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話!”女人竭嘶底里地吼著,“還不是你們這些庸醫搞出來的事情,都怪你們,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
“??”夏然滿臉寫滿了s,她完全搞不懂這個女人的神邏輯,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送去搶救嗎?遲遲不死不是一件好事嗎?難不成這個女人一開始就是來踫瓷的?想訛錢麼?太可怕了!
“怎麼了?”�T嵩思考了一下,決定裝作醬油黨的樣子,“我們也是過來看病的,這里的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女人仿佛找到組織一般,一下子就撲到了�T嵩懷里,“這個醫院的醫生是庸醫啊!不要相信!”
�T嵩被這女人嚇了一跳,一直想推開,卻發現這女人的力氣跟一只蠻牛似的。
“你們千萬不要來這家醫院看病啊!這家醫院哪里是看病,分明是謀財害命啊!”女人在�T嵩的胸口上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淚。
夏然這個時候真的不能忍了,使勁一拉,扯開了那個女人,“喂喂喂,這好歹是三甲醫院吧?要是三甲醫院都不可靠,全國哪家醫院可靠?”
“哼,有些醫生啊,就是因為是什麼三甲四甲醫院的,就感覺自己牛的不得了了唄就可以隨意拿資歷來壓人,把我們這些沒有學過醫的哄的團團轉!”那年輕女人十分不平的哭鬧著。
她身後幾個打手裝扮的男人和一個五十多歲的歐巴桑也跟著起哄。
旁邊的主治陳醫生因為生氣,整個身體顫抖著,他抖抖索索地說,“姑娘,你不能這麼說啊!這名病患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而且放棄治療的是你們,是你們簽字同意了,我們才沒有救治的,現在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旁邊的一個小護士也急切地解釋著,“這個病人屬于急性腦干出血,本來就特別凶險,不相信的話隨便去上搜搜也可以啊,昨天一直搶救到凌晨幾點鐘,該做的都做了,今天護理也是按規範來的,我還嘴對嘴給他吸了痰呢!所有的用藥、檢查,你那里都有存檔,可以打印出來到信的過的地方去問問啊!”
年輕女人听著小護士這麼說,立馬指著小護士的鼻子說,“小賤人,誰知道你們有沒有串通在一起呢!”
說完,就揮舞著手要上前來打小護士的耳光。
夏然和�T嵩趕緊攔在了年輕女人的面前。
以夏然大一的理論知識都知道,患者這麼大年紀遭遇腦出血基本無效,一遇到高熱肯定就翹辮子,對于現在的科技而言,能送這種病人順利的出醫院大門簡直就跟ch u ji ng一樣。
�T嵩听到這里也算把整件事理順了。
昨天晚上這個病人急性就診,陳叔叔搶救到了半夜,但是搶救結果不理想,看這個情況應該是告訴了病患家屬,病人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而且生還的可能性不大。
家屬最終決定放棄治療,也簽訂了不同意繼續治療的合約。
病人目前的情況是,不能自主呼吸,得上呼吸機,病人還不能自主進食,得輸營養液總之,現在只能把病人的生命吊著,但是病人一直不死。
所以家屬覺得醫生肯定是沒有診斷對,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機,本來不是必死的癥狀,結果提前放棄了治療。
不過看這些家屬並不是有多麼傷心,估計病人現在在普通病房呆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死,醫療開支也大,所以想來醫院訛上一筆。
�T嵩垂下了長長的睫毛思索著,看這個女人的樣子,文化程度也不高,她並不知道醫生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閻王爺,根本斷不了人的生死。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一個很復雜的單獨個體,對外界同種的刺激都會造成不同的反應,只能根據機械測量的數據值進行一個推斷,怎麼可能得出一個絕對值呢?
“你們醫生明明說了我公公沒救了,我們昨天晚上才簽了放棄治療,結果我公公一直沒死,我猜這人根本就是還能搶救,你們就下了病危,不再做積極搶救了,讓我公公現在吊著半死不活!明明是可以搶救的,現在搞成這幅鬼樣子,到底要怎麼弄?”那個女人又想要沖過來打主治的陳醫生。
“我是這個醫院的院長。”�T嵩的爸爸從頭看到尾,也了解了雙方的經過,他有著內斂而又儒雅的氣質,彬彬有禮的說。“這位女士,您有什麼疑惑可以問我,我除了是院長,也是一個擁有三十多年經驗的臨床醫生。”
正當女人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一個小護士匆匆從病房里走了出來,“112床的病人現在高燒41攝氏度生命體征垂危”
“爸!”年輕女人干嚎了一聲之後,惡狠狠地看向了�T嵩的爸爸,“如果我公公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一定要你們的醫院陪葬!”
