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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誰的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甦如禾是盯著雲池的眼楮的。
雲池只說了兩個字︰“晉王。”
果然！
那一次，甦如禾便覺得，雲池和顧 燁的關系，不像是那種初相識。
她當時還隨口問過，但雲池卻別開了話題，她也沒有往下細想。
甦如禾垂下眼瞼，“所以，你接近我，是為了幫晉王？只因為，有了我，你們對付起鳳卿來，就省力了許多？”
她第一次見到顧 燁的時候，就知道那個男人絕非池中之物。
卻不想，他竟然瞄準的，是至高無上的皇位。
也是，當年顧 燁軍功赫赫，功高可蓋主，倘若不是楚門關戰役大敗，想來他早就已經篡位了？
隱忍到如今，來個河蚌相爭，漁翁得利，這男人的隱忍力也是不錯。
雲池握著她手心的力量緊了幾分，“禾禾，在你的心里，我是這樣不折手段的人嗎？”
他的眸中，帶了幾分痛。
甦如禾別開了視線，“你是什麼樣的人，現在還有什麼意義嗎？”
說著，甦如禾將手從他的大手中抽離了出來，只道︰“我要見鳳卿。”
雲池沒有堅持，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好，我會安排，你眼下還發著高燒，先睡一覺吧？”
甦如禾沒有說話，躺了下去，將錦被往身上一拉，背過了身去。
雲池站在床邊，良久，將被角給她蓋嚴實了，才走了出去。
因為背對著他，所以雲池也沒看到，在轉過身的剎那，便有一滴滾燙的淚花，自甦如禾的眼眶滑落。
到後半夜的時候，甦如禾一直高燒不退，而且脈象幾乎微弱到探不到。
雲池一直守在床邊，因為甦如禾完全是燒糊涂了，喝不下藥，雲池便一口一口地喂她。
整整一夜，雲池都沒有合過眼，一直守到天蒙蒙亮的時候，甦如禾的情況才算是慢慢地好轉了過來。
但等甦如禾清醒過來之時，雲池卻是已經不在了，守在她身邊的，是念念。
“娘親你醒了？是不是口渴了？我給你倒水哦。”
說著，念念便‘ ’地跑過去，爬上凳子，倒了一杯水，而後又跑了回來。
甦如禾吃力地坐起來，念念立馬就在她的身後放了個枕頭。
在接過水杯的同時，甦如禾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念念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天亮的時候，娘親你昨晚半夜發高燒，燒得可嚇人了，爹爹一直陪著你，就在你醒來之前，才離開的。”
念念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雖然甦如禾與雲池什麼都沒有說，但他卻是能感覺到。
爹爹和娘親之間，似乎是出了什麼問題，但他們什麼也不說，他也不能問得太直接。
甦如禾抿了口茶水，良久，才淡淡地應了聲。
“念念，倘若我要與你爹爹分開，你要跟著我，還是跟著你爹爹？”
聞言，念念倏然睜大了眸子，一頭便扎進了甦如禾的懷里，“我不要！爹爹和娘親，一個都不能少！”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娘親，有了一個完整的家，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家！
甦如禾捧住他的小臉，卻發現他的眼眶都紅了，有盈盈的淚花，在大眸中閃爍著。
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看得甦如禾心下一酸。
她自然是知曉，這個小家伙，對于一個完整的家的渴望，只是……
眸光落在自己腹部的位置，只是她不得不做出取舍。
“小傻瓜，我不過是說笑的，你還當真了？”
念念爬上了床榻，小手手摟住甦如禾的脖頸，將小腦袋埋在她的懷中。
“娘親，不管你去哪里，都不要丟下我，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才找到了你，我不要和娘親分開，永遠都不要。”
甦如禾抱著他，輕撫著他的小腦袋，“嗯，我不會丟下念念的。”
修養了一日，雲池便依照之前所答應的，帶著甦如禾去見了鳳卿。
出門前，雲池在甦如禾的身上加了好幾件衣裳，都快把她包裹成一團球了，才算是暫且滿意。
而甦如禾對此沒有任何的意見，就由著他往她身上加衣服。
雲池帶著她去了一間密室。
這密室比較暗，甦如禾眼楮不大好，得由雲池帶著她，才能走得順暢。
到了密室的門口，雲池便主動停了下來，“禾禾，我在外面等你。”
甦如禾看了他一眼，便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她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這股藥味，讓她有些惡心。
但她還是忍著這股不舒服，走了過去，近了，她才看到有個人，就坐在牆角的位置。
“鳳卿？”
牆角的人動了下，而後緩緩地抬起首來。
甦如禾幾步走過去，看他周身上下沒有什麼傷，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你沒事就好，顧 燁沒有對你動刑吧？”
“你不該來這兒。”
鳳卿的嗓音听著，有幾分沙啞。
甦如禾卻是笑了，“不該來這兒，那我該去哪兒？鳳卿，既然你知曉定安侯想要動手，為何不告訴我？”
他與定安侯河蚌相爭，反是讓顧 燁佔了個大便宜。
倘若她能早些察覺，也不會到了今日這般的地步。
聞言，鳳卿勾了下唇角，“小禾兒，雲池是顧 燁的人。”
“我知道，你當初說，我會後悔，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曉他是顧 燁的人，不讓我接觸他，是覺得他會利用我？”
倘若只是因為這個，鳳卿早就已經對雲池下手了，哪兒會等到今日？
不過是短短三日的功夫，便兵敗如山倒。
鳳卿緩緩抬手，撫上了她的面頰，“我知曉，你喜歡他。”
不論是從前，還是眼下，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他輸了，從一開始，他就輸了。
“其實我真該自私一些。”
說到一半，鳳卿便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苦笑了一聲。
“小禾兒，對不起，其實我一直騙了你。”
甦如禾怔了下，便听他繼續說道︰“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嗎？是我，讓你忘記的，你忘記的，是一個男人。”
听到這兒，甦如禾有些驚訝，但旋即，便恢復了自然，接道︰“那個男人，是雲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