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查查“乾道五年”,除了顯示“公元1169年,己丑年,宋孝宗趙 年號乾道第五年”之外,居然什麼也沒有了!你好歹給我列幾條歷史大事件吧。
刪了刪了!什麼破東西,騙錢騙感情!
趙翔手指在app上停留了很久,終于沒舍得把它刪除——再水它也是花了真金白銀買來的,留著吧,反正手機內存是無窮大的,萬一里面有些詞匯是比較完善的呢?默默收起手機,拿著蒲扇狂扇了幾把風,爐子里濺出無數火花,淡黃的火舌舔舐著鍋底。
“得了這麼大的便宜,還有什麼好氣悶的?”純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趙翔身後。
“你年紀也這麼一大把了,能不能這麼神出鬼沒的?”
純陽撫著長須,在爐灶上找吃食,不是為自己,而為旺財。
張文從屋里出來,看到旺財吃著一大盤中午的剩菜剩飯,心疼得半死。那里面就有他最喜歡吃的可樂雞翅,見旺財 咬碎骨頭,比咬在他身上還要難受。
“道長,這麼好的飯菜給狗吃太浪費了。”張文不無肉痛地說。
純陽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趙翔︰“你覺得浪費嗎?”
趙翔搖頭︰“一點都不浪費,張文小朋友,你以為它是狗,那你就錯了。你以為這是好的飯菜,那麼你又錯了。是吧旺財?”
旺財抬起頭來嗚了一聲,又埋頭猛吃。大概是成天陪著老道士守在地穴里餓壞了。
純陽拿起丟在地上的文書看了一眼問道︰“你還上了戶籍?”
“不上戶籍就是黑戶啊。”
純陽道︰“一等戶?乾道五年生?”
趙翔問︰“有什麼問題嗎?”心里有點打鼓,打道這一等戶有什麼門道是自己不知道的,可別吃了暗虧。
純陽道︰“倒也沒什麼,只是多交些錢稅罷了,倒也無妨。將你的年齡定在這一年倒也不過分,實歲十五虛歲十六,正好合適。”說著轉了話題︰“那些人什麼時候將木料運來?”
趙翔覺得陳押司給自己定年紀肯定是有巴結的意思了,十五歲?開什麼玩笑,就因為自己長得嫩嗎?還是因為收了自己的銀子?不管了,反正年齡在這個時代似乎也不重要,誰沒事帶著身份證到去跑,退一萬步講,少報一點也好,萬一以後像在現代那邊去相信,也不至于被人嫌棄年紀太大了。
倒是純陽貌似很看重那些木材,便問︰“道長,你為什麼要那些木料,都是名貴木材嗎?”
“大約是名貴的吧。”
趙翔就不解了︰“大約?你也不確定啊,那為什麼呢,難道你最初的理想不是做個道士,而是木匠?”
純陽撫著須看天,又進入高人模式︰“因為你五行缺木。”言簡意賅。
這道士還會看相算命?之前不是說平時下山進城都是給人看病的嗎,難道還兼職算命?趙翔有些不淡定了︰“我小時候父母請人看過,沒說我五行缺什麼啊,那先生說我一生平庸無災無難……”
“那是你的世界,或許天地間的氣道不同,同一個人的命格便也會不同。在你那邊如何我不清楚,在這邊……便以這些木料去築你想要的別墅吧,有益無害。”
老道士站在夕陽下,身上蒙著一層金光,連頭發胡子都帶著一層光暈,形象太過于飄逸,說他不是高人都沒人信。趙翔突然覺得自己小時候是不是遇上水貨算命仙了,可說起來好像也是這麼個理,他以前就經常听老人家看電視的時候評論那些家財巨萬的明星說︰“這人看著就是個窮酸命,怎麼還富貴了呢?”
遵循自己一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宗旨,趙翔問道︰“那你說說我的命格如何?”
老道士迎著輕風撫須︰“不可說不可說,莫想這些,老道餓了!快去備飯食!”
神棍!趙翔心里罵了一句,嘴上卻說︰“你不早說,我讓他們明天將木料送到山腳下五田村口,差點就送給五田村民,讓他們建房子……”
“胡鬧!這四野都是荒林,你以為我會為了一些尋常貨色浪費你一個條件?村民要建房子哪里不是木材?胡鬧!”
見老道認真了,趙翔心里樂開花︰看來那些木料必是名貴木材了,而且可能一點不比那兩張供桌要差,不然老道也不會這麼上心。將腦子里的的別墅規劃重新更正了一下,決定不再用鋼結構,而用木石結構,好歹田園風味濃郁一些,嘖嘖嘖,要是拿紫檀大料來建房子那得有多氣派,想想都很開心。
太陽被晚霞擋住,天地間一片緋紅,美是美,但蚊子卻猖獗得很,可怕的是這里竟然都是花腳大蚊,一口一個大包。趙翔煮一鍋粥噴了半瓶花露水,竟然沒什麼用。于是走進大殿去拿蚊香,卻見招娣靜靜地坐在藥架下面發呆。
“發什麼愣呢?你不怕蚊子嗎?”
“趙先生,我……”招娣欲說還休。
趙翔湊過去,蹲下來道︰“被我說兩句難過了?我沒罵你吧,就是告訴你別老是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落淚。趕緊出去吧,這里蚊子太凶了,你本來就瘦,這蚊子一吸你吃再多也補不回來,快出去,幫我看著那鍋粥,別沸出來了。”
招娣剛出來一會兒,原本昏暗的大殿就突然大亮起來。殿內光芒四溢,有如白晝。
張文見到這樣不同尋常的亮光,便一下沖了進來︰“哇,好亮!趙先生,這又是什麼寶物?”
“這個……就是電燈了。”趙翔本想說“led燈”,又想沒必要把問題復雜化,隨口答道。
“電燈?它也是燒油的嗎?怎麼能這麼亮?近看眼楮都要瞎了。”張文撫著led燈排,嘴上說太亮,卻毫不介意直視它。
趙翔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如果回答的話,估計把自己所學過的所有物理知道應上都不能解釋清楚,可悲的文科生,便說︰“以後你讀點書自然就懂了。幫我把這根竹竿架起來。”
外面天色終于完全暗了下來,幾個人將爐灶搬進屋里。大殿里點了四盤無煙蚊香,這才堪堪將瘋狂的蚊子擋在大殿之外。這些蚊子要一直活動到後半夜,露水重了飛不起來的時候才會停歇。
小鋼鍋里的白米粥是給自己準備的,至于其他人的晚飯,趙翔決定煎牛排。
這是個簡單的工作,腌制入味的牛排煎好裝盤,六塊泡面煮開將水倒掉,倒進香菇肉醬拌均了,再燙幾片生菜……每個大盤子都配一雙筷子一把小刀,雖然不倫不類,但香氣逼人。
三人一人一盤開動,筷子代替叉子,倒也應用自如,趙翔則獨自喝著白米粥配咸菜,一桌四人都無聲地吃著。
招娣幾次欲言又止,終于還是開了口︰“道長,趙先生……等下吃完我和阿弟就下山回家了,現在阿弟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在這里住著也不是很方便,趙先生連個睡的地方都沒有……謝謝這幾日你們對我們姐弟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