾室竟然會因為積勞成疾而險些流產,真是荒謬而真實。
賈赦努力將心中的暴•動壓下去,管氏的積勞成疾怎麼來的他很清楚,懷著孕伺候邢氏,在邢氏面前立規矩,可不就是積勞成疾了嗎?
賈赦清楚原因,邢氏自然不會不知道,她已經不敢看賈赦的臉了,心中暗罵攪事的管氏和迎春,若是沒有她們二人,她應該就不會遭遇今天這樣的尷尬事了吧!
“勞煩太醫為小女和管氏開藥方。”賈赦說道。
家丑不可外揚,家務事還是等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處理吧!
祈福端來筆墨紙硯,余太醫拿著筆斟酌偏片刻之後大筆一揮,一段草書藥方就出來了。
迎春趁著大人不注意,斜斜的瞥了眼。好尷尬,她這個讀過大學的人完全不認識那張紙上寫的是什麼,抽象的像是鬼畫符啊!
臨走之時,余太醫貼心的交待了一些注意的事項,等人都走完了,賈赦徹底的拉著一張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
“邢氏,這院中的事情都是你在掌管,你來說說給管氏安頓了什麼活,竟然讓管氏積勞成疾了?”賈赦語氣不善的說道。
“老爺~”邢氏喚了一聲,勉強說道,“我也不知道,管氏給我請安的時候,我體諒她懷孕,也就讓她意思著夾兩筷子菜就好,也不知道管氏關起門來做什麼,竟然將自己弄成積勞成疾。”
“哼!”賈赦冷哼一聲,道“你不知道,那你說說管氏一天在你院子待多長時間,有沒有五六個時辰,這五六個時辰你都讓管氏干什麼,今天早上又是誰吩咐管氏辰時到的。”
賈赦一點都不願意留余地。
很多時候,他雖然討厭背地里使壞的人,但更討厭被抓個現行之後死不承認的,而邢氏就是後一種人。
到了今天,賈赦突然懷疑,當初在那麼多女子中唯挑中了能干的邢氏是不是錯了。
一時間,賈赦竟然有些意興闌珊。
這時候,門外突然有人道,老太太房里的青玉來傳話,說老太太問是不是這邊出什麼事了?不然怎麼不見邢氏來請安呢!
賈赦親自前去解釋,說是邢氏病了,這才打發了來人。
被人一打岔,賈赦的理智總算是回來了。
他說道,“既然管氏動了胎氣需要靜養,那就好好的在床上躺著,你的請安也免了,听懂了嗎?”
賈赦重點看了看邢氏,這話他明顯說給邢氏的。
“听懂了!”邢氏和管姨娘分別回答道。
“很好,第二件事,邢氏你既然病了,那就將管家的事先放一放,一切等病好之後再說。”賈赦說道,他這是打算禁邢氏的足。在賈赦心中,對牌在老太太手中,邢氏管的那些事純純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她永遠的拋下不管,也不會出任何的亂子,所以禁足不用任何商量。
“我……”沒有病,邢氏只想這樣吶喊出聲,可是她不敢。
她知道賈赦只是找了個理由禁她足罷了!
“第三件事,紅袖紅曲既然想要來你這里伺候,那就將他們調過來放到你名下,不過榮國府的當家太太丫鬟數量是有限的,你竟然多了兩個一等丫鬟,那就將你原先的一瞪丫鬟裁過兩個。”賈赦如實說道,
“不……”邢氏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在賈赦的目光下就開不了口。她真的不想讓紅袖紅曲擠掉她身邊一等丫鬟的名額,別說身邊的丫鬟都是用慣了又忠心耿耿的,可紅袖紅曲算什麼?有第一次背叛主子就能有第二次背叛,而這麼兩個玩意卻要擠掉她的兩個得力心腹,這太讓人肝疼了!
“第四件事,迎春身邊既然丫鬟不足,那就補夠好了,一等二等丫鬟,還有奶嬤嬤都配齊。”
“是”幾人答道,管氏看了看迎春,小心的問道,“老爺,迎春不愛吃乳汁,可否將迎春的奶嬤嬤換成教養嬤嬤?”
“可以。”賈赦答道。不但教養嬤嬤要有,更要給迎春配上教認字的女先生,侯府中,就沒有讓女兒不認字的道理。
“最後一件事”賈赦突然面目帶著幾分猙獰說道,“王善保家的竟然在無主子吩咐的情況下私自攔截主子的丫鬟,看在邢氏你的面上,杖責二十,行刑。”
賈赦一聲吩咐,早有人上前拖著王善保家的往院子里去,片刻,就想起了“啪啪”的打板子的聲音。
開始的時候,王善保家的叫的頗為激烈,片刻之後,喊痛身由高到低,竟是只有板子排在臀上的啪啪聲。
邢氏的臉色分外的蒼白難看,在她看來,今日王善保家的挨打其實就是在打她的臉,而且,往日里被她壓制的死死的管氏,向氏、莫氏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而經過今天一事,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怕是要土崩瓦解了,往後管教這些妾室怕是要更難了。
至于說喊紅袖紅曲來正院當差到底是邢氏的主意還是王善保家私自動作的,也就只有邢氏和王善保家的知道了。
按理來說,邢氏有恙,應該請太醫診斷的,但是賈赦一點也不想請太醫,來人若是個普通大夫,給一筆銀子當封口費,量他也不敢胡說,但若是太醫診治,榮國府哪有那個能力封口,到時候他榮國府大太太因為妾室懷孕便自個將自個的氣暈的消息怕是壓不住了!
他嫌丟人!
正房中人都膽戰心驚的,前幾日大老爺震怒處置下人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呢!
邢氏好歹是迎春的嫡母,不肯讓迎春落下任何話柄的許嬤嬤也帶著迎春也守在門外。
綠菜懷中抱著加厚的斗篷悄悄的走進來遞給了許嬤嬤,許嬤嬤接過之後披在了迎春的身上,雖然要守著邢氏,但也不能讓主子委屈不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