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游微一揚眉,“他應該是你出去的那幾天離開的。”
顧深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彈著玻璃杯壁,俊朗的眉宇卻是漸漸蹙起來,“那個管鳳茹呢,你查過沒有?出入境的記錄。”
“沒有,她消失之後,甦正也在找,不過沒有任何的消息。”
該死!”顧深伸手捏了捏有些發疼的眉心,低低地咒罵了兩聲,“不知道老頭子到底在搞什麼鬼。”動作太大,結果又扯到了自己的傷口,顧深下意識地 了一聲,眉心擰地更深了。
蕭游反倒是低低笑起來,“顧深,你從來都不會這麼不淡定。而且你家老頭子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神出鬼沒了,你多少年都不關注他的行蹤了,因為和甦格有關系?”
顧深看了他一眼,不承認但也不反駁,很明顯是默認了。
他不說,蕭游自然也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眸光一閃又看到顧深的手指一直都撫著下頜,余乘風的嘴角緩緩地勾了勾,“你怎麼受傷了?不要告訴我,你回來的時候被葉正昊給揍了。”
顧深哼了一聲,“你覺得他打得過我麼?”
蕭游揚了揚眉,“那倒是,我估計兩個葉正昊才剛剛和你打平手。上次在公寓你也是故意讓著他的吧?”
顧深不過是笑了一聲,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能夠近你的身,還能讓你受傷的,這個世界上大概就一個人了。”
顧深見他對自己的傷口這麼感興趣,斜了他一眼,懶懶道︰“我滑雪摔的。我說余乘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
蕭游更是要打趣他,“滑雪?燕回,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滑雪是你最擅長的運動,你竟然還會摔倒?”他一臉忍俊不禁地樣子,擺明就是要揶揄他,“哦,我想起來了,昨天家里的那只小母老虎突然回來了,據說有人在她的耳邊煽了點風,這兩天可不少過,佰騰家都要翻天了。我還听說燕少帶著他的心肝寶貝去了阿爾卑斯山,看來這個八成也是苦肉計了吧?”
顧深輕描淡寫的笑了一聲,“蕭少爺最近很閑麼?怎麼,家里的那個冰山美人已經收入麾下了?我怎麼還听說前段時間她要鬧自殺?”
蕭游嘴角抽了一下,輕咳了一聲,“你怎麼知道的?”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事情的,我自然也是怎麼知道你的事情的。”
蕭游認命地點了點頭,看了兩眼顧深,見他懶散地深靠在沙發上,一手端著酒杯,姿態優雅地品著紅酒,他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這兩天你見過甦格麼?”
顧深和蕭游多少年的好兄弟了,兩人之間的默契自然是不用多說的,彼此都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已經可以輕而易舉地猜到對方所想。這會兒余乘風無緣無故提起甦格,顧深哪里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怎麼?要我幫忙是麼?你家的冰山美人很難搞定麼?需要我的甦格出馬?”
蕭游見他一臉得瑟的樣子,心中一陣嗤之以鼻,還我的思思,現在那個甦雄明都已經在醫院中風了,他和那個甦格恐的情況恐怕也不見得比自己和家里那個該死的女人好多少。
不過一想起家里的慕晨晨,他就一陣頭疼欲裂,有誰可以告訴他,為什麼女人是那麼難搞的生物?
她已經絕食兩天了,他現在是不敢逼她,就怕她還會做出那種事來,可是不逼她,又不能讓她乖乖听話。他知道甦格是慕晨晨最好的朋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讓甦格去勸勸她。
“我不想鬧出人命來。”他也不打算多說什麼,心中也知道,顧深是肯定會幫自己的,言簡意賅,“後天我要去b市出差,要走三天,到時候讓葉思怡見一見慕晨晨。”
顧深笑了一聲,沖著蕭游桀驁不馴的舉起酒杯,“原來蕭少爺也有為美人心疼的事情呢,真是稀罕稀罕,就沖著這麼千年難得一年的奇觀,我也肯定竭盡全力幫你一把。”顧深不回。
蕭游現在是有求于人,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他有些別扭地站起身來,只是說了一句,“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蕭游一走,顧深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慢慢地直起身子,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一接通,他就沉聲吩咐,“等周一了,你去一趟民政局……”
“甦格,你在干什麼?”葉正昊剛穿好了衣服,就看到從來不進廚房的甦格竟然在廚房里忙上忙下。他走進去,一邊扣著自己的衣袖,掃了一眼水槽里面的東西,越發詫異,“你弄這些做什麼?”
料理台上亂七八糟,胡亂放著砧板和菜刀,旁邊又擱著一只洗菜婁。水槽里水放得嘩嘩響,甦格兩只袖子卷起來,低頭在水槽里洗著蔥。一只紫砂堡插著電,正噗噗地冒著熱氣,一听到甦正的聲音,她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煮點粥。”
甦正倒是笑了一聲,“你會煮粥麼?”他們家的小公主,從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現在竟然這麼大費周章地煮粥。
甦格只忙著顧那邊的火候,說話的時候也是漫不經心的,“煮粥也不是很難,我昨天在晚上大概看了一下,火候照顧好了就行了。”
甦正看她手忙腳亂的,又幫她把那些洗好的蔥都給撩了起來,“放進去吧。”頓了頓才說︰“你給爸爸煮的麼?”
甦格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繼而又點點頭,“你不是說他最近胃口不好麼?我想這種清淡的,他應該會喜歡的。”
甦正看她忙上忙下的倒是有些不忍心,“你的心意到了就行了,其實讓家里的阿姨做也是一樣的。”
“沒事,反正這幾天我都休假。”
她都這麼說了,甦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交代了幾句讓她小心點,就趕著出門了。
甦格一直听到甦正的車子開出了家門口,她這才啪嗒一聲,將手中的蓋子丟在了一旁,伸手捋起了自己額前的劉海,慢慢地呼出一口濁氣。
她看著眼前的燒地撲哧撲哧響的白粥,心中卻是百味陳雜
剛才大哥以為她是給爸爸做的,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做給爸爸的。
她忍不住伸手用力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胸口像是有什麼尖銳的東西一直都在不斷地攪著,自己到底是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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