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那麼多廢話，受死吧！”
君無道身形一閃，揮拳砸向老人的面門。
老人不急不躁，從懷中取出一面鏡子，擋在身前。
當！
拳頭狠狠砸在了鏡子上，巨大的力量震得老人雙手發麻，虎口乍裂，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不可能！”老人驚呼，嘴角有鮮血溢出。
以他地級初期的實力竟然擋不住君無道一拳。
“你才多大年紀？怎麼可能有地級修為？”
天、地、玄、黃，其中玄級和黃級主打真元積累，要想到地級，必須感悟相應的境界。
君無道才多大年紀？先不說感悟境界，哪怕是黃級和玄級的真元積累，也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
哪怕他打娘胎就開始修煉，也不可能積累到足夠的真元。
就更不要說什麼武學境界感悟了。
“廢話真多，我從沒說過我有地級修為。”君無道不給老人反應的時間，再次跟上與他搏斗。
“滾！”老人不敢大意，大袖一揮，滾滾真元轟出，將君無道逼退。
不遠處的兩座房屋被真元波及，頓時炸裂化為廢墟。
不遠處的柳家姐妹紛紛驚呼，他們不敢想象光憑人力竟然能造成那麼大的破壞力，不由擔憂地看向君無道。
黃級和玄級都只能將真元依附在身體上，增強攻擊和防御，比如拳頭。
但是到了地級，真元可以外放，攻擊距離變長，威力變大。
所以哪怕是十幾二十個玄級後期圍攻，也不是一名地級初期強者的對手。
剛剛那一拳君無道佔據了主動，老人又是抱著輕視心態，再加上經歷過武神的“錘煉”，功法特殊，他的肉身強度遠超同境界。
所以猝不及防下，老人吃了個暗虧。
但是現在反應過來後，君無道就無法再次近身了。
“你果然沒到地級。”老人陰惻惻道，“柳家那姑娘是你救的吧？那本座就只能殺了你了。”
君無道沒有理會老人，再次發動能量汲取。
“五十年了，本座準備了整整五十年！眼看著計劃就要成功，卻被你給毀了！本座要將你抽魂煉髓，遭受無盡折磨！”
“還有柳家，既然不能滅他滿門，那本座就能殺一個是一個，先從這兩個女娃開始！”
君無道已經吸滿了能量，抬起頭︰“殺！”
再次揮拳，他將壓縮的能量，連帶自己的真元，一股腦兒轟擊了出去。
“幼稚，本座可是地級修為！”老人想故技重施把君無道擊退，卻發現君無道不再閃避，攻擊直接搗毀了外放的真氣，一拳擊穿了他的胸口。
心髒被轟碎成了肉渣。
武神說過，武者有兩個致命點，一個是腦袋，一個是心髒，要麼不動手，動起手來必須直取命脈。
“為什麼？”
失去心髒的老人搖搖欲墜，強大的修為支撐著他沒有立刻死亡。
“你修煉邪術，煉出鬼妖胎這種禁忌之物害人，此為其一；其二，你濫殺無辜，殘忍暴虐，血祭村落，沒有人性；第三，玄級並非一定會輸給地級。”
如果把君無道比作是一柄鐵錘，可以使出五百斤的力量，那麼能量汲取就相當于額外給鐵錘積攢力量，只要沒有達到鐵錘能夠承受的極限，在不毀了自己的前提下，甚至能發揮出一千斤、兩千斤甚至五千斤的破壞力。
這就是能量汲取給他帶來的額外提升。
老人笑了，仰天大笑，以至于牽扯到傷口，鮮血不停地從嘴里噴出。
但是他不在乎，依舊狂笑不止，笑聲中夾雜著無盡的傷痛和悲哀。
兩行濁淚留下，老人看向君無道，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我承認，我修煉邪術，濫殺無辜，殘忍暴虐，但五十年前，他柳長貴就沒有濫殺無辜嗎？”
“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可我們是人！”
“整個門派一共兩百一十六人，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柳長貴帶人抓走了我們。在掌門師兄的命令下，我們沒有反抗，可是最後，只有我一人活了下來。”
“其他人要麼被審訊折磨致死，要麼活活餓死，要麼病死。”
“當年我一身是傷，還病入膏肓，被當成死人丟進了亂葬崗，天可憐見，我沒有死。”
“看到我的臉了嗎？就是在亂葬崗，被老鼠當作尸體給啃成這樣的！”
“兩百一十五條人命，里面還有婦女，還有孩子！他柳長貴就不殘忍暴虐了嗎？！”
君無道沉默，那是歷史遺留問題，他沒有經歷過，沒有評價的資格，要怪只能怪那個時代吧。
“所以，僥幸活下來的我，立誓要報仇，不僅柳長貴該死，他柳家所有人都該死！”
君無道嘆了口氣，對老人的殺意也變淡了許多。
“雖然我同情你，但我不認同你。”君無道說道，“你受了委屈，報仇理所應當，但你不該濫殺無辜，有能耐你直接找柳老爺子報仇，為什麼要波及他人？”
“難道你後面的這座村莊，里面千百條性命也都該死嗎？他們的親朋好友不會痛苦嗎？”
