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打鄭強東越是驚駭,無論他使出什麼樣的殺招,也無論殺招多麼陰險,哪怕是個連環計,計中計,君無道依舊能夠從容應對。
而且看他的樣子,沒有半點吃力,臉不紅,氣不喘,戰斗了那麼久,似乎對他沒有半點消耗。
“你的心亂了,招式也沒有之前犀利。”君無道突然開口,“看來你的料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鄭強東大吼一聲,君無道的話嚴重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
他不相信,經歷過炮火洗禮,百戰而不死的他,會不是一個在校學生的對手。
鄭強東雙臂交叉在胸前,頭發根根樹立,隨著呼吸變得短暫而又急促,他的氣息在急速攀升。
“嘩!”
軍裝短袖突然炸裂,露出了傷痕累累的上半身,很多傷疤即便已經痊愈也依然深深下陷,無不彰顯出曾經的致命性。
君無道肅然起敬,沒有什麼軍功章能比軍人身上的傷疤更偉大。
他也終于明白,鄭強東的底氣和驕傲之源,是的,他有足夠的資格和資本驕傲。
這時候,鄭強東全身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紅,皮膚表層的毛細血管紛紛炸裂,汗珠像滴在燒紅的鐵板上,迅速蒸發成水蒸汽,發出“呲呲”的聲響。
“快停下,你不要命了!”君無道臉色第一次變了,倒不是他怕了,而是鄭強東的狀態非常危險。
也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殘缺的武學功法,竟是硬生生讓他練成了個半吊子。
雖然能短暫地提升戰斗力,但遺患無窮。
然而鄭強東已經停不下來了,正如君無道猜測的那樣,他這一身功夫的確來自一本武學功法,而且還是祖傳的,只是一代代傳下來的過程中遺失了很大一部分。
鄭強東愣是憑著一股子蠻勁,把這半本武學給練成了,只不過每次施展,事後都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動用。
看到君無道驚恐的神色,鄭強東知道自己沖動了,這招的威力極大,一旦施展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軍人的天職是保衛國家和人民,無論他怎麼不喜歡君無道,都改變不了君無道人民的身份這一事實。
所以無論如何,他絕不能因為自己的過錯,導致君無道的傷亡。
鄭強東一咬牙,就在他拼著反噬自毀的代價也要強行終止這一招的時候,君無道出手了。
一指點在他的小腹,一拳打在他的心口,最後一掌印在他後背。
頓時,幾乎暴走的力量像找到了宣泄口,全部涌進了君無道體內。
接著,一股充滿生命力的柔和力量,順著鄭強東的經脈,以奇特的路線滋養運轉,最後匯聚在他丹田。
鄭強東目瞪口呆,半吊子武學引起的不適消失了,就連每次施展後的虛弱也沒有出現。
不僅如此,他甚至感覺因為功法缺失,一直無法運轉完整周天的元氣,竟然連續運轉了十八個周天,而且還在丹田里形成了一團不小的真元。
那就是傳說中的真元嗎?只有真正的武學大師才能吸收天地元氣,納于丹田的真元嗎?
不會錯的,絕對不會錯的!
感受到體內源源不斷的生機和氣力,鄭強東知道,在武學一路上,他邁上了新的台階。
而這一切,都是那個他完全瞧不起的學生所賜。
那麼,君無道又該強大到什麼地步了?鄭強東不敢想象。
他只知道,若是君無道想殺他,不需要第二招。
只有擁有了真元,才會明白,有真元的武者和沒有真元的武者,差距有多大。
想到自己之前大言不慚地要教訓君無道,鄭強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也終于知道,為什麼老首長會對君無道那般尊敬和重視。
“喂喂喂,發什麼愣,腦子燒壞了?”君無道見鄭強東目光呆滯,連忙給他號脈。
“沒有啊,經過真元的洗禮,你應該前所未有的好才對啊。”
這時候一群教官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
“你對我們師長做了什麼?”
