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睿抱著鳳宓,聞言卻是冷笑︰“顧 燁,阿宓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卻故意制造了死亡,將她從我的身邊奪走,如今,我只不過來帶回,屬于我的女人而已!”
顧 燁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你的女人?霍睿,你當初是以什麼樣的手段,得到了笙笙,想來你比朕更了解,你覺得,笙笙若是想起了從前之事,會隨你離開?呵,她不殺你,便算是法外開恩了。”
便在兩人對話之時,鳳宓醒轉了過來。
她本是睡得挺舒服的,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熟悉的聲音。
睜開眸子之時,便瞧見,顧 燁就站在不遠處,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恰好向她這邊看了過來。
“阿 ……”
鳳宓就想過去,卻被霍睿牢牢地圈固著腰肢。
在她身子傾過去之時,腰肢的力道驟然便緊了幾分,耳邊傳來霍睿低沉的聲音︰“阿宓,你答應過我,要隨我去邊疆,見父親。”
她什麼時候答應過他了,再者她之所以乖乖地跟著他走,還不是怕他會傷害她的孩子?
“我不去什麼邊疆,你快放開我!”
不論是從前還在現在,不論是否想起從前的事,鳳宓所做出的決定,都是一樣的。
顧 燁在她心中的位置,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取代。
霍睿雖然早已明白這一點,但當這一日來臨之時,他卻是覺得自己那樣地可笑。
即便他很清楚,卻依然不甘心,因為不甘心,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傷害。
“阿宓,他篡奪了鳳氏一族的皇位,殺了鳳卿,幾乎將整個鳳氏趕盡殺絕,而你的母妃,也被他關在太廟之內,常伴于青燈古佛之下,你如今,卻要與滅你滿族之人在一起?”
鳳宓是震驚的,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我……我母妃還活著?”
雖然從念念的口中,她得知她本是公主之身。
但念念告知她的只有一些很簡單的事情,而像如今霍睿說的,什麼篡位,滅族之事,她是根本就不知曉的。
而且念念還說,她的親人都已經不在了,她也以為,他們都是不在了的。
只是她並不知曉,他們是怎麼死的。
卻原來,都是死在了顧 燁的手下?
听到這個事實,鳳宓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受。
“對于這些事情,顧 燁該是比任何人都了解,阿宓,他一直瞞著你,是不敢告訴你,他怕你若是知曉了這些事情,定然是不會留在他的身邊,我說的沒錯吧,顧 燁。”
顧 燁的確是很有本事,而且做事非常地狠辣,手段亦是狠絕。
但他最大的軟肋,便在于鳳宓。
之所以封了所有人的嘴,便是顧 燁了解鳳宓,雖然她的個性大大咧咧,但有些東西,對于她而言,卻是一個禁忌。
比如她所在乎的人的安危,他篡位成功,對于鳳氏一族,自然是要做到趕盡殺絕。
否則一旦留下禍根,日後定然禍患無窮。
或者可以這麼說,整個鳳氏,除了鳳宓之外,該殺的殺,該囚禁的囚禁。
而後宮嬪妃,除了鳳宓的母妃之外,其余的妃子,都一並陪葬入了皇陵。
顧 燁做得的確是夠決絕,但他卻獨獨不敢對鳳宓最親密的人下手。
因為他知曉,一旦有朝一日,鳳宓知曉了從前的事,知曉了鳳氏一族遭受的滅頂之災是出自于他之手。
她一定會恨死他,而他留的這一手,便是為了那一日的到來,可以有足夠的回轉余地。
但眼下,這些話是從霍睿的口中說出來的,而且還扭曲了一些事情,這听入鳳宓的耳中,自然就是另一番含義了。
鳳宓直直地看向顧 燁,像是想望入他的心里一般,“他的說的,都是真的嗎?”
“笙笙,你信他,不信我?”
若是按著顧 燁的個性,倘若他沒做過,定然是立即否認。
但他卻這麼說,其實鳳宓心里已經明白了。
緩緩地閉上了眸子,在那一瞬,有滾燙的淚花,自她的眼角滑落。
“顧 燁,我不想再看到你。”
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她竟然還滿心著喜歡著,滅了她鳳氏滿族的罪魁禍首。
殊不知,在她與顧 燁溫存之時,鳳氏一族卻是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其實在不知不覺之中,她也成為了那個幫凶!
此刻,她的腦袋很亂,心也很亂,她不知該以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顧 燁。
這個男人,從她摯愛之人,一下變成了滅門的仇人。
這樣大的跨越,讓鳳宓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去消化。
在說話的同時,鳳宓抓住了霍睿的流袖,“霍睿,我不想待在這兒,你帶我走,好不好?”
因為他們離得最近,所以霍睿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鳳宓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著。
她正在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這種事情,不管是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一時無法接受的。
更何況,做這樣事情的,還是她最在意的男人。
其實在說出這件事之時,霍睿是有些後悔的,他雖然不甘顧 燁霸佔著鳳宓。
但同時,他也不希望看到鳳宓傷心難過。
可這世上,從未有兩全其美之事,而且這種事情,鳳宓遲早有一日是會知曉的。
還不若眼下,快刀斬亂麻,斷得干脆一些。
霍睿在將鳳宓抱起來的同時,看了顧 燁一眼。
而後,施展輕功,朝著森林的深處而去。
這人在眼皮子底下留在了,而顧 燁就只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
身旁的侍衛忍不住提醒︰“皇上,可要繼續追?”
顧 燁看著鳳宓消失的方向,良久,才下了一道命令。
“殺。”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在從顧 燁的口中吐出來之時,侍衛們立馬領命,追著方才消失的方向而去。
元帥府。
甦如禾做了一個噩夢,被驚醒之時,滿頭是汗。
而在下瞬,便有一雙軟綿綿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娘親你做噩夢了嗎?”
入眼的,是她的房間,而陪在她身邊的,便是念念。
甦如禾什麼也沒說,撩開錦被,就要下床。
“娘親,大夫說你的身體很虛弱,必須要臥床好好地休養,不可以亂動的。”
念念幾乎是整個人,都趴在了甦如禾的身上,阻止她下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