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母子在雪中漸行漸遠,高空之上,一道人影目送。
目光從母子身上轉向寧府偏門。
風雪盤旋,人影落到地上。
..........
寧堅正在屋內收拾完,就听到敲門聲。
今天是什麼日子,一個接一個的來。
耐著性子打開房門,一名老者出現在門口。
鶴發長須,頭戴正冠,說是仙風道骨,但又容貌平平。
“小哥,天寒地凍,不知能容老朽討杯熱茶否。”
與那對母子不同,寧堅望見這老者周身沒有一絲雪水,腳下鞋履也是干干淨淨。
“不方便。”
就要掩門送客,老者一步上前抵住門框。
“小哥且慢,我剛才見有對母子在你這討了吃食,怎麼輪到老頭子就不待見了。”
寧堅心嘆是個老滑頭,又怕他胡攪蠻纏,只好放他進來。
端過一杯熱茶給他,“吃的已經沒了,就剩茶水。”
老者看著寧堅隨意的樣子也不生氣,“茶水就好,茶水就好。”
寧堅只想等他喝完茶,讓其趕緊離開,誰知道老頭自顧自地嘮了起來。
“小哥哪里人啊?”
“本地人。”
“今年多大了啊?”
“十三。”
“在這里干活,能拿多少月錢啊?”
“與你無關。”
老者吃了個閉門羹,卻沒停下嘴巴。
“小哥,我看你年紀輕輕精氣神內斂,步伐輕盈,想必已經是武者了吧。”
“不錯不錯,是個有志青年。”
寧堅倒是驚訝老頭的眼光不錯,單憑短短幾眼就能判斷自己是武者,不過也沒什麼意義。
“小哥應該可以開始準備覺醒靈紋了吧,既然能吃得了武者的那份苦,想必你絕不甘于當一個小小門童。”
寧堅臉色一黑,更是不搭理他。
“可是這開啟靈紋也是比大花銷,也不知道小哥你攢了多少錢財了,要知道錯過了這個年紀,就再也覺醒不成了。”
寧堅越听越煩躁,提高音量說道︰“我就五十三枚靈幣,剛才已經都給了那對母子了,你就別想從我這討錢財了。”
“我已經覺醒過了,沒成功。就這樣。”
“喝完沒,喝完趕緊走,一會老爺他們就回來了。”
一通抱怨,寧堅說完轉身去給爐子添碳,再也不理會老頭。
那老者,望著生氣的少年背影,臉上笑意更濃。
“好個傻小子,居然把全部家當都給了那對素不相識的母子,他倒是個磊落人。”
心中繼續想著,“覺醒過了,沒成功。看來是血脈稀薄。不過也好,老頭還正愁不知怎麼給你好處。”
“小哥..........”老者喋喋不休的聲音傳來。
寧堅早已不耐煩,“又怎麼了!”
老者也不知使了什麼妖術,瞬間寧堅只覺得自己身體提不起半點力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糟了,遭了這老混球的道。”
面對著少年的怒目而視,老頭繼續笑嘻嘻地說道︰“今天遇到我算你小子走運,我保證你以後會謝我。”
說完一手抵在寧昊額頭,也不見周身有任何靈氣波動。
寧堅只覺得滾滾瘋狂的靈力從自己的腦部注入,開始在體內四處流竄。
這.....和那日的靈紋師開啟靈紋的狀態一樣,但是這靈力量遠勝當初。
老者操控著靈力在少年體內運轉,突然發現了些什麼。
“難怪,難怪。”
“難怪靈紋覺醒不成功,這小子的血脈內,靈紋隱藏的太深了。尋常紋師的確激發不了。”
老頭自言自語在那里念叨,寧堅也听了一言半語。
“靈紋隱藏的太深?”
老者沒有顧忌寧堅,直接增加了十倍的靈氣輸送量。
頓時,寧堅只覺渾身充斥著脹裂感,肌肉骨骼都被擠壓地生疼。在一波又一波的痛楚中,意識越來越模糊。
“還不行?老頭子我就不信了。”
繼續增加。
再增加。
老者都沒有考慮寧堅的承受能力,只是一味地提高靈力輸送。
終于,隨著寧堅胸口衣襟內,閃現出些許靈光,老者也是如釋重負。
突然!
老者在寧堅體內的靈氣被瘋狂吸收消失,就連老者的手也被強行吸附在少年腦門上。
他感覺到寧堅體內仿佛有一個無底漩渦,瘋狂地從自己體內搜刮靈氣吞噬。
心知捅了簍子,但此刻老者也是被趕鴨子上架,毫無辦法。
本以為憑這少年的本事,最多吸收片刻就結束了。
可整整三炷香過後,老者體內的靈力已經十不存一。
再這樣下去,消耗的可就不是靈力,是老者的精氣命元了。
望著陷入昏迷的少年,老者目光中狠厲之色閃過,“小子,怪不得我了,本想幫你一把,誰知道把老頭子自己搭上。投胎之後,要是有緣,再來找我報仇吧。”
老者高舉左手,就要一掌結束了寧堅的性命。
萬分危急之時,那股吸力,消失了。
寧堅胸口的靈紋也已經穩定下來,老者的右手脫力,垂在了身旁。
兩人都逃過了一劫。
老者剛緩過勁來,就虎視眈眈地盯著寧堅。
“好小子,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靈紋,這麼霸道。”
扯開少年胸口衣衫,一幅靈紋圖展現在眼前。
不對,不是龍屬,這里有點像雷霆獅虎,但也不是。
老者兩眼放光,頭湊到寧堅胸口仔細打量著。
如果這時有人突然闖入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一個老流氓在欺負大小伙。
老者努力搜尋著腦中的各類靈紋圖樣,一一對比毫無進展。
“難道是還未曾現世的新型靈紋?”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帶回去慢慢研究。”
老者提起已經昏迷的寧堅,就要破門而去。
猛然間,心神受震。
“是誰!給我出來!”
覺察到莫大危險,老者放下寧堅,四處感應。
“是哪位朋友在此,老朽風常清,還請現身一見。”
動用了幾種靈識搜查手段,根本察覺不到對方的蹤跡。
莫不是為了這少年?
老者望著倒在地上的寧堅,試探性地伸手,就要再次提起少年。
那份危機感越發強烈,甚至已經鎖定了周身所有身位。老者相信,如果自己再執意如此,必將命喪當場。
“罷了。”
老者終于放棄帶走寧堅的念頭,倉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