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容琛便緩緩地抬手,輕拭去她額前的細汗,而後將散落在額前的碎發一一別至耳後。
容琛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對一個女人,那麼地耐心,而且還絲毫不嫌棄,抱著一身是血的她來沐浴。
這事兒若是放在幾年前,他怕是打死都不會相信吧?
好像,也是從這個小家伙入府之後,他的心腸,漸漸變得有些柔軟了。
听風是在言崢走了好一會兒,才進來的。
結果一進來,就瞧見容琛正在很耐心地往甦如禾的身上潑水,這樣她便不會著了風寒。
其實听風在一開始來相府的時候,對于自家xi o ji 嫁給能讓三歲兒童止哭的奸相,還是很擔心的。
這個男人,對于敢背叛他的人,手段何其殘忍。
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卻發現這男人與傳說中的那個惡魔完全不一樣。
至少,在對待甦如禾之上,他的確是用心了的。
就好比眼下,三更半夜的,他也能從床上爬起來,親自來照顧甦如禾。
這樣的用心,若說是假裝,可他有什麼好裝的呢?
他手可支撐半邊天,待甦如禾好,能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
相反的,甦如禾三天兩頭的還會惹禍,也幸而他沒有因此而厭煩,不然……
听風心中這般想著,便打算等第二日,一定要好生地勸勸甦如禾。
“大人,xi o ji 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奴婢來守著便好,大人你去歇著吧?”
畢竟容琛每日都是很忙的,听風也不好意思讓他大半夜的來守著甦如禾。
但容琛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擺了下手道︰“不必了,你且退下吧,有事本相自然會吩咐。”
見他都這麼說了,听風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但心中對容琛的印象卻又好了許多。
這樣的男人,處于金字塔的頂端,雖然危險,可他是真心待甦如禾好的。
這樣,便也夠了。
泡了半個時辰之後,容琛便將甦如禾抱了出來,拿浴巾給她擦拭干淨了,才抱回了房間。
安置在床榻之上,將錦被給蓋嚴實了,又摸了摸她的額首。
體溫一切正常,她的面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但比之前他來的時候,卻是好了很多。
而且她也不喊疼了,呼吸平穩,睡得很是舒服。
夜里的光線暗,他又睜著眼楮太久,這神經一松懈下來,眼楮便傳來了像是有蟲子鑽進去一般的疼痛感。
他坐在床邊,閉上了眸子,擰了擰眉心,靠在床欄旁調整了片刻。
再睜開眸子,看了眼外頭的月亮,正打算離開。
原本睡得安穩的甦如禾忽然一個側身,腳一伸,便將蓋在身上的錦被給踹了開。
睡個覺,也這麼不安穩?
容琛無聲地嘆了口氣,又替她將錦被給塞嚴實了。
手正要收回,甦如禾將手一搭,便抱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體溫本就比常人要低,甦如禾在抱住了他的手臂之後,似乎是有些奇怪。
下意識地便拿臉頰蹭了蹭,光滑如玉的肌膚,觸踫在他的手臂之上,有一種異樣的感受。
容琛的眸光,微微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