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培心里一萬個不願意,可身後的來福槍不是吃素的,一槍就能在他胸口上轟個大窟窿。舉起手來,心里納悶,這人既然使用來福槍,說明肯定不是軍人,難道是游擊隊?
來時阿克瑟也說過︰如果聯系上地下抵抗組織那也是件好事,至少會有人幫你。
听身後傳來的踩著火山灰發出的嘎吱嘎吱好像踩在積雪上的聲音,那人在靠近。
“轉過身來!”
林培轉過身,只見此人全身都是灰色,臉上蒙著面罩,但是兩眼發出的寒光令人膽 。
“東方人?你在這干什麼?”手里的來福槍瞄準他,“把槍扔過來!”
林培只得取下槍扔過去,那人看了一眼,槍的型號並不認識,但這種槍絕不是普通百姓能擁有的,“你到底是干什麼的?”
打量他一番確認他不是基因人,也不是什麼士兵,來福槍也就是普通人防身之用。
“我是從舊金山地下居民點逃脫出來的,來尋找游擊隊。”
“舊金山居民點?”那人似乎不太相信,“有什麼證據?”
“證據?”林培一愣,“我是居民點的軍需官,側面知道一點大陸即將沉沒的消息,所以逃出來尋找游擊隊想逃走。”
那人看林培說話氣定神閑,不像是撒謊,又問道︰“居民點有多少人?”
“三萬到五萬吧,大多數都在洞子深處挖礦,但是我不知道美洲大陸還能支撐多久,就逃出來了。”
那人放下來福槍︰“你可能要失望了,所謂的游擊隊只是他們以訛傳訛的說法,沒能逃脫掉的人們總寄希望于所謂的游擊隊。”林培︰“那你是……”
那人拉下面罩,露出亂糟糟的大胡子︰“我叫肯特,是皮格斯農場工人,皮格斯被淹之後一路逃進深山的。”
林培也做了自我介紹︰“就你一個人?你們是怎麼在這里活下來的?”
肯特一擺頭︰“跟我走吧。”
林培跟著他走,原來肯特靠躲藏在地窖里躲過火山灰的侵襲,但是很快食物就吃完了,不得不冒險出來尋找食物,再後來海水不斷上涌,慢慢的皮格斯沉下去。
肯特只得帶著妻子兒子一路向阿華達山逃亡,不幸的是妻子半途上染病不久就死了。
肯特帶著兒子一路逃到這里,找了個山洞隱藏起來,靠著挖掘樹根和地鼠野物勉強維持,難怪他說游擊隊就是個傳說,走了這麼遠的路,他連個游擊隊的影子都沒見到過,到處都是一遍死亡氣息。
來到他們棲身之處,是個山洞,山洞里有滲出的地下水,滲水的地方擺滿了各種盛水容器。有個小男孩子正倒在亂衣服里瑟瑟發抖,看起來好像是病了。
肯特端起一小**子水喚醒兒子,給他喂水。
林培見這孩子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臉色潮紅,“你兒子生病了?”
肯特也表示很無奈︰“常用的藥都用完了,我想去找點藥,可是這地方離鎮子很遠。”
林培說道︰“我來試試。”找了塊薄薄的石頭片裹上布,“把你兒子後背的衣服脫下來。”
肯特見他在兒子的後背上刮出一道道紫色,撿起來福槍怒吼道︰“住手!”
林培說道︰“你兒子已經發高燒了,再不搶救就沒機會了,很可能會轉化成肺病熱,到那時就晚了。”
肯特無力垂下手,一屁股坐在一邊。
刮完之後,拿著香煙遞給他一只,“你兒子缺少營養,”從身上找出壓縮食物,“吃上一小塊一天都不會餓,他現在生病,只能吃四分之三。”
肯特接過壓縮食品去喂他兒子,林培坐在火堆邊抽煙,跳躍的火苗把洞子里映照的撲朔迷離。
喂完之後回到火堆邊問他︰“你打算怎麼辦?”
