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喜歡坐車,尤其是長途車,因為可以坦然地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做是我最喜歡做的事,但是做這件事的時候我常常會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我是真喜歡坐車,尤其是長途車…
現在我坐在奔馳的車廂里,前座的小男孩這會兒忽然嗨了起來。他的媽媽為了哄他睡一會輕輕給他哼著歌,結果小男孩突然高聲唱了一句———“是誰在唱歌!”
哎呀媽呀這句太突然了,我都沒忍住笑出聲了。鄰座的女人正帶著耳機看di n y ng,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我突然笑出來,一臉嫌棄地看著我。我好像也沒笑很大聲呀。
回來說我自己吧。
一般來說我坐車都會听很久的歌,听到覺得耳朵里有點癢了才會停下來,而且都是听自己唱的歌比較多……
我是個總在自卑的人,但有時候我會一邊做著深刻的自我否定,一邊塞著耳機听著自己的歌,用閑下來的那部分腦子享受這可圈可點的歌聲。
或者說,我只是個虛偽的人,以至于連自卑都是虛偽的。
另外說一句,我感覺我唱的那個,我喜歡上你時的內心hu d ng,唱得真比陳綺貞的好。
嗯!我決定不在日記里說虛偽的話,我就是覺得我唱得比較好。
剛剛把日記從頭到尾重新讀了一遍,更正一個地方,經王同學證實,六月二十二日記的,從天而降落在我胸口的那不是一只壁虎,是一只石龍子。壁虎不長那樣,壁虎也不會把我嚇成那樣。
啊真是完美而嚴謹的日記。
嗯,以後都要說這樣的大實話。
還捕捉到了點小細節,關于五月十二日記錄的,夢到張同學在用手機打游戲,我在旁邊看的這件事,于九月二十八日他找我唱歌的那個晚上確實發生了。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那整個場景跟夢里也有點像,真是神奇。
不過當時我的心情並沒有夢里那麼甜,這大概是因為他那時候還一邊在跟我講著給其他女孩子送禮物的事…
張同學淨給自己瞎添些騷操作…
記得剛上車那會兒旁邊有一列開往濰坊綠皮車經過,向著跟我目的地相反的方向開去。我忽然想起宋冬野的歌詞,可也對不上是具體哪一句,就是瞬間的那麼一種感覺,現在也想不起來了。
濰坊,當這個城市的名字從前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奇奇怪怪的外省人總喜歡用奇奇怪怪的字取名字,但現在我卻覺得這兩個字讀起來格外溫柔。雖然沒有去過,但我想那里一定很美。
我覺得這一切也不僅僅是因為張同學,不管未來張同學和我會怎麼樣,我已經把自己溫柔的想象倒進了這個城市名,這個城市即使無關他,也有關我了。
听起來好傻啊,但因為一個大傻子,我愛上了這世界上又一個我從未抵達的角落,這件事本身也很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