他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肯定和君無道脫不了干系。
“干什麼?造反嗎?”鄭強東回過神,對著那些個教官呵斥道︰“還有沒有一點紀律性?都給我滾回去,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一群教官被罵得一頭霧水,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回去帶領各自的方陣,繼續繞著操場跑圈。
“呼~嚇死我了,還以為他們要群毆我呢。”君無道掰了掰手指,哪里有半分被嚇到的樣子,反倒是躍躍欲試。
鄭強東無語地抹了把汗,在見識過君無道的強大後,他知道,別說是這幾個教官了,就是拉過來一個營,綁一起也不是君無道的對手。
“大……大師……”鄭強東不敢再隨便稱呼君無道。
“打住打住。”君無道連忙擺手,“你能成為真正的武者,主要還是靠你自己這些年的苦修,我不過是恰逢其會,見你做人還是有底線,便助你打通了幾根筋脈罷了。”
鄭強東知道,君無道說起來輕松,實際上哪有那麼簡單。
如果筋脈是那麼容易就能打通的話,他也不至于止步半吊子那麼多年。
同時他又很慶幸,幸好自己在最後關頭履行了軍人的天職,他猜測,若是他剛剛沒想著收手,君無道恐怕不會出手幫他。
“既然你已經踏足這個方面,那麼你可知武者的劃分和一些禁忌?”
鄭強東道︰“我在家傳的武學中看到過一些,說是武者從強到弱劃分為四個階段,天、地、玄、黃,每個階段分初期、中期和後期。”
“武者在正常情況下,嚴禁向普通人動手。”
“我現在的話,算是厚積薄發,直接越過了黃級初期,達到了黃級中期。”
君無道點了點頭︰“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對了,這個軍訓我可以不參加嗎?”
鄭強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以君無道的身手,軍訓對他來說確實是一種無聊的煎熬。
得到鄭強東的許可,君無道轉身便要離開。
周瑞給他下了這麼大一個絆子,他可沒有以德報怨的習慣。
老瘋子等人教過他,被狗咬了,絕對不能咬回去,而是應該要它的狗命,還要打爆它的狗頭!
“等等!”鄭強東叫住了君無道。
“有事?”
鄭強東竟是露出了忸怩的神色,若是讓他手底下那些兵看到,估計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這還是記憶中那個不打麻醉一連挖出三顆子彈,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鄭兵王嗎?
“不說我可走了。”
鄭強東深吸一口氣道︰“我能拜您為師嗎?”
說完,鄭強東屏住呼吸,不敢去看君無道,他已經很久沒有過緊張的感覺了。
君無道本想一口拒絕的,但是不知為何,他腦海里總是閃過鄭強東身上無數的傷疤,還有他控制不住力量,寧願遭受反噬而死,也要咬牙終止殺招的畫面。
他改變了主意。
“拜我為師可以,不過從今以後,你的一切都將歸我管,包括你的命。我的話,將作為你的第一指令去執行,哪怕是你軍部下達的命令,也只能排第二,這點你能做到嗎?”
鄭強東一愣,他沒想過君無道竟然提出這種要求,讓他一時間難以抉擇。
“不用著急給我d n,就以軍訓的十日為限吧,我給你十天時間,希望你考慮清楚,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說完,君無道不再理會鄭強東,自顧離開了。
……
再說京都第一人民醫院,當安大師火急火燎地從樓上趕下來的時候,哪里還有君無道的影子。
“咦,安大師?怎麼敢勞駕您親自下來,罪過罪過。”
上將李國興停好車,陪著柳老爺子準備上樓就遇到了安大師。
安大師定楮一看,心頭大驚,忙道︰“原來是柳老將軍,應該的應該的。”
柳老爺子心里跟個明鏡似得,又怎麼會不知道安大師的目標其實是君無道,也不戳穿。
“勞煩安大師辛苦了。”柳老爺子客氣道。
“不敢。”安大師強壓下四處找尋君無道的沖動,“柳老將軍功績蓋世,我等能享當今h p ng盛世,老將軍功不可沒,能為老將軍f w ,是在下的榮幸。”
雙方見面氣氛融洽,安大師親自領著柳老爺子來到了自己的專屬診療室。
在給柳老爺子號完脈後,安大師再次為君無道的手段感到驚嘆。
在听過朱煜的描述後,他本以為柳老爺子的病情只是得到了緩解,沒想到,柳老爺子竟然有了自動恢復的趨勢。
雖然只是趨勢,但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要知道柳老爺子已經接近百歲高齡了!
一番沉默之後,安大師道︰“柳老將軍,各行各業都有著約定俗成的規矩,如果那位神奇少年當時只是緩解您的病情,那麼我接手後續治療沒有問題。可是您的病現在已經出現好轉,這就意味著,您現在還應該屬于他的病人,在沒有得到他的授權之下,我不方便接手,這是行規。”
這種規矩不僅僅是醫療方面,在建築、機械等等技術性產業當中尤其嚴格。
特別是有一定地位的老師傅,非常反感自己手里的活,做了一半被別人接手。
而接手的人,會被納入同行業的黑名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