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取君無道的是京都醫科大學,每年學費5800。
能分期付款不?君無道揉了揉眉心,很是苦惱。
便在這時,一陣慌亂的嘈雜聲傳入他耳朵。
君無道微微皺眉,他喜歡安靜,所以才忍痛大出血買了商務票。
和他一個車廂的連他在內就兩撥人,另一撥一行八人,一名中山裝老者,一名穿著白色襯衣的中年眼鏡男,一名淡黃連衣裙少女,以及五名身著勁裝,精干硬朗的男子。
“呼呼呼!”
老者此刻緊握拳頭大口喘息,但空氣對他似乎失去了作用,布滿老年斑的臉憋得通紅,喘息逐漸演變成了痛苦的sh n y n。
連衣裙少女連忙從包中拿出一**噴劑,塞進老者口腔,連噴了好幾下。
然而以往百試百靈的藥,此刻卻沒有任何效果,老者依舊滿臉痛苦。
“朱醫生,您快來,這藥不管用啊!”少女對著眼鏡男子焦急喊道。
朱煜連忙上前,檢查起了老者的狀況,越是檢查,他的內心越是驚慌。
老者可不僅僅是哮喘那麼簡單,還有肺氣腫,並且因為年齡大,已經伴隨有輕微的冠心病。
作為京都第一人民醫院內科主任,朱煜師從國醫聖手安大師,在呼吸內科方面很有權威。
然而老者的情況讓他束手無策,他很清楚,以老者的身份,若是真的出了事,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他滿頭冷汗,非常後悔,為了攀上老者這根高枝,他擅自做主把安大師剛剛研究出來,尚未公開,針對肺病的科研成果告知了老者。
老者當即不顧眾人勸阻,跟著他來京都。
因為哮喘嚴重,不能坐飛機,為了盡快趕去和安大師見面,只能坐高鐵。
“朱醫生,您快救救爺爺啊。”少女急哭了,祈求地看向朱煜。
朱煜無奈,他哪里會想到,老者竟然連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都支撐不住,在車上就犯病,身子骨全方面垮了,連速效急救的藥都完全無效。
他也沒辦法啊。
“呵呵,需要幫助嗎?”不知什麼時候,君無道出現在了朱煜身後。
五名勁裝男子大驚失色,他們可不是普通的保鏢,而是從各個軍區的王牌特種部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十米內的動靜休想瞞過他們。
然而他們竟然沒有注意到君無道的靠近,一時間如臨大敵,分開站位,三人成品字形包圍了他,剩下兩人一左一右護著老者和少女。
“你誰啊,滾一邊去!”朱煜本來心情就不好,滿腦子在想如何救治老者,卻被君無道身上的臭味燻得夠嗆。
他雖然沒有潔癖,但自詡是社會的精英,屬于高層人士。
再看君無道,破舊的衣褲,糟糕的味道,還有那一頭散亂的長發。
換做以往,這種人朱煜看都懶得看一眼。
君無道聳了聳肩,並沒有在意朱煜的態度,畢竟他身上確實很難聞,他指了指老者。
“我能救他。”
朱煜當時就怒了,自己堂堂京都第一人民醫院內科主任都束手無策,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人竟然大放厥詞。
“柳老患有嚴重的哮喘和肺氣腫,並且牽連到心髒,別說你,放眼整個世界,這都是醫學領域的難題,救?你憑什麼救?”
被朱煜冷眼嘲諷了一番,如果換個人,可能就懶得管這事了,但誰讓君無道是個好人呢。
“我不敢說現在就能治愈他,最起碼能讓他緩下來。”君無道伸出兩根手指,“最多兩分鐘,如果再不醫治,老人家可能就要沒了。”
“啊!”連衣裙少女驚呼,看了看注意一籌莫展的樣子,又看了看君無道淡然的樣子,一咬牙。
“好,怎麼治,你來!”
“柳xi o ji ,這……”
“不用多說,爺爺的狀況你也看到了,非常時刻當用非常辦法,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議,不妨講出來。”
朱煜不再言語,他知道,少女這是孤注一擲,死馬當活馬醫了。
君無道來到老者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玄、醫、道、法中的玄學,有一篇望氣術,能觀人氣數,查探吉凶,看到很多普通人看到的東西。
在君無道眼中,老者眉心顯紅,腦後彌漫著濃郁的灰白氣息,里面還夾雜著幾許墨黑。
眉心顯紅,殺孽纏身。灰白如霧,為陰煞,墨黑為陰極,老人家年輕的時候是個狠角色啊,手里人命不少。
“有紙嗎?”君無道問道。
少女先是一愣,很快從保重拿出一包紙巾。
“這個可以嗎?”
