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說笑笑間,只听的宋玉明的電話響起,他掏出來一看,看下牧野和翠珊,有點猶豫,最終決定打開接听,只听的程薇在電話那端哭泣著喊道︰
“玉明,玉明,你快回來呀!我,我,不好了!!啊——”
接著一聲慘叫,宋玉明一驚,連忙追問︰
“你怎麼了?怎麼了?喂喂——”
電話的那頭卻已掛斷了。翠珊和牧野都听的真真的,翠珊毫不猶豫地一打車頭,從左道一下子躥出去,在盡頭一個違規右轉彎,掉頭朝宋玉明家開去,牧野提醒她︰
“哎,急歸急,但不是去送死啊。。”
翠珊穩定下來,對著後視鏡問宋玉明︰
“是不是她前夫追到你家了?要不要先報警啊?”
宋玉明有點拿不定主意,牧野則說︰
“光听慘叫,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報警倒不如叫120呢”
宋玉明覺得有道理,遂撥通120,報了自己家的地址。掛上電話後,心里忐忑不安,還有深深的內疚感︰
明知道程薇骨折了需要24小時的監護,加上她前夫如此凶殘,而自己為了避嫌偏偏躲到學校去,她萬一再出什麼事,自己還算人嗎!
他用手使勁捶了捶前額,罵出一句︰
“草!”
牧野不知就里,看著他痛苦不堪的樣子,也不知如何勸,翠珊雖對程薇百般看不慣,但想到程薇被毆打的慘狀,同為女性的立場也不禁惻然,她也不願多解釋,只是一味地見縫插針的往前駛,一時車里靜默一片。
還好,不是堵車時間,當他們到達宋玉明家樓下的時候,120救護車也一起到了。
宋玉明急匆匆地打開門,沖到臥室,沒人!他又轉頭沖到浴室,打開門後,卻又忽地關上,
“快,翠珊,你們進去看看。。”
翠珊和另一個女醫護人員立即打開門進去了,不一會兒,翠珊走了出來,她直接走去冰箱里翻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一氣喝下半瓶,這才似笑非笑地看著宋玉明說︰
“麻煩你,下次你們夫妻倆耍花槍的時候,請不要讓別人听見,免得無辜的群眾被蒙在鼓里跟個傻逼似的!”
宋玉明本來還一臉擔心的樣子,一听這話”就急眼了︰
“誰夫妻倆啊!你特麼的少往我身上栽贓!”
“喲!都一起洗鴛鴦浴了,還不承認是夫妻?哦,嫌夫妻倆字太法律化了,那換個名號︰傍家兒!趕緊鑽進去吧,你傍家兒等著你再次幫她搓澡洗xx呢!”
翠珊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的理智告訴自己,人家倆不管做什麼都與自己無關!可是她想到剛才的情景,就忍不住要酸酸宋玉明︰
看見她進來,程薇一副帶搭不理的樣子,翠珊卻並未理會,連忙和醫護人員一起查看,看了半天,既未發現石膏有崩裂跡象,也未發現程薇身上哪多了新的傷痕,況且,神態自若地坐在浴池邊上,用腳撩著水玩兒,也沒啥難受的表情。
“你有什麼不舒服嗎?”
醫護人員問,程薇哦了一聲,
“嗯,我的石膏可能進水了,另外,我的手機掉水里了。”
醫護人員一邊幫她把手機撈出來,一邊問
“那你這幾天都怎麼洗的澡?”
程薇有意地看了翠珊一眼,輕飄飄地說
“和我男朋友一起洗的,他總是先幫我系一個塑料袋,再給我搓背的。。”
听到這里,宋玉明漲紅了臉,低聲怒道︰
“她胳膊不便,幫她搓個背,也就是人道主義,怎麼就成了傍家兒、夫妻了?!”
“嘖嘖。。這麼說,你宋玉明是柳下惠重生啊,玉體在前,山崩地裂不動心啊。。哈哈,佩服!佩服!”
牧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手一個把他倆拉進宋玉明的臥室︰
“你倆至于嗎?為那麼個八桿子打不著的外人。。”
倆人不做聲了,半天,翠珊叫牧野︰
“牧野,我們走,人家還要照顧病人呢!我們別礙眼了”
說著就走出去了,牧野拍拍宋玉明的肩,並沒有什麼話可說,也跟著走了出去。
坐進車里,翠珊好半天才發動起來開出去,牧野看看她,問︰
“我來開?”
“哦,不用,切!關我什麼事兒!平氣、平氣!”
牧野點點頭,
“不錯,麥克那人,看得出來很愛你”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思維邏輯向來慎密的他,看到此時的情景細一聯想,立刻抓中要害,他隨著翠珊的話說。翠珊不再說話,牧野又繼續說︰
“明子那人吧,別看他有時猶豫,但大事上絕對不含糊。我相信他只是幫程薇搓了個背而已。他不太可能會接受像程薇這種品性的人。”
“別說了,牧野。其實,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意什麼”。
牧野沉吟一下,道︰
“不管在意什麼,都要先把自己的事情料理清爽了不是?別拖,越拖,大家越痛苦!”
“唉。。。再說吧”。
翠珊長嘆一聲,結束了對話。
翠珊和牧野離開之後,醫護人員簡單查看了一下程薇的傷處,也離開了。宋玉明陰沉著臉隔著門對程薇說
“我想,你還是讓你的家人來照看你比較,我一大男人太不方便了。。”
程薇猛地拉開門,怒道︰
“昨天能幫我搓澡,今天怎麼就不方便了!”
宋玉明看她裹著浴巾,就問︰
“昨晚上洗的澡,今天才3點多又洗?你也忒干淨了吧!”
程薇委屈地道︰
“你當我樂意幾個小時洗一次澡嗎?人家不是。。那個了嘛”
說著伸手一指放在衣服筐里的髒衣服,宋玉明看了,無奈地嘆口氣︰
草!這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但還是要問︰
“你需不需要我幫你買。。用品回來?”
程薇點點頭,宋玉明到廚房找了個塑料袋給她的胳膊套上,說︰
“那你先洗著,我去去就回。”
說完,關門出去了。走到樓下,他掏出手機想給翠珊打電話,但號在顯示屏上亮了半天也沒有撥出去,他根本不知道,撥通了電話如何跟翠珊說,翠珊對自己的冷嘲熱諷,他一方面很高興,另一方面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也很受傷害,一時之間,看著手機上面翠珊的頭像,心底涌上了一股酸酸澀澀的味道,25年來,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