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小凡從這個人的衣著上面就可以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這個公司的噴涂人員。
不然不會這麼髒的，只有噴涂人員才會接觸到涂料，而且從他的手上可以看得出來，手上還沾有粉末涂料。
所以張小凡才會剛剛那麼說。
這也是為了夸他一通，然後跟他聊天，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麼自己想要的信息。
現在從這個噴涂師傅的表情上面就可以看得出來，至少他對張小凡沒有多少排斥心理了。
我們都知道，一個人如果在工廠工作的時候，如果來了一個陌生人，一般都是會有一點警惕心理的。
這個人是來干嘛的？是客戶嗎？是供應商嗎？還是政府的人員？
總之，反正一個工人，如果看到一個比較陌生的人，他們或多或少都會有一種排斥心理，他們會從潛意識里面認為，你是過來找茬的。
但是如果你不經意的夸他一句，或者給他遞煙，都會降低他的戒心。
這種事情一般一個業務員，都是能駕輕就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很多業務員，為了打探出自己的目標客戶，他們所使用的產品是哪一家的？量是多少？
這個時候他們往往必須要跟工廠的工人打成一片，這樣你才能知道你所想要的數據，當然，這個數據肯定只是一個大概的數字，不過有這個大概的數字已經足夠了。
“師傅貴姓，我姓張。”
“哎喲，我也姓章。”
有時候中國文字就是如此，同音不同字，同字不同意。
但是兩個人並沒有察覺出來，反而多了一份親近之感。
“像你們這樣的櫃子，一件粉可以噴多少個櫃子？”
張小凡指了指堆在門外的那一些文件櫃，呈現灰白顏色，啞光的。
“那種啊，一件粉大概可以噴十四五個吧！”
章華也不是很確定，對他們而言，工作就是工作，誰還去算一件粉（一件涂料），可以噴多少櫃子。
這些事情不是他們該關心的，這些事情是老板該關心的事情。
他們關心的就是這個月能拿多少錢？什麼時候放假？加班多少工資？等等。
“章師傅，你們這里是雙休吧？”
“有一天，一個星期。”
章華有些奇怪的看著張小凡，這種事情大家不都是這樣嗎，有什麼好問的！
張小凡心里估算了一下，光光這個櫃子一天的用粉量大概是15件左右，300公斤。
呵！
現在鑫隆貨架吃廠一個月的進貨量大約是一噸左右，只夠他們使用三天半。
1/8的樣子，使用至美新材料的產品大約佔1/8。
但是不要忘了，雖然文件櫃是他們使用涂料最大的一個項目，他們還有其他的一些項目，比如貨架，保險櫃，等等。
這些不算多了，就算只有文件櫃的1/3，那麼就可以算出來，現在鑫隆貨架所使用的至美新材料的產品，大約只佔1/11。
但是張小凡剛剛看了幾乎所有的文件櫃，都有至美新材料的印記，這就讓張小凡心里相當的不爽。
你使用我的產品這麼少？但是你打著我的牌子，幾乎做了所有的事情。
沒出事情還好，如果出了事情，我們至美新材料這塊品牌，不就被你至少要砸下一塊角。
雖然現在非常生氣，但是你不得不心平氣和的跟眼前這個人聊天，因為你還要從他嘴里挖出一些信息。
“不知道我們產品好不好用？”
“你們是那個白色箱子的是吧？”
“對對對，上面很簡潔，沒有使用包裝帶，……。”
張小凡簡易的描述了一下公司的紙箱，好讓章華作為區別。
“那個啊，很不錯的，輕輕的掃兩槍就可以了，很不錯的產品，而且也沒有多少灰塵，你們的產品都是做的很不錯的。”
對于這樣的溢美之詞，張小凡听得多了，也就那樣。
心里並沒有多少得瑟，被人夸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有章師傅這樣的評價，其實我心里還是挺得意的，哈哈！”
“你們的東西確實是好，比另外一家好用多了，另外一家的粉子噴起來沒有你們的噴的舒服，而且飛塵好多，你看看我現在身上，全部都是，吹都吹不掉，哎！”
現在才十點鐘，剛剛章華蹲在旁邊抽煙，很多公司的抽煙地點都選在工廠之外，有一個固定的抽煙地點，如果哪個工人煙癮犯了，就可以到這邊來抽煙。
也就是說，現在他工作了不到兩個小時，但是身上布滿了灰白色的灰塵，頭上也落了很多。
“你們今天在噴哪一家的產品？”
“不記得名字了，我們就用了兩家的涂料，應該是他們的。”
張小凡走進一個成品的文件櫃，用手摸了一摸，挺光滑的。
“他們的產品可比我們的好啊，我看著光澤這麼高。”
章華瞥了一眼張小凡，很是無語。
“你們的涂料你自己不知道嗎？你們的東西噴涂出來給他們要好看，他們的東西怎麼看都比你們少一個味道。
你們的涂料噴涂出來，倒印出來的人影，他們就差了很多了。”
章華搖了搖頭，對于張小凡，他覺得相當的奇怪，你自己家的產品不知道怎麼樣嗎？
“還有這樣的，你不知道，我們在做實驗的時候，光澤其實並不怎麼高的。
怎麼你們這里能做到這麼高光澤，章師傅，你是不是有什麼獨門秘籍？”
章華硬是愣了十幾秒，獨門秘籍，什麼鬼的獨門秘籍。
不過他現在的樣子，感覺起來有一些高深莫測，手上夾著煙的大拇指劃著嘴唇，有種居高臨下看著張小凡的感覺。
“這種東西……”
他還沒有說完，張小凡就立刻逃跑。
“我知道，我知道，這種獨門秘籍肯定是不能輕易示人的。”
章華點了點頭，看似穩的一批，其實心里慌得很。
哪里有什麼獨門秘籍，這個噴涂技術還是自己摸索出來的，公司里面技術比他好的人還有，不過現在他虛榮心很滿足。
張小凡就是要這樣的效果，捧人，一定要捧著他的心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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