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容琛以為這次秋獵,她不會來了。
畢竟那天晚上,他們鬧了不愉快,而甦如禾在轉頭清晨了偷偷溜走了。
之後在秋獵來之前,他們都不曾再見過面。
而今,這個小家伙就近在咫尺,而且還是出奇地乖順,就像是一只斂了所有爪子的兔子。
可她如今這般乖順的模樣,卻讓容琛莫名覺得火大。
沒錯,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火氣,積壓在心頭,這種火氣,持續了整整三天。
尤其是今日看到甦如禾,以如此淡漠的模樣面對他,與他說話,壓在心口的怒火便愈重。
甦如禾能很明顯地感覺到,整個馬車內的氣壓變得更低了。
但她並不打算改口,也沒打算做什麼。
她之所以會出席這次秋獵,完全是不想與容琛的關系鬧得太僵。
可她又的確做不到像之前那般,與他相處,像是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一般。
容琛冷冷地看著她,良久,只道︰“戴上。”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眼,卻是帶了明顯的命令口味。
也是,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權傾朝野,手可遮半邊天,他自來都呼風喚雨慣了。
如今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他不快,他早該厭倦了她。
還能壓得住這口氣,與她說話,不過也只是最後的一點面子而已。
甦如禾捏緊了流袖之下的素手,緩緩地將長弩拿了出來,往自己的左臂上戴。
這長弩的捆綁非常麻煩,繩子還很多,甦如禾以一只手捆綁,綁了半天,不但沒有綁好,反而還讓繩子之間打了結。
再想拿下來,反而還拿不下來了。
甦如禾有些懊惱,正想強行剪開這打在一起的結,男人的身子便朝她傾了過來。
因為方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長弩上,所以甦如禾也不知容琛究竟是何時挪過來的。
而且他在傾身過來的同時,便抓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已開始解打在一起的結。
甦如禾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後退,將左手往後藏,避開他的觸踫。
“我自己來,就不勞煩大人了。”
無論是行動,還是言語,她都在刻意地遠離他。
尤其是眼下,他人都過來了,她卻避開他,還說什麼不勞煩他的話來。
她嫁入相府之後,有哪兒是沒有勞煩過他的?
容琛的眸底晦暗莫測,冷意更甚,只盯著她,“躲什麼?不想本相踫你,嗯?”
男人的冰涼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頷,驟然緊了好幾分,強迫她抬起首來,與他直視。
甦如禾吃疼地蹙起了黛眉,卻只是與他直視,沒有說話。
她就這麼僵持著,任由他捏著她的下頷,即便,她的下頷被他捏得都已經發紅了。
容琛覺得異常地煩躁,這種煩躁感,比前兩天的要愈加嚴重。
他松開手,卻是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一個給拉了過去。
因為力道一時沒控制好,甦如禾身子猛地便往前一傾。
膝蓋撞在了矮桌的邊角上,疼痛感傳來,瞬間讓她的面色一白。
“疼……”
容琛並不知曉她的膝蓋撞傷了,只抓著她的手臂,冷然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