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格有些拘謹,她並不是一個善于撒謊,也善于偽裝自己的人,以前面對甦老的時候,心里就有點陰影,在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她更是緊張了一些。
“……爸爸,昨天晚上我不是在洗澡麼,所以沒有听到您來找我……”
甦格心頭微微一抖,下意識地看著甦老,她記得很清楚,今天在早餐桌上的時候,甦老已經問過這個問題,當時她就說了,甦宇人不在,有事出去了,而她在房間里洗澡,所以沒有听到他的敲門聲……
她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甦老現在又突然問了一遍。
雖然,听上去也像是無意間提到的一句話,可是她如果一不小心的話,還真是容易露陷。
是她想多了麼?還是……甦老本來就已經對自己有了懷疑?
…………
“你瞧瞧我這個記性。”甦老輕笑了一聲,伸手招呼甦格坐下來,笑米米地說︰“你上午和我說過的,我還一直都想著你父親的事情,所以忘記了你上午還和我說過這事情。”
甦格“哦”了一聲,心思也都在甦坤明的事情上,並沒有注意到甦老臉上一閃而過的一絲異樣情緒,很快就追著問︰“爸爸,我父親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昨天管家告訴我說,您說的,還需要2、3天麼?”
甦老點頭,“那邊還有一個療程,最後3天的時間,等這個療程過了,你就可以去看你父親了。不過甦格啊,最好不要再提什麼敏感的話題,尤其是5年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父親為了什麼事搞成這樣子,但據醫生說,前段時間你去的頻繁,他突然情緒激動,打傷你就有2次,後來還弄傷了照顧著他的護士,醫生說,因為你和他說了一些5年前的事情?”
“…………”
甦格抿著唇,臉色有些蒼白。
她在心中權衡著,是不是應該和甦老說,父親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
其實,好像也沒有說什麼,但是的確是有些異樣的,自己好像是說到了什麼,才會導致父親突然的情緒激動,但是她又不確定自己說的話里,到底是哪一個字眼刺激到了父親,還有5年前的事情……
並不是自己說的,而是父親對自己說起了一些。
但是那些話……她是不是應該告訴甦老?
甦格擰著秀眉,躊躇著,甦老大概是見她神色有異,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稍縱即逝,他輕咳了一聲,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倒是很平靜,“……甦格,你父親和你說過什麼?”
“……啊?哦,沒有。”
甦格幾乎是下意識的,接了一句,其實她並不是想要隱瞞什麼,簡單地過濾了一下自己的思維,她還是覺得,父親也不算是和自己說了多重要的事情,她之前听了父親的那些話,懷疑的是,父親有時候神智很清醒,可是醫院的人,卻總是給他打鎮定劑……
甦格猶豫了一下,開口,“爸爸,有件事情,我想和您說一下。”
“你說。”
“……其實,之前我去看我父親,我覺得他有時候神智好像是清醒的,也會和我說一些以前的事情,可是說著說著,情緒又會突然激動起來,但是那次,他一激動,醫院的人就給他注射鎮定劑。”
甦格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看著面容沉寂的甦老,“……爸爸,能不能換別的方法去調整我父親的情緒?老是這麼打鎮定劑,對他的身體傷害太大了,鎮定劑是有副作用。”
“哦?是麼?”
甦老似乎是有些意外的樣子,伸手摸了摸自己唇角邊上,有些扎手的胡須,“這麼說來,你父親,有時候神智還是清明的?”
甦格點頭,“對,所以……那天我才會和醫院的人吵了起來,爸爸,我不是不相信您,可是我覺得我父親這樣一直被關在里面,對他未必會有幫助,我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想……能不能讓我把父親帶出來?我一個人也可以照顧他的,我……”
“甦格。”
甦老打斷了她的話,見她的情緒有些起伏,他一臉慈祥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松點,你也說了,相信爸爸的對不對?所以你要相信,我給你父親安排的,都是對精神方面很有研究的醫生,他們是不會亂來的。而且你所擔心的鎮定劑,這些和我們普通醫院的鎮定劑也不一樣,都是我讓人從國外弄回來的,對你父親絕對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真的嗎?”
“當然,爸爸怎麼會騙你?”
甦老輕嘆了一口氣,捏了捏甦格的肩膀,緩緩站起身來,“甦格啊,爸爸不是不同意讓你們父女相處,不過他現在的情況……是不能夠離開醫院的,如果他要是在外面出點什麼事情,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他,他要是被人送進了青山,這輩子,也別想再出來了。”
“…………”
甦格心頭一抖——送到青山,那是真正的精神病院,的確是如同甦老說的那樣,進去了,永遠都別想再出來……
她不敢再想下去,“……爸爸,是我唐突了。”
“沒事,我知道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
甦老頓了頓,又說︰“這事情,你別擔心,療程過了,你可以去看看他,不過盡量不要和他提以前的事情。”他十分自然地扯開了話題,“之前我有去國外,見過你的導師,他還特地問起了你,和我說了一些關于你在國外的時候的事,爸爸這段時間太忙,你一回來,也沒有來得及問問你在那邊的情況。之前又听你說,你在英國就見過顧深,是麼?”
“…………”
甦格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顧深,這個敏感的名字,一入耳,她整個身體頓時緊繃了起來,“……是,是有見過。”
“那時候也沒有仔細問過你,你們是在什麼場合見過的?”
“…………”
甦格的心髒狂跳起來,什麼場合遇見的?什麼場合遇見的……
她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實在是太過慌亂,緊緊抿著的唇瓣,都有些發抖,可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在甦老面前露陷,不然所有的事情,都會亂套,但是……什麼場合遇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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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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