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孫老先生便充分發揮了拆台的作用,義正言辭地道︰“夫人不是在作畫,而是臨摹字帖!”
這圈圈叉叉的,竟然是在寫字?!
噗嗤一聲,隨在寧水瑤身後的婢女便笑了出來。
誰知,這寧水瑤挽起黛眉,嗤聲道︰“放肆,誰準許你嘲笑夫人的字?”
一听這話,她身後的婢女便嚇得腿一軟,跪了下去,“奴婢知錯,xi o ji 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還望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與這小小婢女計較,是水瑤管教不嚴,夫人若怪,便怪水瑤吧。”
喲呵,這一主一僕,在她的面前,唱起黑白臉來,很是盡興呀?
甦如禾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寧xi o ji 不是來散步的麼?這亭子地方小,可是沒什麼好散的。”
她的逐客之意如此明顯,但偏生這寧水瑤臉皮極厚,像是沒听到她的話,轉而看向孫老先生,柔笑著道︰“孫老先生德高望重,水瑤早便想一睹先生的風采,今日一見,果真是叫水瑤心中折服呢!”
文化人,都喜歡被人吹捧,這孫老先生自然也是不例外。
而且寧水瑤這一番話,可是將自己的位置擺得極低,听到孫老先生的耳中,他自然是樂得開懷。
笑著連連擺手,“寧xi o ji 言重了,言重了,草民不過是胸中有些許墨水,哪兒稱得上德高望重呀!”
“水瑤近日,臨摹一些字帖,有了些許心得,卻一直找不到有識之士鑒賞,不知今日,先生可願賞臉?”
一听這話,孫老先生的眼楮便亮了,連連應道︰“這是草民的榮幸,寧xi o ji ,請!”
隨在寧水瑤身後的婢女幾步上前,故意往甦如禾身邊擠,嘴上還有理地道︰“還請夫人讓讓,我們家xi o ji 寫字,不喜歡太擠!”
哎喲,這是要反客為主,明里暗里諷刺她這個沒文化的,在打擾他們這些知識分子討教心得了?
甦如禾連眉梢都不帶挑一下,只那麼一撞,便將那婢女給擠到了一邊。
攤平宣紙,眼都不抬一下地道︰“孫老先生,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先生你是大人特意請來,教我識字的吧?不是我小心眼兒什麼的,若是大人回來,要檢查這一日的成果,我卻拿不出來,到時……先生這邊,也不好向大人交代吧?”
不等孫老先生說話,甦如禾又笑意有加地道︰“不過呢,也不好為了教我,便打擾了先生與寧xi o ji 的雅興,這樣吧,不如我抽出半個時辰的時間,讓先生您與寧xi o ji 單獨相處,深刻討教討教?”
話才落音,甦如禾便開始著手整理桌面上的筆墨,“靜兒,我們回去吧。”
眼見著甦如禾不像是在開玩笑,孫老先生幾步上前,攔在她的前頭,賠笑道︰“夫人,是草民一時糊涂了,分不清主次,還望夫人莫要與草民計較!”
“這不好吧?擾了先生的雅致,先生日後不肯教我識字了怎麼辦?”
孫老先生一張老臉笑得都快抽抽了,“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有教無類,草民自是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