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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果斷
蕭寒恍若沒有听到，透過顧擎蒼荒唐的模樣仿佛看到了自己多年未見的父母親，如果他們活到現在，也應該已經佝僂的身影。
母親將他帶出國後，父親曾經死忠的手下將她們母子秘密隱藏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地球哪個角落，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成日成日的看見母親悲傷哭泣的臉……
那段日子讓他忘了什麼是陽光，又該怎樣去笑……
他不懂，不懂父親為什麼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推遲，他愈加地憎恨起父親來。
當初是父親將他們二人趕出了家門，母親匆忙間只帶了他們二人各一套的換洗衣服。
他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父親，向母親問起父親，她一開始只是哭，後來時間長了，變成了嘆氣，卻永遠只字不提父親的任何情況。
他以為媽媽連同自己是被拋棄了，自此以後也就再也不曾問過。
給他們送食物的都是同一個陌生的男子，一開始他看向蕭寒的眼神是同情的，後來就變成了厭棄，經常當著媽媽的面辱罵他。
而過幾年後，他發現媽媽在那個叔叔來以後總是將他關在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間不讓他出來。
但是每次他從房間里出來後，那個叔叔都已經走了。
他看到的都是媽媽憤恨屈辱的臉和匆忙間來不及整理，仍有些散亂的頭發。
直到有一天，蕭寒憑著自己的力氣撬開了那個總在吃飯之前鎖了他幾年，已然松動的鎖，偷偷從門縫里往外偷看，才知道母親背負了怎樣的屈辱在活著。
他發誓要殺死那個侵犯母親的王八蛋！
第二天，男人又來送飯。
“蕭寒，你去里面待著，媽媽今天還是要和叔叔商量事情。”母親面無表情，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樣，而且越來越冷漠、麻木。
“我這麼大了，有什麼事非要避開我說嗎？為什麼我不能听！”他急切地說道，手上卻不動聲色地握緊了那把早就藏起來的水果刀。
“乖，孩子，大人的事情，你現在還不能知道，時機成熟了媽媽自然會跟你說。”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母親看到沾血的刀握在兒子手上，他猩紅的雙眼，倒在地上汩汩流動的鮮血和仍在肌肉抽搐的將死之人，嚇得昏了過去。
他卻冷靜的可怕，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過心慌。
十歲的他奮力將昏厥的母親抬上床，查看了一下母親還有呼吸，只是暫時嚇暈了過去。
然後他第一次打開了地下室的門，外面正是夜深。
他們的住處荒無人煙，只有那個男人開來的車停在這間破房子和地下室旁邊。
他用盡全力將男人的尸體拖上車，然後從他的口袋中掏出車鑰匙，在荒野里慢慢嘗試著踩剎車踩油門。
也許是男孩子天生的駕馭能力，也許是蕭寒生的聰明，他很快就掌握了要領，驅車開往了更遠的地方。
幾年沒有出過房屋，周圍的一切都陌生的可怕，冬天的夜里格外的陰冷，黑漆漆的四周沒有一點鳥叫蟲鳴。
他開著開著遇到一片河流，將男人的尸體徑直丟了下去，然後又將車上和河邊的血清洗干淨，這才重新又上了車，沿著原路往回開。
回到家時他發現媽媽已經醒了，甚至連家里地上和門口的血液也被母親清掃了干淨。
母親呆坐著，也不看他，雙手緊握，絞著手里的抹布。
“媽……”他輕喚一聲。
“你都知道了？”
“嗯……上次門鎖壞了，我又把它裝了回去，那個鎖以後也不能用了。”他試圖轉移話題。
“我們不能在這里住了。”
他茫然的看向母親，這是什麼意思？
“我自己殺了人我自己承擔，媽媽是他侵犯你在先，我怎麼能讓他這樣欺負你！”
蕭寒惡狠狠地說道，臉上有報復的快感。
“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錯嗎！”媽媽轉頭看向他，眼神憤恨又有幾分掙扎。
“我有什麼錯！我不就是親手殺了一個強奸犯！”
“啪！”
母親站起來，一巴掌打在蕭寒的臉上。
“媽，你竟然因為他打我……”他腦中霎時閃過萬千種想法，又全部被他否決，他不該這樣懷疑媽媽！
媽媽看了看自己打了兒子的手，呆滯了一下又抱緊了自己的兒子。
她哭著說到︰“蕭寒，媽媽也是迫不得已！我們在外面孤兒寡母，沒有生存來源，怪媽媽沒用啊！怕被人發現不敢出去……你爸爸的這個親信原本就是不怎麼願意在國外幫我們，我也只有這個方法把他留下來額，不然他早就走了，我們怎麼存活哪！”
“媽！我可以出去打工養活你，什麼我都願意干，你不要這樣出賣你自己啊！”蕭寒又心痛又內疚，對爸爸的很有多了幾分，握緊了拳頭。
母親看在眼里，知道他又想到了爸爸，這才哭著告訴他事實道︰“你爸爸送我們出國，就是因為我們在國內待不下去了……你爸爸他，已經死了……”
“什麼？”他設想過一萬種被父親拋棄的理由，唯獨沒想過父親已經身亡這種可能性。
“你爸爸他生意失敗，為了躲避仇家只能將我們藏到國外來，沒想到我們前腳剛走，你爸後來就被人逼死了！”
她抱著兒子哇哇大哭，幾乎喘不上氣來，這些事情在她心里憋了幾年一直無處發泄，找到了出口的情緒終于宣泄而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蕭寒默不作聲地任她抱著，哭了半晌，媽媽終于停了下來。
“現在我們也不能在這呆著了，人生地不熟，也沒有傍身的本事，你如今也殺了人……對了，尸體呢，尸體有沒有藏好？”她急急想出門幫兒子掩蓋罪行。
蕭寒拉住媽媽︰“沒事媽媽，我已經將尸體扔到河里，估計早就漂遠了！”
媽媽想想還是有些擔心，雖說那人是個黑戶，但是總有一天會查到她們的，她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可疑。
“不行，我們現在就得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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