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早晨寒冷, 煙多穿了一件深綠繡小杏花的夾衫,听見太監擊掌,她連忙退到牆角,埋著頭,莫名有些緊張。難怪那次暈倒,不僅無人怪她御前失儀,反而為她請醫女。難怪私授帕子被人知覺後,楚研竟然沒事,反而被調去乾清宮當差。難怪關進慎刑司後,還沒審問就放了出來。難怪他送的膏脂,芳洲說與平妃賞的一模一樣,難怪他總是神出鬼沒,一會兒在翊坤宮,一會在御花園,從未告訴她在哪司當差。難怪…
因為他是皇帝,大清國康熙皇帝。
所有事情在 煙腦中反復播放,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康熙偏偏選擇自己做朋友。如果,她們還算是朋友的話。就像此刻,她冷颼颼屈膝立在宮牆底下,小如蟲蟻,而他在花團錦簇之中,至高無上。他們之間已經失去了平衡。
康熙每次經過這里,都會挑起簾子,看一眼 煙,今天卻沒有。
他端坐在轎中,靜靜的思慮。他知道 煙和別的姑娘不同,不單單是性格的外向,更是思維觀念。她身處深宮,卻仍然天真爛漫。她追求一種平等,對他會有所索求,當然他也願意去滿足她。她有什麼就說什麼,想要什麼就坦坦蕩蕩說出來。她有一種魔力,能使他放下所有的戒備。每次看見她,他都覺得高興。
乾清宮的議事早早散場,下午的進講也听不進去,康熙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