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的工作成果。”深呼吸幾口氣勉強平復心情,劉文笑著道,引著陳寧來到一個電腦前。
寄生體留守者正處在一個隔離間內,他們與其通過厚重的防彈玻璃隔開,這是因為他的攻擊手段難測,攻擊威力強大,貿然接近的話,別說是實驗人員,實驗儀器也恐怕會遭遇不測。
陳寧敲擊幾下電腦,蔡教授在旁陪同,劉文則先去監督和指導其他人的工作。畢竟生物體檢測是一個長期延續的過程,也許就在你走開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這個概率小,但不能掉以輕心。
他們只能換班來看。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陳寧長出了一口氣,仰躺在辦公椅上轉了一圈,結合前世的知識,他已經大概知道了情況。
很讓人無力的一件事,畫虎蘭的本體應該已經和留守者的身體融為一體,做此推測的原因在于他們的體表特征已經有了很多相似之處,而有更多的數據證明,很多地方已經難分彼此。
也就是說,除了單純意識層面的不同,已經很難單純的通過辨別人類意識和畫虎蘭意識掌控下身體有何異處,以人類的生物科技水平,哪怕直到新世,陳寧回歸的那一剎那,都無法解決這個最根本的問題。
幾分鐘後,陳寧起身︰“我進去看看。”
“不行!”蔡教授和知道陳寧已經完成文件瀏覽趕過來的劉文異口同聲道,他們都見過畫虎蘭掌控下留守者的破壞力。
軍工研究所出品的防彈玻璃分為三大等級,i級的可以防御一百米內制式陳-56步兵炮的正面轟擊,ii型可以防御十米內的炮彈轟擊,iii型則可以防御導彈直接擊中帶來的沖擊力的爆炸攻擊。
這位時而失去意識的留守者已經弄壞了七八塊ii型防彈玻璃了,現在實驗室隔離使用的防彈玻璃是軍工研究所在陳寧批示協調下調來的iii型防彈玻璃,通常只用于野外作戰時師級、總指揮級的臨時指揮部。
他們清楚這頭畫虎蘭的破壞力,當然很難能讓陳寧以身犯險。
“沒事的。”陳寧搖頭失笑,“這家伙就是我捉來的,你們忘了?放我進去吧。”
兩人對視一眼,頗有些無奈,這位委員長別的都好,就是一旦有了決定很難掰回來,特別是在科研領域,他們是最清楚這一點的。
也正是有這個素質,才讓陳寧能夠達到一個高度。
“嘶——”防彈玻璃門很少見地打開了,陳寧款款走入,而被固定在一個抗受力極強的鋼板上的留守者慢慢地抬起了頭。
“是你啊......”留守者用嘶啞的聲音慢慢說道,“你的部下們都很怕我呢,你怎麼膽子那麼大呢?”
“怕?我可不怕你,你是怎麼被弄進來的忘了?”陳寧語氣里稍有些嘲諷。
“你找死!”這頭畫虎蘭顯然是被長期羈押弄得有些精神失常,加上進來陳寧手下的工作人員對他的畏懼或許給了他某方面的暗示,諸如......他很強?
再或者畫虎蘭這種生物根本就是向往自由的,看看另一間實驗室的那只吧,每天讓它帶著監控和限制工具出去活動一會兒它就樂得跟上天似的,所以它才會這麼受刺激?
幾道風刃憑空生成,狠狠地朝陳寧劈下,陳寧只是啟動動力裝置輕松閃開,這也讓一邊實驗操作區域里的眾實驗人員松了一口氣。
“刷!”一道風球從留守者頭上慢慢形成,無數道風氣匯聚到那里。
“轟!”風球轟出,陳寧伸出麒麟臂,手掌攤開,tr-1182蓄能完成,“砰!”地一聲打出!
這股濃烈的銀白色光芒似乎很久不見了,讓陳寧想起了某些事情,也讓一邊隔離間的眾人目瞪口呆︰原來委員長的戰斗力......真的有如傳聞中那麼強的......
不知不覺間,氣勢洶洶的風球已經被這道激光射穿,並且消弭于無形,留守者再次耷拉下了腦袋,不再抬頭看陳寧,或許這只是一種發泄吧,它泄了氣。
“你來干嘛?不會只是來羞辱我的吧?”它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有什麼辦法從這具身體里滾出來嗎?除了殺了這位老先生之外的辦法。你說,或許二者分離之後我會留你一條活路。”
陳寧在看完報告之後理智地意識到以人類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難達到營救的目的,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去問,用這種最簡單的辦法,不就是玩手段麼,在己方力量佔優的情況下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很想告訴你有,但確實沒有。”
對方沉默了很久,才終于道。
陳寧沒有說話,轉頭離開。“嘶——”地一聲,隔離門緩緩合上,隔離間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陳寧相信經過了這麼久,它一定能深刻認識到現狀,而活下來是生命的本能,自己給了它希望,而它這麼說了,想來是真沒有。
那就沒辦法了,希望只在自己身上,只在這座投入了他巨大心力的生物研究所上。
視察過此處後,陳寧又順路跑去軍工研究所看了一趟,衛星網還在緊鑼密鼓地搭設當中,還要一些時日才能完成這項工程,陳寧雖然期待不已,但也知道耐心的道理,稍加了解便離開這里,回到執政署辦公樓,他相信a級階位畫虎蘭跟他說的事情一定會報上來,如果沒有,說明的官員隊伍建設又出問題了,就更大條。
說不準是誰的幸運,陳寧回到辦公室時果然看到一份剛剛拿上來的文件,下面的人查事情還算詳細,基本符合畫虎蘭的說法。
兩名城管覺得自己很冤枉,分管城管的警察局長的意思很強硬,去把挑動、煽動鬧事的人統統抓起來,青華執政署副署長的意思則是為了照顧群眾情緒,應該懲罰兩名城管。
陳寧冷笑一聲,在文件上簽署了自己的大名和處理意見,直接喚來秘書轉給了江一化。
大意如此︰警察局長是正確的,副署長則或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許鬧事的人里面有他的親戚也說不定,應該嚴查,如果有,直接追究責任,如果沒有,記大過。
他不相信一個工作經驗如此豐富的人能犯這樣的錯誤,以斗爭求和平則和平存,如果一味地為了照顧情緒而妥協,只能把身為維持秩序的暴力機關的警察局的臉皮從上到下都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