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老爹吵著要去雷叔叔家住一天,老爹不相信雷叔叔家的怪事,更不同意動祖墳,說人死了就應該得到安息不應該去打擾。
我一听趕緊勸阻,老爹不听,非要自己去看看。我同他商議帶上我一起,畢竟我身上有三張克鬼的符,而且還有康展幫忙。老爹不許,責問道︰“你去干什麼?”
我拗不過他,只好做罷。老爹剛走,我打電話給雷欣,相約在學校門口見面。學校早已荒廢,因為學生太少最終開不下去了,校園里長滿了雜草。我遠遠的看著柵欄旁邊的那口古井,當年我失足落井,每次看到這口井都有些恐懼。
雷欣今天沒有把頭發扎起來,她的長發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發黃。她穿著白色的短袖,一條米色的七分褲。一陣風吹過,她的頭發在臉上不停的浮動,她把頭發往一旁撩了一下。這一動作竟讓我春心蕩漾。有一種想抱住她的沖動——其實想親她一下的心也有。
我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心里羞愧萬分。曾經我認為我很了解我自己,但是我錯了,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那麼下流。或許是因為我十三年沒有接觸過女孩子,突然見個女孩子有些激動,再或者是因為處于情竇初開的年紀。
我剛把責任推卸的一干二淨,雷欣走了過來。把她的手貼在了我剛才抽的那邊臉上。雖說是在夏天,可是她的手有些冰冷。她問︰“你這是做什麼?”
我剛通過那一巴掌讓自己冷靜下來,被她這麼一摸,頓時春心又蕩漾。我趕緊把臉抽回來,解釋道︰“打蚊子。”
雷欣捂嘴一笑︰“打蚊子你也用不著使那麼大勁兒啊。”
我趕緊岔開話題,裝的楚楚可憐︰“我爹要去你家住一天,我也想去,但是他不帶我。從小到大我幾乎沒有出過村子,也就去過幾次鎮上。”
雷欣有些難為情的說︰“我們是開車回來的,但是你爸爸要跟著我們的車一起回去....”
我說︰“那能不能把家庭住址給我,我從鎮上坐車過去,等我到了你去接我。”
雷欣猶豫片刻,說︰“這....好吧。祝澤縣長安街勝利花園,等你到了我去接你。”
我說︰“雷欣,謝謝你。”
雷欣突然笑著對我說︰“其實你不用特意去鎮上坐車,我想我可以帶著你一起走。”
我說︰“你怎麼帶?”
她說︰“不過你得受點委屈,從這里到祝澤縣也就一百多公里,開車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你可以躲在後備箱里。”
我說︰“雷欣,真有你的。”我的心里感動和激動交加,同時也想借這個機會抱她一下,想...而已。
我被雷欣塞到後備箱里,沒過多久我感覺到車子發動。車子在路上時而顛簸,時而平緩的開著。炎炎夏日,後備箱里出奇的熱。大概一個小時左右,我感覺到車子逐漸的慢了下來,直到停下。還好只是一個小時,不然我即便是不被憋死也被熱死了。
後備箱的蓋板被打開,我嚇了一跳。看到打開蓋板的人是雷欣我才松了口氣。我從後備箱里爬出來,問︰“這是哪里?”
雷欣回答道︰“這是小區里的地下停車場。”
我問︰“他們呢?”
雷欣剛要作答,我看到老爹叼著煙從一個門口走了出來,老爹一看到我瞬間楞了,嘴里的煙掉到了地上。老爹走過來問︰“你是怎麼跟來的!不是不讓你來?”
我摟著老爹的脖子,把他引到一邊,微微的抬頭用眼角撇了一下雷欣,對老爹說︰“其實不瞞你說,我喜歡這姑娘...所以我才跟著來了......”
老爹轉怒為喜︰“臭小子,你等著啊,這事兒爹幫你。我跟你雷叔叔幾十年交情了,我去跟他商議一下,這事兒準成。”說完就走。
我趕緊拉住他︰“別介啊,人家姑娘還沒同意呢,你就先去搞定她爹不合適吧。等我先搞定她以後,你再去跟雷叔說,好不好?”
老爹拍了我肩膀一下︰“臭小子,依你。”
我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從小到大撒過很多次謊,這一次是最成功的一次。我承認我是喜歡雷欣,感情這東西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你可能會對一個人一見鐘情,然而他(她)的相貌地位可能都很平庸。也可能會對一個追過你好久的人視而不見,哪怕是他(她)再優秀。我不奢求也不打算跟她發生點什麼。我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有什麼資格去追求人家?感情面前人人平等都是屁話,最起碼我認為是屁話。離開停車場,走在樓道里的時候我突然身子一冷,一陣風把我的頭發吹的飄了一下。按理來說這樓道里是不應該有風的。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趕忙從背包里拿出牛眼淚滴在手指上。牛眼淚已經快沒了,我倒了半天就倒出來一點點,我涂在眼皮上。見康展就在我旁邊。
到了雷欣家,我讓雷欣先進屋,我對她說我要打個電話。雷欣進屋以後我問康展︰“怎麼了?”
