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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冪握了握我的手,語帶請求的說︰“可是我怕……我怕夏翝會不接受,更怕他會恨自己沒有更多的時間陪念念。”
“無論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你都要做好接受的準備。李冪,他的時間不多了,你要趕緊下決定,別再遲疑了。”
李冪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臉色也有些發白,她瞞著夏翝,假借和別的男人走下念念的事必然很難讓夏翝接受,但她到底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會說的,我今晚會喝酒,就是想喝點壯壯膽,把一切都說出來。”
我抱了抱李冪︰“夏翝會理解你的,何況念念那麼可愛,他只要見了,那什麼怨都會消散的。”
我們在病房里見到了夏翝。
他住在vip病房里,全身插滿了輔助的器械,病房里還有個護工24小時看護著。
護工說夏翝現在的身體狀況不便見客,但躺在床上的夏翝卻听到了我們的聲音,他連摘取氧氣罩的動作都是吃力的,聲音也變得很緩很慢︰“讓她們進來吧。”
護工听到夏翝這樣說,只能交代我們︰“夏總的情況不太好,他的家人和醫生都交代不能脫離氧氣罩太久。”
李冪的眼楮一直盯在夏翝身上,我小聲說︰“放心吧,我們不會待太久的。”
護工點點頭︰“我在門口,有事隨時叫我。”
護工關門離開後,我看到李冪一直定在原地擦眼淚,我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然後先走了過去。
夏翝瘦了很多,用皮包骨頭來形容也一點都不為過。這顯得他的眼楮很大很亮,亮得仿佛是透著求生的欲、望。
一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之前的心理建樹還是一下子就崩塌了。我背過身去,迅速整理好眼角的濕潤,然後用溫和的聲音說道︰“好些了嗎?”
夏翝即使是躺在病床上也很樂觀,他笑了笑︰“應該不會比現在更差了吧,畢竟死亡于我來說也是種解脫。”
“別這樣說,你會好的。”
他眨了眨眼楮︰“別安慰我了,大家都得面對現實。能在活著時多和你們見上幾面,已經足夠了。”
夏翝看似對將死一事看得很淡,但這何嘗不是他無能為力而接受的結果呢。這份坦然和從容,也很可能是裝給我們這些活著的人看的,畢竟他那麼善良,他也不願我們因他之事痛心難過。
我俯下身握了握他的手︰“那我明天也來看你。”
“我听說老四也出來了,他還好嗎?”
“他最近有點忙,但我明天會約上他一起來看你。”我看夏翝的臉色不太好,便聊得太久他承受不住,便往李冪的方向看了看。“李冪也來了,她還有話想和你說呢。”
夏翝听到李冪的名字時,喉結動了動,眼里也閃過一抹希冀之色,那抹光好像是叫愛情。
李冪听到我提到她,便揉了揉眼楮走了過來。她站在床邊,聲音很淺淡的問︰“今天能吃下東西嗎?”
他點點頭︰“喝了點粥。”
“那水呢?”
“也喝了些。”
她吸了吸鼻子,再開口時聲音里已竟是哽咽︰“那就好,不過你想見念念嗎?想的話我明天帶她來看你。”
夏翝點點頭︰“當然,你女兒很可愛。”
李冪一把拽住我的手,她使勁兒的握住我的手,才沒讓她哭出聲來。我一度怕她會因情緒過激而昏厥,但她到底還是克制住情緒,用盡可能平穩的語氣說︰“是我們的女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