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靳一貫是冷血無情的,可當他看到那把劍沒入裴鈺的腹部之時,滔天的怒火在頃刻間將他給淹沒。
將內力運展到極致,逼退了朝著他而來的sh sh u,聞人靳一下躍到了裴鈺的身邊。
劍起血濺,在將那個傷了裴鈺的sh sh u一劍斃命之後,聞人靳抱住了裴鈺,“你這個傻瓜!”
傻瓜?
好像……的確是挺傻的。
裴鈺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他一張嘴,卻是先吐了一口血。
聞人靳眸光一凜,迅速出手點住了他身上的幾個大穴,“別說話,我不會讓你死的!”
說著,聞人靳便慢慢地將裴鈺放了下來,握緊了手中的軟劍,充斥著血絲的陰狠眸子,盯著僅剩下的幾個sh sh u。
但就在聞人靳要與他們決一死戰之時,忽然有哨聲響了起來。
緊隨著,便有幾抹矯捷的身影,在下瞬出現在洞穴之內。
不過在這幾個身影出現之時,他們卻是穩穩地擋在了聞人靳的跟前。
這些人,正是聞人靳的手下。
聞人靳只冷冷地說了一個字︰“殺!”
就在這個字蹦出口中的同時,他的手下便運劍,朝著剩下的幾個sh sh u而去。
外頭的打斗,聞人靳已絲毫不在乎,他只將軟劍收回,而後來到裴鈺的身邊。
先號了下他的脈,雖然脈象虛弱,但還是活著的。
“甦執生,我會救你的。”
說著,他便將裴鈺給抱了起來。
這是在山上,若是下山找大夫,在這個過程中,裴鈺怕是會直接流血身亡了。
聞人靳想起之前裴鈺說過,他就住在這個山上。
于是聞人靳便帶著裴鈺直接去找他所住的山莊,當聞人靳抱著渾身是血的裴鈺進入山莊之時,可是把山莊里的下人給嚇暈過去。
“公子……公子這是怎麼了?”
聞人靳只蹙了下眉,言簡意賅道︰“叫大夫過來!”
下人們不敢耽擱,趕忙去將大夫給找了過來。
這大夫乃是專門照顧裴鈺身子的,一看到裴鈺的腹部開了這麼大的窟窿,亦是嚇了一大跳。
在大夫為裴鈺醫治之時,聞人靳就站在一旁。
一直盯著裴鈺蒼白如紙的面容,此刻,他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這個少年,本與他不過只是個過客,至多,也只是救了他一命而已。
但當他為他擋下那一刀後,這定義,便是完全地變了。
一日之內,他連救了他兩次,而且這一次,還將他自己也給搭了進去。
聞人靳一時無法形容自己的心境,他一貫是冷血無情的,可當裴鈺渾身是血地躺在他的懷中之時,他竟有些慌了心神。
這是從未有過的,可這樣的感覺,在此刻,看著大夫搶救裴鈺之時,越發地明顯起來。
他不由緩緩地抬手,撫上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而在聞人靳摸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在發呆之時,他的侍衛也現身在房內。
單膝跪地,齊道︰“屬下來遲,請大公子責罰!”
聞人靳淡淡地收回了手,只冷道︰“出去。”
侍衛們有些驚訝地抬起首來,卻是發現,他們家的大公子,此時此刻正盯著床榻上的少年。
雖然有些驚訝,但他們卻不敢違抗聞人靳的命令,身形一閃,迅速消失在房內。
就在侍衛們消失之後,床榻上的裴鈺忽然有了動靜,在大夫收回最後一枚銀針之時,他張嘴便吐了一口血。
聞人靳趕忙上前,“他怎麼樣了?”
“我已經盡了全力,若是公子能度過今晚,便不會有大礙,若是……”
不等大夫說完,聞人靳一把便揪住了他的衣領,惡狠狠地道︰“若是救不活他,你的腦袋也不用在脖子上待著了!”
這個少年,委實是過于殘暴!
大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連連應聲道︰“是是是……”
“滾!”
在大夫屁滾尿流地出去之後,聞人靳才在床邊坐了下來。
看著裴鈺蒼白的面容,好一會兒,才啞聲道︰“甦執生,你一定要活著,听明白了嗎?”
這世上,還從未有人,讓他如此心慌過。
所以,沒有他的允許,他拒不允許,這個少年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到了後半夜,裴鈺便發起了高燒,下人們本是想來照顧他的,卻因為聞人靳在,沒有一個人敢進去。
實在是因為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少年,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好像是從地獄修羅場歸來一般,甚至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有聞人靳在房中待著,還有哪個人敢進來,伺候裴鈺的?
不過聞人靳本就沒打算讓這些人來照顧裴鈺,他要親自照顧。
雖然從小到大,他都不曾照顧過別人,這還是第一次。
照顧裴鈺,是他心甘情願的,這中間,不摻雜半點的算計。
他只是單純的,想讓裴鈺活下來而已。
裴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以為自己該是在陰曹地府了。
但一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熟悉的房梁。
這是……他的房間?
他沒有死?
心中想著,裴鈺便想起身來,但他只動了一下,腹部便傳來了一陣劇痛。
而不等他弄清楚眼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本浮在床邊淺眠的聞人靳醒了過來。
一瞧見裴鈺甦醒了過來,頓時欣喜若狂,抓住了他的一只手,“你醒了?”
“我……”
裴鈺張嘴想要說話,聞人靳卻是興奮地直接站了起來,“別亂動,我去給你倒水。”
待聞人靳倒了溫水過來,遞到裴鈺的嘴邊,裴鈺原本是想伸手去接的。
但聞人靳卻是直接避了開,只道︰“你別動,我喂你。”
他眼下身子正是虛弱,的確是連抬一下手都艱難,而且他們兩個都是男人,這也沒什麼不妥的。
想著,裴鈺便張嘴將溫水喝了下去。
嗓子眼才算是好轉了許多,“你帶我回來,是不是嚇壞他們了?”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裴鈺張嘴問的,卻是山莊里的那些下人們有沒有被嚇壞。
聞人靳頓時覺得胸中有一口氣,上不去又下不來。
他在這兒照顧了他一個晚上,他怎麼就不關心關心他?
昨晚,他可是一夜都沒合眼,生怕裴鈺就這麼撒手人寰了。
這廝倒好,一張口,問的卻是那些無關緊要的下人。
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