老人冷笑︰“這是報仇的代價，這份罪孽他柳家得分擔一半！”
君無道無奈︰“你有地級修為，你的掌門以及其他同門師兄弟想必也不弱，可你想過沒有，他們明明有能力反抗，最起碼有能力逃走，可為什麼沒有？”
老人說不出話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瞳孔在收縮，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我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柳老爺子是個普通人，如果他真的嗜殺成性，就不會成為萬人敬仰的大元帥，而且你們一群武者，真的能被普通人制住？哪怕有槍和炮這些熱w q ？”
君無道的話像是一道閃電劈進了老人心中。
是啊，當初掌門他們為什麼不逃走？自己是因為病重，沒有能力，但並非所有人都病重。
以他們的本事，如果一心想走，哪怕是全副武裝的軍隊，也是攔不住的。
他突然想到，柳老爺子當年只是負責抓走了他們，後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而且審訊和折磨他們的人，似乎並不是軍人。
這些年，他滿腦子都被仇恨給佔據，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反倒沒有好好想過這些問題。
他面前閃過無數被他害死的人的面孔，有掙扎有咒罵，有哭泣有堅決，有求饒有痛苦。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強烈的虛弱感席卷而來，或許是回光返照，老人一把抓住君無道的手。
“我……我錯了，你要……小心……小心……小……”
話沒說完，老人松開手倒了下去。
君無道嘆了口氣，心情很沉重，他合上老人的眼楮，輕聲道︰“我說那些，是不想讓你帶著怨恨離開，安息吧，去地下為你犯下的事贖罪。”
說完，君無道搓出火光，火化了老者。
話說，他最後要我小心什麼？
這時候柳家姐妹下車跑了過來，兩人盯著火光皆不說話，顯然是听到了老人的話。
“君無道，你說……他說的是真的嗎？”待火光逐漸變弱，柳若嵐突然問道。
柳若男也看向君無道，她也想知道。
君無道︰“一半一半吧，柳老爺子應該真的抓走了他們，至于後面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以柳老爺子的為人，是不會干出那種事的。”
“你們對自己爺爺難道還不放心嗎？”
柳若男雙眼通紅，道︰“原本知道他就是害我的人，我還很恨他，但是現在，我覺得他好可憐。”
君無道無語，傻姑娘，你善良過頭了吧！
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老人確實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但更多的是取死有道，他手上的人命是一個非常夸張的數字。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柳若嵐問道。
君無道以真元彈開手上的血跡︰“讓你爺爺過來處理吧。”
涉及到一整個村莊的人命，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引起社會的恐慌和動蕩。
“啊！”柳若男想到了什麼，驚叫了一聲，擔憂道，“你……你殺了人，不會有事吧？”
君無道想緩和一下凝重緊張的氣氛，便想逗一下這個堅強卻又傻得可愛的女孩︰“那就得看你爺爺怎麼說了，他如果不管我，那我很可能就要被抓走判刑，嗯……死刑。”
“啊？”柳若男大急，連忙道︰“不會的不會的，爺爺一定不會不管你的，畢竟你是為了救我。你放心，如果他敢不管你，我……我就拽他胡子！和他斷絕祖孫關系，再也不理他！”
柳若男被“鬼妖胎”上身的時候才十三四歲，經過這些年，雖然也成長了一些，但心智還遠遠沒有真實年齡成熟。
所以君無道那麼一說，她深信不疑。
“實在不行，那就……那就向他坦白，說我們之間已經發生關系了，看他敢不敢！”
這話一說出來，不僅柳若嵐愣住，君無道自己也傻眼了。
姑娘，咱熟歸熟，話可不能亂講，我們什麼時候發生關系了？！
“若男，你們什麼時候有關系了？”柳若嵐問道。
柳若男低著頭，扭捏道︰“就是……就是之前他救我的時候，他摸過我那里……”
咳咳……
君無道大臊，柳若嵐哭笑不得︰“若男，病不避醫，君無道那樣是為了救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