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哥哥找到的那個地方是哪個村子?
白亦低嘆了口氣,手撐著下巴,默默望著窗外,神色有些復雜。
司機大叔繼續說著︰“你知道嗎,前陣子有個穿著黑衣的男生,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在白天去尋找那個村子,好像是找到了,不過出來時候渾身是血。”
“……那是……”白亦露出激動之色,那個人應該就是哥哥沒錯了,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哥哥渾身是血。
白亦挑眉看著司機︰“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呢?”
“因為啊,我們車行有人看見了啊,還有個前輩以前晚上去那邊探險呢,最後活著出來了。”司機大叔咧嘴說道,“那個前輩雖然忘記進去發生了什麼,但是說看到了一個小孩,讓他印象深刻,忘都忘不了。”
“有時間真想去看看那個前輩啊。”白亦微微一笑,露出好奇之色。
“可以啊,他現在五十多歲了,轉職做廚師了,不過脾氣有點奇怪,你後面時候可以打電話給我啊,我帶你去!”司機大叔露出自己潔白的牙齒,眼楮看向倒車鏡。
“大叔,注意路啊!有車!”白亦驚呼,臉上帶著一絲苦笑。
“啊啊啊!”司機大叔連打方向盤,重新控制好方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抱歉啊,拜托別給我差評啊。”司機大叔尷尬地笑了笑。
“放心,大叔人這麼好,肯定給好評!”白亦豎起一個大拇指,微微一笑。
到了樹林外圍,司機大叔遞給白亦一張名片,露出自己潔白的牙齒︰“你要見前輩的話可以打給我啊,車費給你打折!”
“嗯嗯。”白亦面帶微笑地接過名片,名片上寫著兩個字,還有一串聯系電話,以及所屬車行什麼的,他知道司機大叔的名字叫做白日,還真是幸運,遇到了和自己同姓的人。
白亦望著白日將車子開遠,嘆了口氣,內心還是有點希望能見到自己的親人的,說起來,他自己好像記不清父母的名字是什麼。
白亦揉了揉太陽穴,走在茂密的樹林中,時不時有蟲子和蚊子過來,他好後悔自己沒帶驅蟲劑。
看著地圖上自己所屬的位置,那綠色光電距離目的地一點一點的接近,如果沒有這個地圖,他可能會迷路在這片樹林中,也不清楚這個樹林到底有多大,據城里人說,沒人成功穿過樹林過。
汗水順著臉頰劃落,沾濕了自己的衣襟,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白亦身上,搖曳生輝。
途中還能看到兔子跑過,不過也有些危險的東西,好在白亦發現並繞開了,否則小命都不保了。
撥開草堆,繼續走著,腳突然踢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蹲下身撿起來一看,是一個照相機,看型號還是十多年前的。
白亦按了按,發現沒有一點電,意味著這掉在這邊應該很久了,索性放進背包,打算回去再弄弄看,剛走幾步又踢到了一個東西,蹲下身一看,瞳孔緊縮。
一個白的有些泛黃的人頭骨,旁邊還有些殘髁。
白亦臉色蒼白地跑離這里,還是盡快找到村子再說,樹林里野獸那麼多,發生這些也不奇怪。
隨著自己走著,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水流聲,白亦眼楮一亮,朝著水流的方向走去。
水流不算是十分湍急,卻清澈見底,只算是一條小溪,溪邊還有一些動物在飲著水,陽光之下的水面波光粼粼,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令人陶醉。
白亦看著這個小溪莫名想到小時候去水邊嬉戲的一幕,還徒手抓魚,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地圖上的綠點依舊閃爍,顯示是在一條小溪上,而小溪的上游正是村子。
白亦看了看,一愣,這個不會就是自己小時候和朋友一起玩耍的那個小溪吧?
白亦勾起嘴角,露出興奮的表情,肚子里傳來的咕嚕聲讓他表情一僵,默默地掏出礦泉水和面包,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吃完後已經是夜幕時分,在這種樹林中趕路依舊十分危險,目前來看還是在這邊比較安全。
靠在樹下,白亦微微眯起眼楮,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走了這麼一天,他說不困是假的,但是他就是不敢就這樣睡過去,萬一有野獸來了,自己絕對跑不了。
不知不覺中雙眼完全閉上,夜深人靜的,小溪邊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形成一幅和諧又美麗的畫卷。
天才亮起,白亦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睡著了,雖然是在野外,他這個晚上卻睡得如此安心。
吃完面包,白亦露出燦爛的笑容,望著小溪遙遠的盡頭,他靈活地在石頭間跳躍著,衣服早已經又髒又破,但是他已經做好了心里打算,另外一件衣服肯定是要留著,等到自己出去之後可以換上。
幾天的奔波,白亦看著地圖上即將到達的地方,心中激蕩不已,耳朵還听到了許多若有若無的聲音,白亦露出燦爛的笑容,加快奔跑的速度,眼中帶著期待和忐忑。
眼前仿佛出現了熟悉的人在那邊打著招呼,和自己說著好久不見,好奇地問自己城市是怎麼樣的。
白亦腳步緩緩停下來,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個個熟悉的屋子,正是自己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
眼眶微微濕潤,他深吸了口氣,放低了腳步聲,越走越近,眼中的期待化為了難以置信。
屋子只剩下一面殘缺的牆,其他的都是塌下來的磚塊,還有雜草叢生的花圃,記憶中綠油油的菜地也被雜草吞沒,正如哥哥還有白日大叔所說的。
廢墟……已經化為廢墟的村子,真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大家真的都不見了,甚至連尸體都見不到了。
白亦失魂落魄地坐到地面上,眼中滿滿的難以置信和絕望,他還記得一起玩過的地方,一起躺過的草地,一起仰望的夜空,可是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淚水從眼角劃落,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手擦著眼楮的淚水,失聲痛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