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除?
敖川心底一寒。
沒有大學畢業證,日後的發展先不論,單單讓爸媽听到這個消息那就得直接崩潰啊!
連活路都不給?這就只有撕破臉一途!
敖川直接把老路頭向他勒索並收受玉溪煙的事情抖摟出來。之前他沒講,是不想對方惱羞成怒之下把事情做絕。可是沒想到,對方上來就直接把事情往絕上做。
“院領導,你們認識,我不認識。咱們直接去校總部評理!”
春城大學總共有五大校區,敖川在南校區的管理學院。春城大學一把校長可是副部級的高官,對于眼前這些小嘍�@搶此擔 鞘強繚絞 霾慵兜拇嬖 P「墑灤×斕濟竊諍 唇 豢 陌醬 墑裁炊疾輝諍酢 br />
左右是個死,寧可兩敗俱傷,也要搏出個死中求活。
路佐海听完眨了眨眼,他一時不太相信敖川說的話。
“你給我等著!”他摸出手機,氣呼呼地走出學生處。
屋子里全靜下來,大眼瞪小眼兒。
老路頭受賄這件事本身就不光彩,何況後面還出來索賄這一檔子事兒。而且你索賄就索賄吧,得逞後就該悶聲發財,可你居然又翻臉把人告了,于情于理不應該。
幾分鐘之後,路佐海回來,臉色有些許的尷尬和糾結。
他沖那個板著臉的學生處長使了個眼色。
“宗知責,先把你的學生帶回去教育!”學生處長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過事情並沒有結束,很快處理結果公布,敖川被記過處分。
大學期間被記過,畢業時是得不到學位證的。而沒有學位證,那將來無論畢業找工作還是考公務員都受大影響。
敖川當然不服。
但誠如宗知責所講,就算自己告到總校,最後的結果也將是自己和老路頭同時被開除。
“妥協,是一種智慧。”宗知責如是說。
敖川心中冷笑。他的理解則是︰報復,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
不是不能忍,而是忍了還是爺們不?
我就一個窮學生,你們心里其實都明鏡的我是無心犯錯。賠禮道歉,還被勒索,當眾毆打……就這樣還不行,非要把人往絕路上趕!
干,就一個字!
反正現在手里沒本錢,想做生意也得等十一回家後再說。于是從這一天開始,敖川只要得空,就游弋在綜合樓附近。他暗中跟蹤路佐海,他要先摸清對方的回家路線和生活規律。一旦風聲過去,他會讓路佐海很舒坦!
不弄死你,但我有無數種辦法能惡心死你。
管後勤基建的,平時得罪的人多了,誰能證明一定就是我干的?
因為新生軍訓結束時將有一個典禮晚會,所以學校里把晚飯後的軍訓項目都取消了,以作排練。這樣敖川偵查的時間和範圍也大大增加。
這天,還真給他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路佐海從學校出來之後,並沒有回家,而是繞著學校的圍牆來到一處住宅小區。
敖川眼瞧著路佐海進入單元門。之後沒過多久,朝著學校方向的三樓窗戶里的燈亮了。
他確信路佐海就在這戶三樓的房間里。
“可他的家不在這個小區呀。”敖川皺眉不解。
這時,一名身穿大紅長裙的女人向這邊匆匆趕來。她邊走還邊前後張望,顯得鬼鬼祟祟。
是袁蓮萍?那個在學生處聲色俱厲地痛批自己的女干事,自己每次辯解都被對方蠻橫無理地打斷。
敖川趕緊躲到一個隱蔽的角落。
只見袁蓮萍緊走幾步,也鑽進了路佐海的那個單元。
巧合?
或者、難道、莫非?敖川只覺心髒忽然砰的一個挺身跳,腦海里冒出一個極其荒誕的猜測。
不會吧?那個袁蓮萍在人面上瞅著一本正經、蠻有層次的。
到底會不會,只有親眼所見後才知道。
敖川站在地上向三樓張望,當然看不見室內的情況。
他回頭看,學校的圍牆!
牆有一人多高,不過敖川的身體素質不錯。敖爸是一名普通刑警,敖媽下崗。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但敖川的體格鍛煉從來沒落下過。
他先退出十多米。然後助跑,蹬牆,上沖,手攀到牆上!
站上牆頭,可還是看不見什麼。對面是三樓。
敖川急得四下張望。
忽然,他發現正對著住宅樓方向的是春大實驗樓的側牆。只是實驗樓的側牆面沒開建窗戶,他就算混進實驗樓,也望不到這邊的情形。
“外樓梯!”敖川眼楮一亮。
只要不怕危險,實驗樓的側邊留了一溜可供工人攀爬到樓頂作業的外樓梯。直上直下,就像攀岩一樣,沒有安全保護繩索。
上!敖川毫不猶豫地跳下院牆。
一口氣爬到六樓樓頂。
對面三樓窗戶上沒有窗簾,屋里的生活用具很少,只有一張床和一對沙發。路佐海和袁蓮萍正相對而談。
不知在說什麼,袁蓮萍似乎笑得很開心,前仰後合。
毫無征兆地,路佐海忽然抱起袁蓮萍,撲到床上。
緊接著,
臥槽?采陰補陽玄功!
敖川前世有過半年多區長秘書的經歷,見識過燈紅酒綠。但那是在夢中啊。誰在電影里看別人吃蛋糕,能知道那蛋糕是麻辣的還是蒜香的?
這一刻他甚至忘記了仇恨,看得斗志昂揚,炯炯有神,同仇敵愾……
完了!
這個完了不是說敖川一激動不小心從樓頂栽下來,而是路佐海那邊兒已鳴金收兵,金蟬脫殼了。
這……這泥馬就,就完啦?
就這耗時用來跑四百米,也足以破掉亞洲記錄。
敖川義憤填膺,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那是一種進球後剛要慶祝,卻被判越位的深深失落感。
此刻的路佐海似乎更加的面目可憎。
袁蓮萍倒是似乎沒受什麼影響,重新披掛整齊。臨走時還往桌上留了一沓花花綠綠的東西,疑似是錢。
“雙方的付費方式明顯不對呀。”敖川疑惑不解。
但當把袁蓮萍送走關上房門之後,路佐海卻做了一個更加令敖川奇怪的動作︰他撅出一個狗搶屎的姿勢,然後使出吃奶的力氣,把靠床的那個沙發拽到一邊。
接下來,路佐海的行為更加古怪。
他直接跪在實木地板上,好像掏出一串鑰匙,用其中的一把連續撬起兩塊地板。
地板下有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路佐海打開黑袋,用手在里面搗鼓幾下,但是敖川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里面有什麼。
路佐海把袁蓮萍留下的那沓疑似錢的東西塞進口袋。
坐在地上喘息片刻之後,路佐海又把屋子里的擺設一樣一樣的復原,這才關燈走人。
今夜收獲良多。對面三樓房間里的一幕明顯是個極佳的突破口,敖川認為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他干脆躺在實驗樓寂靜的樓頂。
天上一鉤,分外皎潔。
前世的記憶中,那一場場明爭暗斗,一枝枝明槍暗箭……都是可以借鑒的經驗財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