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也屁顛屁顛的跟著蹲下來拔。
不到二十分鐘,東子和秋收兩人已經把菜地里的雜草拔得一干二淨。
新月照之前說好的給他們一人摘了一根青瓜。
東子邊把青瓜咬得脆脆的響,一邊拍著胸口承諾,“顧新月,等我逮到麻雀我們一塊烤著吃。”
上河村的小樹林多,常有麻雀飛枝頭,那些麻雀機靈又怕人,很難被逮著。大人們對這些小兒巴掌大的麻雀不感興趣,只有一群小孩子不知疲倦的練習彈弓力爭打下更多的麻雀。
東子年方六歲半,拿起彈弓已經有一年多了,還沒有成功射殺過一只麻雀,但他有哥哥啊,雖然他哥常常一個月也沒見射下來一個,但有幾次踩了狗屎運射殺好幾個。
就算現在沒有也不怕!等秋天一到,稻谷熟了,那群麻雀飛過來偷吃,他們可以盡情的逮了。
東子想到烤著吃的麻雀,吸溜著口水,饞死了。
秋收也饞啊,跟著東子一塊吸溜著口水,一邊絞盡腦汁想他能給顧新月點啥,想了半天才磕磕絆絆的道,“那……那我帶紅薯給你,我們烤紅薯吃。”
新月笑了笑,只道,“好。”
烤紅薯是她離開西鄉村最常吃的東西。
紅薯是當時她偷偷拿走而又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東西。
她時不時藏起來一個,怕被人發現她不敢拿大的藏起來,都是小個小個的拿,等到餓的時候,她就找個時間溜出去把紅薯給烤了。
小時吃的紅薯多了,以至于有段時間提起紅薯兩個字她都不自覺的皺眉。
或許是重生後帶來的好心情,新月想起蓋土窯烤紅薯都有種躍躍欲試的心情。
……
中午時分,奶奶還沒有回家,新月開始動手煮午飯。
奶奶回家看到準備好的飯菜一定很開心吧!
新月一想到自己終于能親手做飯給奶奶吃就有滿滿的動力。
和她差不多同高的米缸里還剩下一大半的白米,她盛了兩碗白米,然後到院子里沖洗,添上干淨的水,她用力把飯鍋端到灶上。
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新月再次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是太弱了。
雖然她現在比上一輩子這個時候的她強多。
但想到上一世幼時的自己因為力氣一向不大,被打了幾乎全無還手之力,那樣的虧,吃過一次就好。
她今生應當好好鍛煉身體,以後遇到不講道理的人能用武力好好來好好講道理。
她也不求能精通,能對付李桂蘭之流她就滿足了。
李桂蘭是種田的一把手,力氣大得很,能把這樣的人打倒一是力氣比她大,二是靠技巧,三是豁出去的不要命的狠勁。
新月前兩樣都想做到,至于第三個,前一世她太弱小了,在西鄉村豁出去也沒給人造出威脅。還是在成年後她要求離婚時,才靠那股不要命的狠勁逼迫得她前夫一家不得不同意。
呵
沒有幾個人是真的不怕死。
新月勾起冷冷的微笑,她點燃枯葉,想到今生能一直陪著她的奶奶,冷冷的笑頓時化作溫暖的春風。
是啊,她有了奶奶又怎麼會舍得豁出去?她已經不再是前生獨身一人自然要好好愛護自己,這樣才能和奶奶好好生活在一塊。
亂七八糟想了一通,新月決定今天開始要好好鍛煉,長久的堅持效果一定很不錯。
新月往灶口添了兩根粗粗的木棍便出去洗菜。
午飯,新月準備煮白米飯,然後做一個青瓜炒蛋和蒜蓉青菜。
很簡單的午飯,但在這時候大多只能喝糊糊充饑的鄉下,有白花花的大米飯已經是村里頭一份了。
新月在炒鍋里倒了豬油,等爆炒的大蒜溢出濃濃的香味,她才把切好的青瓜放下去,炒鍋里發出滋的一聲響,蒜香夾著青瓜的清香味飄進鼻子里。
上一輩子跟著奶奶生活的新月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娃娃,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新月應當是個零廚藝。
零廚藝的人第一次掌勺就做出如此美味的飯菜似乎有點說不通。
等奶奶回家,她能說她天賦異稟,僅靠這兩天的觀摩就能做出美味飯菜來嗎?
奶奶一定會相信她真的是天賦異稟吧?
新月想到這里倒是笑了。
她沒打算藏拙,能讓奶奶吃上她親手做上的更好美味她歡喜不已,又怎麼舍得讓奶奶嘗藏起來的拙食。
待青瓜還有幾分要熟時,新月倒了已經打好的雞蛋下去,雞蛋遇到滾燙的鍋開始冒泡,她用鍋鏟把雞蛋翻了過來,這把鍋鏟對小小的新月來說挺重的,用了一會兒她手臂已經發酸了。
難怪,昨晚奶奶用此鍋鏟能把楊巧珍狼狽的趕出院子去。
調好味道,新月把青瓜盛出鍋,刷了鍋再往灶口添一把柴,她開始做蒜蓉青菜。
很簡單的一道菜,先把青菜汆燙七八分熟,然後做蒜蓉調味,最後把蒜蓉潑在青菜上。
做完兩道菜,新月的小臉被煙火燻得紅彤彤的,額頭上的劉海也被打得濕漉漉的粘在一塊,有汗水不斷的流下來。
太久沒用這種土灶煮飯,一時之間竟弄得如此的狼狽。
新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門外又來了敲門聲。
新月還以為還是村里的小孩,她猶豫著要不要當作自己不在家呢,然後就听到了一聲熟悉的,“月月。”
是奶奶!
新月的眼里有抹濃濃的亮光,她趕緊把洗好的鍋放回廚房,然後邁著小短腿飛快的跑去開門。
“奶奶!”
顧奶奶正在把小斗車上的柴卸下來,听到新月的聲音,她笑眯眯的轉過頭,“月月,奶奶給你——怎麼流了那麼多汗?在家里玩了啥?”
看這小臉紅彤彤的滿滿的活力,顧奶奶慈愛的笑,想幫新月擦臉,抬起手才想起自個兒的手還髒著呢,便只好收手。
新月抿唇笑,“待會再告訴奶奶。”
“這麼神秘?”
“嗯嗯”
“哈哈,那奶奶等著待會月月告訴我。”
顧奶奶以為是小孩子的玩鬧,這麼說不過是哄哄她的乖孫女而已,並沒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