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煒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兩下,閣主,您知道您這話里的醋味有多酸嗎?!
    還有這樣拐彎抹角地把自己比作是布,不太好吧!
    “閣主,要不我幫您去附近的酒店訂間房,您先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你去就好了,我就在這里。”
    李煒一臉為難,“閣主”
    顧北言的黑眸冷冷地睨了過去,“怎麼,你有意見?”
    “不不不,我不敢啊,閣主!”
    顧北言升上車窗,隨著李煒的離開,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車子里面只剩下了對話那頭傳來的呼吸聲,即使那麼淺,也讓他感覺到格外的心安。
    “如果我再晚一點出現,二姐就真的離開了。呵,那樣真的是你想看到的麼?”
    鐘離一聆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中,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他對面。
    就像是中間隔著一面鏡子一樣。
    “你對迪恩開了槍,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迪恩從小就在我身邊,在這個地方,他就是我的親人”
    一模一樣的聲音幽幽地打斷了他,“懦夫!你這就是懦夫的表現!你可是要站在頂端的男人,無論是親情還是兒女情長,都不應該成為羈絆你的理由。而那些東西,我會一點一點的摧毀他們。”
    “如果我死了,你就算的再大的雄圖偉業也無濟于事。你別逼我走到那一步!”
    輕笑的聲音,“鐘離一聆,雖然我們兩個惟一相同的是喜愛著同一個女人,可我還是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啊!你會不會這麼做,我最清楚不過了!你還有最後一點時間剩余的,都是屬于我的!”
    一道白光慢慢劃過一聆的眼前,刺眼的他眯起了眼楮。
    “一聆,你終于醒了!”
    一聆看到夢寒那張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感覺,白白的世界,他這是在醫院里麼?
    他只記得昨天晚上,迪恩倒在了血泊里,二姐對他說話的語氣、看他的眼神
    隱約听到了紅衣的聲音,然後他就暈過去了。
    “奶奶我有沒有和上次一樣,做了什麼事?”
    夢寒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掌,“一聆你放心!我一直在你身邊看著呢,你什麼都沒做!”
    “迪恩他有事嗎?是我打傷了他,我居然對迪恩開槍了奶奶,你說迪恩會不會永遠都不原諒我了?”
    “一聆,迪恩他知道原因,所以他不會怪罪你的!就和我一樣,無論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不是你真心的”
    “那二姐呢?二姐她什麼都不知道。”
    夢寒看著他蒼白的臉,好像又和許多年前那個小男孩的臉重合了,也是這麼面容蒼白的躺在病床上面。
    “一聆,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不會再讓那個惡魔控制你了!”
    紅眸眸底一抹邪氣一閃而過,嘴角剛剛上揚了一絲又恢復了原樣。
    一聆被疼痛的腦子折磨地皺起了五官,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掌,“奶奶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好好呆一會!”
    “不要再掙扎了,我已經給了你這麼多年的時間,你也該把身體還給我了。”
    “你閉嘴!這是我的身體,我不會把他交給你的!我不允許你傷害他們”
    “你覺得,你還在還有資格和我說這些話麼?”聲音在一聆的腦海中張狂的笑了起來,“你別想著自殺,別說我不同意,那老頭兒也不會同意的!如果你下台了,你覺得你心心念念的二姐,老爺子會放過她嗎?”
    “你是說爺爺?”
    “哈?你居然還叫他爺爺?那老東西巴不得我早點霸佔這副身體,所以在你小時候偷偷換掉了你的藥,不然的話,我現在也不會出現了!”
    一聆不可置信,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另一個自己听到了他在心里說的話,“沒有為什麼,就因為我比你強啊!你軟弱了,就會有人殺上來!當初那個趁著鐘離原犯錯、趁虛而入的我去哪了?你那個時候不是做的很好嗎?”
    “你閉嘴,我不想听。”
    “最後給你一個小p,還有最後一點時間哦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鐘離一聆捂著恢復正常的腦袋,不能
    還有藥!對,迪恩給他的藥還有一些,他要趕緊回去拿!
    “少主,你現在還不能亂走動!快點回床上去。”
    夢寒“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聆,你怎麼了?”
    “滾!你們再攔著我試試!誰都別動我!”
    一聆的怒吼聲在走廊里回蕩著,猩紅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他們。
    興許是從未見過少主這麼凶的樣子,一個個都愣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老夫人,您看這”
    夢寒表情凝重,“讓他去,多找幾個人跟在他後面,一有情況,馬上把他帶回來。要是一聆出事了,你們也別想活了。”
    “是,老夫人。”
    佣人們看著平日里溫柔翩翩的少主,穿著病號服踩著拖鞋,平時打理得完美的頭發此刻凌亂的散在他腦袋上。
    門“當”的一聲開了,一聆翻找著自己的房間,沒多久屋子里就亂成了一堆。
    “在哪里到底去哪里了”
    枕頭下面一個小玻璃**底部躺著一顆孤零零的藍色藥丸,一聆連水都沒喝一口,直直地把它吞咽了下去。
    那肆意的笑聲又冒了出來,“既然你做這麼無聊的事情,那還是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比較好。”
    焦急的眸底頓時被邪肆取代,慢悠悠地撿起掉在地毯上的**子,精準地丟盡了遠處的垃圾桶里。
    一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走到了窗邊。
    那個不是他心愛的二姐麼?
    安染熙整理出了一些自己的東西,還有一些顧夕顏特別喜歡的玩具。
    不屬于她的東西她不會帶走,但是她的東西她也不會留在這里!
    她為鐘離家打了三年工!工資連一分錢都沒有看到。
    說摳還是一聆最摳。
    想起了一聆,安染熙不由得眼神一黯。
    一聆和迪恩的感情有多好,她現在就有多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