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目光,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突然意識到,此人不見得是蜂須賀派來的,而極有可能是張狗兒的手下!
此刻,朱輝也在目不轉楮地凝視著林風,雙方都在猜測著對手的心思……
林風往好處想,如果他是張狗兒派來的,說明他早已d悉各方的意圖,西班牙人對蜂須賀已經產生了懷疑,如果他們提前在軍營下手,把日本援軍給滅掉,起義將胎死腹中;假如蜂須賀提前采取行動,他們一夜之間奪取了馬尼拉,而自己的兵力過于分散,琉球兵又少,那麼,呂宋將落入日本人之手。【無彈窗.】
當然,還有另一個可能性,林風知道,福建巡撫龐尚鵬的“私人代表”到了馬尼拉,陪同而來的還有個錦衣衛,他已經收到蜂須賀的飛鴿傳書,這個錦衣衛便是當年秋目浦的更夫之子朱輝,莫非張狗兒與朱輝沆瀣一氣,他們聯手干掉了蜂須賀,讓自己立刻掀起暴動,他們趁機引來明軍,由明朝派官員控制馬尼拉,進而統治南洋群島。
對林風來說,他對朱輝並不陌生,當年曾在南京負責看管自己的妻兒,從良知來說,沒讓他的妻兒受過丁點委屈,他應該對朱輝感恩;但朱輝和張狗兒畢竟當了朝廷的“鷹犬”,從這個角度來講,此二人就是自己的敵人!
林風對待張狗兒,如同對待親兒子一般,而如今,其身份卻變成了明朝屬國的遠征軍指揮官,很難說他能得到這個職位,不是朱輝替他爭取來的,即便張狗兒有心幫自己,但他的p股已經坐在了官府的那邊。近兩月來,他沒有再和張狗兒保持聯絡,此刻有些追悔莫及。
雙方對視了一刻鐘,朱輝忽然注意到,林風的臉上有了些微妙的變化,懷疑他已經認出了自己,心中不禁砰砰直跳……
這時,只听林風嘆道︰“可惜!張狗兒已經不再听從我的指揮,請你回去告訴蜂須賀將軍見機行事,不必再有任何顧忌。”
朱輝判斷,可能林風把自己當成了張狗兒派來的,必須得拿出日本人那樣的執著,繼續固執起見,才能讓林風入套,于是,他突然在榻榻米上往前挪了一步,非常嚴肅地低下頭,認真地講道︰“請林大澳主不要見死不救,如果起義不能提前,請你想一定要想辦法遏制張藩,不要誤了我們的大事!”
林風把雙手一攤,表示他也無能為力,就在他放松警惕的剎那間,朱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拔出了他身上的佩刀,把他嚇得急忙往後挪了幾步,差點從榻榻米上摔下去。
于是,朱輝手執彎刀對準了自己的腹部,狠狠地講道︰“林大澳主,如果我辱了使命,當在你的面前切腹謝罪!”
林風頓時鎮靜了許多,擺著手答道︰“大戰在即,真正的武士豈能呈匹夫之勇?實在沒有這個必要,這樣吧,我這就給張藩和蜂須賀寫封書信,請閣下帶走,相信張藩看罷,不會再和你們為難。”
此刻朱輝已經解開了衣帶,隨時做出切腹的準備,听罷這番話,搖著頭答道︰“我此番偷出軍營來給林大澳主送信,已經是被*無奈之舉,哪里還能再回去?既然起義不能提前進行,一旦事有不密,或者張藩將軍是明軍的j細,那麼我們兩千多人必遭毒手,請林大澳主仔細斟酌。”
“那你能讓我怎麼辦?難道讓我進軍營去找張狗兒嗎?”林風無奈地問道。
朱輝知道,他們的軍事行動已經箭在弦上,林風絕不會坐視不管。于是,他不動聲色地講道︰“這倒不必!如果你和張藩存在誤會,那麼,有一位你和張藩將軍共同信任之人,可以幫忙消除你們之間的誤解,或者她可以幫你給張藩下達命令,請林大澳主猜一猜,這個人是誰?”
這時,林風的眼珠滴溜溜亂轉,他頭一個想到的便是朱輝,試探著問道︰“難道是讓我去聯絡那個更夫之子?”
朱輝立刻搖了搖頭,答道︰“這倒算是一個渠道。”
聞听此言,林風的眼中閃爍著驚詫的目光,把頭往前伸了伸,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急忙問道︰“除此之外,還有誰能擔當這個角色?”
感覺林風即將入套,朱輝系上衣帶,把佩刀還給了林風,不慌不忙地喝了幾口水,這才問道︰“林大澳主,請你想一想,為何把你約在帕西格村?”
“那兒曾經是張狗兒的營地,難道他還有什麼人留在那里?”林風問道。
“對,有人,但不是琉球國的官兵,也不是你曾經的手下,我希望你能認真地想想,幫我們做個判斷,看看此人到底能否幫忙?”朱輝繼續賣起了關子。
沉思了片刻,林風想起了善良的傳教士馬克,還有玳瑁港那位恩重如山的華人神父,便試探著問道︰“莫非是教堂里的人?”
“這話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朱輝答道。
難道說,郭奕和許靈兒這兩個不知死的又來了,她們會有如此好心來拯救自己?林風還真是泛起了含糊,如果說是她們倆,眼前的這個人必是張狗兒所派無疑,那麼,這也說明朝廷正在企圖染指呂宋!
想到此處,林風露出詭秘的一笑,搖搖頭嘆道︰“我林某浪跡天涯多年,一直以來還算是講究道義,結交天下豪杰數不勝數,在這危難之際,想幫我的人也不算少,既然你知道此人是誰,也知道他在何處,拿我的書信找他去吧。”
朱輝搖著頭答道︰“若請此人幫忙,非你親自出馬不可!”
說實話,林風十分瞧不起日本浪人,到目前為止,他甚至都沒問過對方姓字名誰?此刻,他忽然感覺眼前之人絕不簡單,拔出佩刀指向對方,厲聲問道︰“請問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朱輝還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繼續凝視著林風,沒有絲毫的驚恐,朝他擺了擺手,繃著雙唇不再答話。
雙方僵持了許久,林風顯得心力憔悴,繼續問道︰“你此行的目的何在?”
“我們已經試探過張藩,他只听從你一個人的指揮,信鴿都被殺掉了,因此,必須得有個你們共同信任之人,來保持我們之間的聯系,我此番冒險前來,實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此刻的林風顯得極不耐煩,氣憤地問道︰“那麼,此人到底是誰?”
“此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