說完,一群人就匆匆朝著病房走去。
陳醫生看著他們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我行醫四十年了,眼看馬上要退休了,沒想到居然遇到這種事情”
“陳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T嵩的爸爸趕緊握住陳醫生的手。“絕不會讓您的行醫生涯有什麼污點。”
陳醫生匆匆地沖向了病房,“不管怎麼說,先退熱”
�T嵩的媽媽將�T嵩拉到了一邊,小聲地疏說,“怎麼辦?你也知道我們和你陳叔叔的關系,陳叔叔算是你爸爸的導師呢!”
“阿姨,你覺得那群人會怎麼做?”夏然有些戰戰兢兢地問。
“你看到那幾個挺壯實的人了嗎?他們就是專業的醫鬧,他們手下有一個團隊的,看他們的樣子只要老頭子死在醫院,就絕對少不了鬧一場了!”�T嵩的媽媽很頭疼,她也是沒有了主意,才拉著這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問。
夏然不解地問道,“不是說現在法律規定,不能再醫鬧了嗎?”
�T嵩的媽媽嘆了一口氣,“唉,你們懂什麼啊?他們可有的是辦法,團隊里有抱小孩的女人,還是一堆會哭會嚎的老頭老太太,這些人動也動不得,就算j ng ch 來了也沒辦法。
他們的手法又多,在醫院門口拉橫幅、擺花圈,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反正醫鬧嘛,醫院賠多少,就和患者一起分成這群人隨時都游蕩在醫院里,看到有人出了點什麼事情就開始煽風點火。我們又不是私立醫院,就算知道他們是醫鬧,也沒辦法將他們掃地出門。”
“那如果這次治療好了那個人呢?是不是這次醫鬧就腦不起來了?”夏然問。
“治療好了當然鬧不起來”�T嵩的媽媽繼續抱怨著,“你知道這個病有多難治嗎?你叔叔一輩子兢兢業業,是我們醫院有名的專家級醫生,都搞不定,其他人怎麼搞得定?”
“我覺得學長很厲害,說不定可以試試”夏然說。
正在想對策的�T嵩被嚇了一跳,“我?”
“他?”�T嵩的媽媽差點就要笑死了,“孩子,你也太天真了一點兒,我承認我兒子確實腦袋很好用,成績也一直很優秀,但是你要搞清楚一點,他連一點經驗都沒有真正的醫生都是通過無數的病例堆積,慢慢成長起來的,光靠理論只能紙上談兵,他現在這個樣子去做科研還行,做臨床完全不行。”
夏然拍了拍胸口,“阿姨,反正照你的意思,這病人是死定了,不如我們死馬當活馬醫好了”
�T嵩看著夏然,很認真地說,“我覺得我們這個時候應該去找可靠的律師去打贏這場官司,保住陳叔叔的晚節,哪怕律師費用我來出,而且我們可以把病患的病例以及用藥什麼的都發到上去,再雇佣水軍,大量洗白這個事情,在輿論上創造優勢。”
�T嵩的媽媽听到�T嵩這一長串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我覺得也可以,律師費用我們都可以出,必須要讓你陳叔叔贏這場官司,一方面是為了報答你陳叔叔的培養之恩,另一方面要是陳醫生都被醫鬧困擾到晚節不保,其他科室的醫生該多寒心啊本來現在很多在職的醫生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大多都在心里打著離職的算盤。”
夏然拉著�T嵩的手,低聲在他耳邊耳語一番。
�T嵩的眼光有些閃爍不定,“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也認為是一個好辦法”
�T嵩的媽媽看著兒子態度的轉變,有些疑惑地問,“你不會也跟著一個才上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一起發瘋吧?”
“爸!”�T嵩沒有再理會他媽媽,而是直接知道了自己老爸,“我有一個辦法,你可以試試!”
�T嵩的爸爸這個時候正在郁悶中,根本沒有理會�T嵩,“你帶你女朋友出去玩玩,不要呆在醫院了,天天看這種生離死別,把人的銳氣都要磨滅了”
“爸,你就听我的一句!”�T嵩很堅定的說。
�T嵩的爸爸狐疑地看向了�T嵩。
�T嵩和夏然拉著�T嵩爸爸走到旁邊一個沒人的角落,嘰嘰歪歪說了幾句話之後。
�T嵩的爸爸快步地沖向了病房,“這個病人,我來給他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