康展說︰“我剛才在停車場看到有個女鬼飄過去,我追了上去可是沒追到。”
停車場終日不見陽光,鬼到是可以肆無忌憚的行動。但是屋子里陽光充足,鬼物待都沒法待。我仔細檢查過雷欣家的房子,風水格局布置的都非常好,地理位置也極佳。按理來說不應該會招來鬼。
我問雷欣︰“你最近有沒有穿過黑色或者紅色的衣服走過夜路?”
雷欣搖搖頭說︰“我沒有這兩種顏色的衣服,我不喜歡這兩種顏色。”
我又問雷叔雷嬸,有沒有穿過這兩種顏色的衣服晚歸過。他們兩個有些摸不著頭腦,可能是疑惑我的用意。我告訴他們只是隨便問問,兩人都表示沒有過那樣的行為。
我把雷欣拉倒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環境,問︰“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屠宰場,屠宰牛的那種。”
雷欣說︰“你想干什麼?”
我說︰“我想去屠宰場買點牛肉,親眼看見的現殺的牛肉買的放心。”
雷欣說︰“城南倒是有一家肉牛屠宰場。”
吃過午飯以後,雷欣帶我去了那家屠宰場。去了以後領班的壓根不讓去殺牛的現場,理由是場面太血腥,不宜觀看。
領班的是個中年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我背著雷欣悄悄的對他說︰“那你能不能幫我弄點牛眼淚來,我家有人病了,需要牛眼淚來做藥引子。”
他黑著臉不耐煩的說︰“沒有,走走走!”
我塞給他一百塊錢,他看了看四周沒人趕緊把錢拿過去,放進口袋。那張黑臉立馬漏出了笑容︰“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他的笑十分僵硬,眼楮都皺的看不見了。
我囑咐道︰“記住啊,要即將屠宰的牛流下的眼淚,千萬別摻水,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他滿口答應,我把眼藥水瓶遞給他,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他拿著半瓶牛眼淚回來了。我謝過以後為避人耳目,臨走之前買了三斤牛肉。
回到雷欣家我實驗了一下,那些牛眼淚確實有用。一百塊錢算是沒有白花。晚飯吃了頓牛肉火鍋,雷叔騰出一間房來讓老爹跟我一起睡。將近十一點的時候老爹還未入睡,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我偷偷的把一張驅邪符放到老爹枕頭下面,對老爹說︰“我睡覺不老實,我還是去客廳睡吧。”說完拿著枕頭去了客廳。
我躺在沙發上,涂了一些牛眼淚在眼楮上,康展在我旁邊坐著。我對康展說︰“我先眯一會兒,有情況記得叫我。”說完以後閉上眼楮,但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我坐起來問康展︰“你們這些鬼出來的時候為什麼不是開燈,就是開水龍頭?難道是覺得這樣的出場比較帥?”
康展說︰“呸!你懂什麼?像我這樣的鬼來去是不會有什麼動靜的。而一些厲鬼怨鬼就不一樣了,它們身上的陰氣怨氣會影響到電燈一類的東西。這一點它們無法控制。只有道行高一點的鬼懂得收斂自己的陰氣和怨氣。”
我說︰“這麼說,雷欣家的這只鬼是一只惡鬼咯?但是它為什麼還不出來?”
康展一笑,然後變得面無表情︰“你問我我問誰去!?”
我跟康展開啟了互懟模式,將近凌晨十二點的時候,康展突然捂住了我的嘴,讓我別出聲。我悄悄的從沙發上下來,趴到地上,用沙發掩護自己的身體。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睡袍的女人從門口飄了進來,直奔雷欣的臥室而去。客廳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同時我听見廁所里有水流聲。
我讓康展在這里等著,起身走向雷欣的臥室,我敲了敲門︰“雷欣。”
雷欣應和一聲︰“來了。”
雷欣開了門,我看到她睡眼惺忪卻滿頭大汗。
我問︰“你這是怎麼了??”
她說︰“我做了個噩夢。”說完她趕緊把我拉了進來,把門鎖上︰“客廳的燈是不是又自己亮了?”
我掃視了一下四周,屋里並沒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不是自己亮的,是我剛才上廁所的時候開的。
她說︰“廁所里的水龍頭是不是自己開了?”
我說︰“不是自己開的,是我剛才洗手開的,怎麼忘了關呢?你看我這記性。”說完以後我突然發現這謊言不是很美麗,可信度太低。好在雷欣沒有對此質疑。
我去關上水龍頭,回來的時候康展站在門口,對我沖著屋里使了個眼色。
我慢慢的走到屋里去,剛才從門里進來的那個女人竟然在雷欣身上坐著。她的指甲是紅色的,臉色蒼白的就像是病了好幾年一樣,嘴唇涂的猩紅,頭發披散著,抱著雷欣蹭來蹭去。雷欣當然看不見她,蒙著被子發抖。
我走到雷欣面前,那女鬼依然抱著雷欣蹭來蹭去,根本無視我的存在。我拍了拍雷欣︰“你怎麼了?”
雷欣把頭從被子里探出來,說︰“我怕......”
我說︰“你怕什麼?”
她說︰“家里這個時候會鬧鬼......”
我說︰“別怕,有我在呢。客廳的燈真的是我開的。對了,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雷欣說︰“什麼東西?”
我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用法安貼的除邪符,猛地朝女鬼的腦袋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