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趕到布魯瓦家,時間還不到一點半,陳大河這時才看清這座小莊園的模樣。
房前是一片三百多平的小花園,一條三米寬的弧形黑色柏油路通向車庫,兩邊是青翠的草坪,在稍大的那片草地上,還插這一把太陽傘,下面擺放著鐵質桌椅,那是戶外休息的地方。
邊界是一排高高的石牆,上面爬滿了綠色的藤蔓植物,牆角栽種著低矮的灌木花叢,只是現在已經過了花期,只有綠油油的葉子長得非常旺盛。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棟精致的三層小型古堡,四個尖頂穹頂坐落在四角,邊上還豎著一排稍矮一些的附樓,花紋精美的玻璃窗整齊地嵌在灰白色的石牆上,給人一種別樣的藝術感。
房子雖然古舊,但清理得非常干淨,看上去保養得很不錯,與其說是古堡,還不如說是堅固點的別墅。
陳大河笑著搖搖頭,小是小了點,可這是在巴黎市中心,而不是那種看上去巨大卻很殘破的鄉村古堡,這里要是放在三四十年後,沒個兩三千萬歐元別想拿下。
站在門口,輕輕摁下門鈴,心里想著門口沒有車,銀行的人應該還沒過來吧。
這時甦菲和賽琳已經收拾好行李,靜靜地等待這銀行的人上門收房,听到門鈴聲,兩人都是身體一僵,互相對視。
甦菲笑著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然後站起來,坦然地往外走,拉開大門,先是一愣,隨之驚訝地說道,“是恩佐!”
賽琳趕緊跑過去,和媽媽一起出去開門。
兩人看到陳大河,尤其是還滿身污漬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由得更加奇怪,甦菲拉開鐵門,請陳大河進來,“恩佐,你怎麼弄成這樣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抱歉,夫人,”陳大河看著自己的樣子,笑著聳聳肩,“弄成這麼狼狽過來見您,失禮了。”
甦菲笑了笑,把他往里面引,“先進來洗個臉吧。”
到洗手間清洗干淨出來,甦菲已經為他準備好一杯礦泉水。
陳大河坐到沙上,端起水一口喝干,才迎著兩人探詢的目光笑道,“夫人,銀行的人來了嗎?”
甦菲輕輕搖頭,“還沒有,不過應該快要到了。”
“那麼看來我並沒有晚到,”陳大河笑了笑,“夫人,我想和您談筆生意。”
甦菲一愣,扭頭看了女兒一眼,賽琳也是滿臉驚訝。
“恩佐,你是說要和我談生意?”甦菲兩只晶瑩剔透泛著碧綠色的眼楮眨呀眨,“布魯瓦家族已經破產了,還有什麼是值得你覺得可以合作的?”
“布魯瓦家族的名字,還有夫人您,”陳大河笑道,“我需要一位代理人,幫我在歐洲市場收集中國古董,而布魯瓦家族的貴族身份可以輕易的接觸到收藏界的上層,您對這個生意感興趣嗎?”
甦菲眼里閃過一絲黯然,“恩佐,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布魯瓦家族的貴族身份很快就要成為過去,從這里離開之後,貴族界將不會再承認布魯瓦的地位,事實上這兩年已經有不少貴族提議將布魯瓦從貴族名單中除名了。”
“那就留下來,”陳大河拿過放在一旁的背包,掏出支票本寫上數字遞給她,“這些錢可以先還掉抵押房子的貸款和其他私人債務,布魯瓦公司的債務應該不會影響到這棟古堡吧?”
甦菲遲疑地雙手接過,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出一聲輕呼,賽琳也湊了過去,眼里透著不可置信,“一百萬美元?”
就算當初布魯瓦家族生意最好的時候,也不是隨便能拿出一百萬美元現金的,可現在眼前這個年輕人卻輕易的寫下一張支票,他到底是誰?
她們兩人都沒有懷疑這張支票的真偽,要驗證太簡單了,等下銀行的人到了之後,一個電話就能查出來,開張空頭支票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是的,一百萬美元,”陳大河點點頭,“這筆錢作為收購古董的筆款項,你們可以自由支配,而我,只需要大量優質的中國古董。”
“布魯瓦公司的債務都是以公司名義簽下的,就算公司破產,也不會影響到這里,”甦菲很快平復好心緒,兩眼正視他,“現在我想知道,我的收益從哪里來,如果能達成合作的話?”
“有兩點,”陳大河舉起兩根手指,“先,我會請專家對您收購的古董進行評級,價值五百美元以下的為d級,每一件您可以獲得十美元的佣金,五百至五千美元之間的為c級,每一件您可以獲得一百美元的佣金,五千至五萬美元以上的為b級,每一件您可以獲得一千美元的佣金,五萬美元以上的為a級,佣金額度為一萬美元,”
甦菲詫異地看著他,“恩佐,會有價值五千美元以上的中國古董嗎?”
言下之意,就是根本不相信陳大河的這個分級體系。
陳大河聳聳肩,“之前是您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資訊,如果您找一個喜愛中國古董的貴族,他會告訴您很多東西。”
甦菲眨眨眼,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認同,只是說道,“第二點呢?”
“第二點則來源于價值差,”陳大河笑道,“如果您用d級的價格,收購了一件a級古董,那中間的差額您可以得到百分之三十。”
甦菲深吸一口氣,“那如果用a級的價格收到了d級的物品呢?”
陳大河聳聳肩,“那麼,您需要補上損失部分的百分之三十。”
“很公平,”甦菲笑了笑,然後低下頭默默權衡。
以恩佐給出的這種付酬方式,自己想要拿到更多的回報,就必須收購足夠數量的古董,而且最好能以低價收購到高品質的古董,這樣,他也將能得到更多。
“恩佐,”甦菲抬起頭看著他,“我能了解你這麼做的原因嗎?這是政府行為?”
“不,”陳大河笑著搖頭,“這些都是我個人收藏的,所以我需要用你的名義來打掩護,而你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消息。”
甦菲有些驚訝,不過卻沒有多問,其實這個條件對她也有好處,不透露背後的金主,只會讓外人猜測布魯瓦家族是不是找到一個大靠山,而要是泄露出去,反而會讓降到谷底的名望再次被踩進泥濘中。
“恩佐,”甦菲突然問道,“我想知道你的收購預算是多少?”
陳大河伸出三根手指,“以後每年我會給您提供三百萬美元的資金用于收購,佣金另算,如果遇到b級及以上物品,還可以追加預算,另外,還為您提供每月五千美元的活動經費。”
三百萬美元,過兩千萬法郎的巨款,哪怕全部收購d級物品,也能獲得至少六萬美元的佣金,再加上每月五千的活動經費,這些足夠維持布魯瓦家族的體面了,或許還能有不少結余,用以支付布魯瓦貿易公司的欠款。
如果能全部收購a級古董,想必很快就能還清公司的債務,只是,有這麼多的a級古董嗎?
甦菲深吸一口氣,“我們需要簽一份正式的代理協議,否則我無法向外界解釋為什麼有錢不去拯救公司債務,而是拿去買古董,當然,你不必簽署你的真名,只需要你的真實指紋,同時我會對你的身份保密。”
陳大河聞言一喜,“這麼說,夫人你同意了?”
甦菲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更多的還是輕松,“我現在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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