林培抽著煙說︰“咱們不能坐在這等死,我听說五十一號地區地下也有駐軍,找到他們總比困死在這好。”
肯特無言地吃著壓縮食物,吃完才點起那只煙,似乎他現在也相信林培說自己是軍需官的說法。如果不是軍需官,是無法搞到這種軍用食品,也抽不到這麼好的煙,更不可能有那麼先進的w q 。
林培也累的夠嗆,靠在火堆邊入睡,清醒過來時听見那孩子在叫渴,卻沒看到肯特,便站起來端水給那孩子喝。
那孩子對林培這個陌生人倒是完全沒提防,喝了水倒頭就睡,燒已經退下去了,肚子又有了食物,估計明天就能好轉。
林培退到一邊,肯特也回來了,手里拎著兩只死老鼠和幾塊樹根,掏出小刀在一旁剖殺。
“你兒子剛剛醒了,估計明天就會好多了。”
肯特去察看了下,發現兒子呼吸均勻臉色正常,證明他說的沒錯,沉默不語地又來烤老鼠和樹根。
天亮時,孩子果然精神起來,肯特臉上也現出笑容,孩子叫鮑勃,今年九歲,不過由于營養不良,他看起來才七八歲的樣子。
等到他們吃東西時,林培才看見一只布口袋里收了好幾只烤老鼠,給鮑勃吃鼠肉,他自己吃樹根。舍不得吃林培給的壓縮食品,看著讓人心酸,天下父母都一樣,寧願自己餓著吃樹根也要讓孩子吃肉。
吃完東西肯特又把槍還給林培︰“如果我帶你去找入口,你願意不願意幫著我們?”
林培心里一驚,“你知道入口?”
肯特又抽起那半只煙,“我原來是打算去賓雷軍營偷點吃的偷點藥,被他們追趕無意才發現。”收拾起行李帶著槍,拉著鮑勃︰“我們走,如果晚上能趕到,也許能有機會混進去。”
二十多公里看著不遠,實則路很難走。讓人欣喜的是有的火山灰被風或者雨水沖去,露出的植物又萌發出勃勃生機,如果再持續下些雨水,這里又會恢復綠色。
但是那麼一抹淡淡的綠色在整個灰黃的地面上顯得小的可憐,不管怎麼說也算是生命萌動的氣息,讓人有了希望。
肯特應該是經常在這一帶hu d ng,對地勢相當熟悉。從光禿禿的山坡上看賓雷軍營好像就是個荒漠中鬼火般的一點燈火。這里並非想像中的戒備森嚴,偶爾有一陣巡邏兵走過,崗樓上的探照燈漫無目標地照來照去。
肯特匍匐而行,鮑勃緊跟其後,林培離他們三四米遠朝著鐵絲網爬行。肯特爬行了一陣子,待探照燈光照射過來就趕緊爬進沙坑里躲藏起來。
爬了快兩個小時終于來到鐵絲網跟前,肯特拿著來福槍管使勁撬開鐵絲網,待他們全部爬進去再封好鐵絲網。
營地上的營房被炸毀,這些大兵就住在大十幾個集裝箱里,林培都納悶了,天知道這里要集裝箱干什麼。空地上還停著幾輛大卡車,借助這些東西的遮擋,他們一會爬行一會快走,不久就來到那遍炸毀的軍營外圍。
因為靠近崗樓,自然要小心謹慎才好,肯特觀察了好一陣子對林培做個快走的手勢,在探照燈劃過去時迅速跑過去,林培緊跟在後。
三人來到斷壁殘垣外,肯特一指里面︰“下面有個裂縫,裂縫下面是地道……”
林培縱身跳圍牆,把鮑勃接過去,肯特剛要扒牆跳過來,突然一道雪亮的燈光照射過來,緊接著有人呼喊,刺耳的報警器也嗚啊嗚啊地響起來。
林培心一下子揪起來,還沒來得及抽槍去抵擋,一梭子子彈已經掃射過來,打的碎石亂迸。
鮑勃叫了聲︰“呆爹!”想往外面爬,被林培一把捂住嘴俯下身朝里面跑去,借著探照燈的余光能看到前面全是殘磚斷瓦,鑽進里面,又是堵倒塌的圍牆,裂縫就在倒塌的圍牆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