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宋玉明還未睜開眼，就聞到一股煎雞蛋的味道，他有點兒神思恍惚，誰家的味兒這麼沖？
開了房門出來，卻看見程薇正在廚房里忙著烤面包片，餐桌上，一張碟子里幾個煎的焦黃的雞蛋攤在那兒，另一張是幾塊醬豆腐和幾個煮雞蛋，甚至還有一小盒黃油。
看見他，程薇笑著招呼︰
“起來了？快去刷牙洗臉，然後吃飯。”
宋玉明看著這些東西，問︰
“你早晨出去了？”
“嗯，冰箱里連雞蛋都沒有，我就去買了點。。”
宋玉明洗漱完了，坐下來，邊吃邊說︰
“以後你不必做我的，我通常是在學校里吃早餐。”
程薇埋怨道︰
“學校里的早餐沒營養、又不健康，誰知道是不是地溝油做的呢！”
宋玉明一口氣喝下杯子中的鮮奶，用餐巾擦擦嘴，
“謝謝，我吃飽了。嗯，我基本上不會在家里吃。你需要什麼食材，傳個簡訊給我，我下班會幫你買回來。不過，我平時在實驗室會忙到很晚，也會經常住在宿舍。所以，你只做你自己那份就可以了。”
他穿上外套，拎著包走到門口，卻又回來掏出鑰匙︰
“這是房門鑰匙你先拿著，過幾天我會配一把給你。”
程薇拿過鑰匙，卻又問道︰
“那你今天晚上回來嗎？”
宋玉明想了想，說︰
“看情況吧。我不回來，會打di n hu 給你。另外，你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也可以給我打di n hu ”。
程薇這才又高興起來。
宋玉明的家離公車站不遠，到xx大學的xx路經常擁擠不堪。他幾乎是被後面的人蜂擁、推著走進了車里。
而那些因為司機強行關門，而被迫退出踩在蹬車梯上的一只腳，或松開抓緊前面人的衣襟或褲腰帶的手的人們，則跳腳叫嚷、憤怒又無奈！
宋玉明相信，大多數等車的人們，都有一個“先來後到”的普世價值觀，也有社會公認的禮義廉恥的教養，
意識上想做到排隊上車，但人多空間有限，稍一謙讓一下，或許全勤獎或出勤率就全泡湯了。
也許人們不顧一切拼爭拼搶，只是因為如今的競爭太激烈，人人缺乏安全感所造成的？
可是上了車的人，也並沒有好多少，人擠人，人貼人、並沒有合適的距離來維持尊嚴。
看到一頭扎在自己懷里的小個子中年男人，宋玉明想，距離產生美，這純粹是奢望了！
人和人交往都要有一個合適的距離，無距離的接觸，除非父母 i r n，否則，會引起生理和心理上的反感！
就像現在的擠公車、就像程薇執意留在自己家里。。。
其實，無論程薇此時的婚姻狀況是什麼，他內心深處都無法原諒她對自己的欺騙！
翠珊說自己是“記吃不記打”，宋玉明很不以為然。
他並非忘記，而是不想把關系處理的像擠公車一樣，毫無尊嚴。
分寸在于拿捏距離。
宋玉明相信自己有絕對的把握，能讓程薇和自己各自處在一個合適的距離。
“xx大學到了，下車的。。”
廣播通知驚醒了胡思亂想的宋玉明，跳下車來，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暢快。
自由的感覺真好！
他在學生食堂吃完一份早餐，就回到自己的宿舍，他和牧野還有另外一男生同住一間寢室。
其實，今天上午他完全可以在家休息，但他不想面對程薇。
進了寢室，卻見牧野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並沒有要起床的意思，見到宋玉明進來，問道︰
“有煙嗎？”
宋玉明在背包里翻了翻，總算找到，打開一看，早已擠成一團了，他隨手甩給牧野︰
“你湊合自己卷卷吧”
牧野接過來，拆了幾個，在抽屜里找到以前剩下的煙紙，鋪好，把煙沫揪了幾撮進去，再揉搓幾下，成了。
他掏出打火機點上，吸了一大口，這才在飄渺的煙霧中，騰出嘴來疑問︰
“今天不是可以在家休息嗎？”
“哦，放心不下帽盔的數據，看看經過一個周末，有沒有什麼異常現象。”
牧野不再追問，他眯縫著眼楮，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繼續抽煙。煙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寢室，也勾起了宋玉明的煙癮。
他也依樣畫葫蘆，搓好一根抽起來，
“有心事？”
宋玉明問。
牧野懶床的現象極其罕見，他人雖高大粗曠，但做事極有計劃性，為人處事嚴謹細致，從來不放縱自己。
牧野吐出最後一口煙，才冒出一句︰
“沒。。就是覺得有些疲勞而已。哎，對了，一會兒還要去實驗室和翠珊討論一下，她男朋友那個基金會據說有投資的意向，最好趕緊敲定下來。。產品上市問題不能再拖了！”
說著下床，端盆去洗臉刷牙去了。
宋玉明則繼續抽完一根，又續上一根。一會兒，寢室里就烏煙瘴氣了，牧野回來後，就打開了窗子透透氣。
宋玉明陪著牧野在食堂吃到最後的一份早餐，兩人邊說邊聊來到實驗室。
由于是放假半天，他們的這個研究小組基本沒人來，靜謐的實驗室里只有翠珊一個人正襟危坐地在操作中。
宋玉明每次看見工作中的翠珊，都很有些感慨，他總是聯想到x萊塢大片中的黑客人物
永遠的西裝套服，頭發一絲不苟的梳成一個發髻盤在腦後，從不留劉海兒，光潔的腦門在思考問題時，微微有一絲皺紋，但正是這一絲不經意的皺紋，讓她的額頭有西人的感覺。
彎眉秀目，是東方人的形狀，但眼神在顧盼之間，有種犀利的鋒芒，尤其是配合著下巴上的酒窩，讓她整個人脫去女性的氣質，直接成為男性領域的領導者。
宋玉明內心深處有種希翼︰自己的未來，自己的一切一切要是都被這個人領導就好了！
可是，希翼也只是希翼罷了，他與翠珊之間不是距離長短的問題，是平行線可不可相交的求證。。
“嗯，早啊！”
他和牧野先後問道。翠珊百忙中回過頭來一笑，
“哎，正好，你倆誰幫我沖杯咖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