君無道點了點頭,抽出一張。
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對著紙巾虛空比劃了起來。
玄、醫、道、法,對付陰煞殺孽,需要用到道術。
他要畫一張驅邪符,以君無道的實力,是可以虛空畫符的,但老者的身子太過虛弱,承受不起天地能量的洗禮,所以只能以紙為媒介,削弱道符的沖擊。
畫完驅邪符,君無道夾在指間,輕微抖動了一下,紙巾燃燒了起來。
取過旁邊的水杯,將燒著的紙巾扔了進去,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喂他喝下去吧。”
直到這時,朱煜和少女一干人等才反應了過來。
朱煜的面龐抽動了兩下,搞了半天,真的是個騙子。
少女氣得渾身發抖,如果目光可以sh r n,君無道已經被她殺了無數次了。
“滾!”少女嬌喝。
如果不是涵養在約束,她甚至想讓人把君無道丟下高鐵。
一想到之前自己竟然相信了君無道的話,再看到他用紙巾畫符的可笑行為,少女心中的怒火怎麼也熄滅不了。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爺爺年輕的時候自己造了孽,死在他手里的人怕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年紀大了,陰煞入體。”
“如果我沒猜錯,他居住的地方有高人布置過,否則,去年他就該塵歸塵,土歸土了。”
“現在犯病也是因為離開了高人布置的居所,靠他體內那點可憐的陽氣,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反正東西已經給你了,信不信隨便。”
說完,君無道伸了個懶腰,回到自己座位,閉上眼繼續冥想恢復。
他是好人,會路見不平,遇到事情也會能幫則幫,但還不至于死皮賴臉,更何況道符這種事情,他沒法解釋,也懶得解釋什麼。
君無道的話如同一道雷電擊中了少女的內心,憤怒變成了震驚。
柳老爺子,也就是她爺爺,是華夏經歷過戰爭,為數不多還存活于世的老首長之一。
正如君無道說的那樣,柳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保家衛國,手里不知沾染了多少敵人的鮮血。
而且去年的時候,老爺子的確犯了一次大病,當時一條腿已經跨進了鬼門關,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救回來的,反正自從那次,老爺子就搬進了一處新住宅,從未離開過。
一切的一切都和君無道說的完全契合,難道說……
少女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水杯上。
“柳xi o ji ,你不會真的想給老爺子喝紙灰水吧?”朱煜預感到了什麼,下意識想要阻止。
君無道怎麼看怎麼像騙人的江湖術士。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少女反問道。
朱煜啞口無言。
少女拿起水杯,看了看杯中渾濁的水,又看了看進氣少出氣多的老人,再次一咬牙。
扶起老人,杯子靠近他的嘴邊。
說來奇怪,水杯接觸到老者的那一刻,原本近乎休克的他,竟是有了反應,口鼻中的粗重喘息變輕了不少,主動喝起了水。
當一杯渾濁紙灰水全部喝進肚後,老者的呼吸變得通順平緩了下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慢慢睜開了眼楮。
“爺爺,你沒事了!”少女驚喜歡呼。
見證了整個過程的朱煜,驚訝地一口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下來。
那可是哮喘加肺氣腫加冠心病,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並發癥,一同犯病啊!
就這麼被一杯紙灰水給救活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說什麼都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他表情怪異地看了看遠處的君無道,不禁懷疑二十年的醫都白學了。
老者站起身,整了整凌亂的中山裝,深吸一口氣,滿臉的愜意,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舒坦地呼吸過了。
“我沒事了。”老者慈愛地拍了拍少女的腦袋笑道,隨後大有深意地看了朱煜一眼。
朱煜頓時嚇得滿身冷汗,連忙低下頭。
柳老爺子的出走,他的保證和勸說佔了很大一部分功勞,然而事到臨頭,如果不是君無道出手,柳老爺子剛剛就涼了。
見到爺爺安然無事,少女激動地嗚嗚哭了起來。
“傻丫頭,爺爺這不是沒事嗎,哭什麼,走,去見見咱的恩人。”
柳老爺子犯病的時候,雖然人不能動,意識卻異常清醒,他一度認為那是回光返照,把君無道的話都听在了耳內。
作為當事人,生在舊社會,經歷過國難,見識又豈是一般人能比,所以他比其他人更清楚君無道能講出那些話,畫出這道符的份量。
少女跟在柳老爺子後面,滿心的好奇和愧疚,她剛剛吼了君無道,君無道不僅沒有介意,反而真的救活了爺爺。
想到他那神奇的手段,難道他就是書里寫的,救人濟世,慈悲為懷的高人?
難怪他身上有股……額,淡淡的怪味,造型也那麼隨意,一定是苦修者,不看重外在,否則,以他的本事,又怎麼可能那麼狼狽。
這就是看一個人順眼,哪怕是缺點也能幫他找到借口;看一個人不順眼,優點也能看成是w i zhu ng做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