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無雙

第三百七十一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五爺吉祥 本章︰第三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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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冥熠從始至終沒有听見紫夙的半點嗚咽聲,只是任她止不住的眼淚涌出,又順著面頰滑落。

    時間忽然間過得極其緩慢,他等著她那麼洶涌的悲傷卻要用如此怯懦的方式一點一點施放盡矣,便仿佛等了百年之久。

    他對甦澈沒有記憶,紫夙于他而言更是陌生。

    可或許說得對,自見她第一面起,那種親切之感便已油然而生,相隔幾百年突然再見,也仿佛不過是一瞬回頭便又與她相逢于咫尺。

    到底是源于那被遺忘的兩千年相守,還是只因她一人的元神被他分去了一半。

    等待紫夙時,這些便在他腦海中慢慢過了一遭,結果未見分曉時,紫夙便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又將臉上未干的淚痕用衣袖抹去。

    她平靜地看著他,緩緩道︰“紫其實比你所見還要漂亮,我帶你四處轉轉。”

    白冥熠苦笑。他好像早就知道,紫夙哭過這一場,便絕不會再來對他解釋什麼。

    果然如此。

    紫夙帶他遠眺一望無際的碧藍色湖泊,掠過鋪滿奇花異草的繽紛山谷,于懸山俯瞰紫,踏上竹筏順流而下,蹬杳爐山,至紫月潭。

    此時正是明月初升,夜空中的銀盤映入水面,竟映出了一輪如紫色寶石一般的圓月。

    白冥熠心中驚艷,詫異道︰“難不成這潭中之水是紫色的?”

    紫夙搖頭道︰“白天景色雖好,可這水除了清透,倒不見有什麼特別。只是一到月升,映入潭中便成了紫色。這……很像是瓊晶石的顏色。”

    “的瓊晶?”白冥熠雖然知道是重生歸來的,可已成了一塊瓊晶石還有望重生,听起來實在不可思議,“听聞他元神便是紫色,哦……上神的神元司戰以前,乃是月神。”

    紫夙點頭,“我知道。所以便覺得紫月潭雖是巧合,卻很有趣。當年,我曾想過,將自己殘存的元神沉入紫月潭的潭底,只可惜,若留在紫中,一旦我神識不在,紫便要將我吞噬,融進它體內。畢竟,我應該將自己全部奉獻給它卻沒有做到。”

    白冥熠︰“那後來呢?你把自己藏在哪里了?”

    紫夙狡黠一笑,“我躲在夙劍的劍鞘中,劍鞘就深埋在紫境境門之外的天山。只盼著在歸來之時,我神識仍在,可以遠遠看他一眼。”

    “看他一眼?”白冥熠似無法理解她這莫名其妙的動機,“看一眼又有何用?”

    紫夙︰“創造紫,我修為不足,殘存了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真的就是只是想要看一眼。只需要這一眼,我就知道我的紫是不是有救了,也能走得瞑目。且我守了他的瓊晶那麼多年,總也希望能看看他的真面目,有什麼奇怪的?”

    白冥熠︰“那甦澈又是怎麼回事?”

    紫夙︰“因為月晰,月晰被隆冽氣跑了,去了凡界,嫁給人皇,生下了的凡身。這對我來說,根本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畢竟在凡界,我還有一些能揮霍的余力。所以,我選了一個出生既死的嬰孩將自己附上。為避免我為人之後會忘記自己是誰,便在匆忙中為自己刻了一副命骨。盡管耗盡靈力也只刻了十二年,可那時,我倒覺得剛剛好,因那孩子也生在皇家,十二年于她這一脈的國運毫無沖突,死得順其自然。”

    白冥熠︰“十二年……”

    紫夙︰“然而十二年之後,我被隆冽所救,命格被改,後面也就又發生了些別的,我也才得以與你相識。只是這一段,我與你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

    白冥熠沉默良久,悠悠道︰“听起來似乎都是一個一個的巧合,可如今再看,反倒像是冥冥之中早有的安排。縱然許多事都已被遺忘,可就我所知,你的凡身走完你自己定下的十二年後,便一直波折不斷,經歷了許多的艱難。至于後來那兩千年,呵,說真的,換成現在,我也懷疑自己能否對你下得了手。”

    紫夙︰“冥冥中的安排,青澤師父似乎也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這冥冥之中,結果便是要用自己的元神活祭紫嗎……”

    白冥熠︰“……”

    紫夙︰“我……”

    她的聲音終于滯住,望著這美如幻境的紫月潭,完全地沉默了下來。

    自此,直到破曉時分,二人也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入後池山前,曾要紫夙留在紫,不要離開。如此看來,似是要等他歸來,還有事與她交代。

    與白冥熠在紫境中閑蕩了幾日後,紫夙又獨自入明玄谷探望過青玄。

    青玄的精神已好了許多,見紫夙到來,很是高興,聊著聊著,便似無意提起怕自家小獸擔心,他很想回九陽山去。

    紫夙看了已背過身去的青澤一眼,道︰“九陽山太遠了,稔稀來看你也不方便。再說,那里都是些頑皮的東西,沒哪個能好好照顧你的。如果你真怕他們擔心,我去替你說上一聲,反正這幾日,我也無聊得緊。”

    青玄眼中那一絲期待瞬間幻滅,他點點頭,“不必說了,沒事。”

    紫夙︰“不過你想回九陽山,一定是嫌棄我青澤師父照顧不周吧?我知道,他確實無聊死了。可是,我原先也與他在這地方住過一年,听說他就從早到晚地冷著一張臭臉逼我抄清心咒。你說抄那麼多清心咒干嘛?他要拿去吃了?可我還沒吃沒喝呢,過得別提多慘了。你想想我,再看看你,是不是突然就覺得自己過得簡直就是裹了蜜糖的日子?”

    青玄沒忍住,“噗……”地一笑,由衷承認紫夙這話安慰到他了。

    青澤︰……真行,根本已在話里話外都把他青澤罵了個徹底。

    但是紫夙一來,青玄不止會笑,還會笑個沒完。

    青澤盼著紫夙能常來,若每次來時再留得久些就更好了。

    他暫時不會放青玄離開,可自己又是個悶嘴葫蘆,對青玄的沉悶根本無計可施。

    又過幾日,紫夙再來時,青玄便已不在他房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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