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盛傳,慕北選擇和zero合作,完全是zero獲利,殊不知,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是zero無條件的,作為一塊基石輔助慕北。
zero擁有大量資金鏈,這周第一個工作日股市開盤,慕北的股票由綠翻紅5個百分點,直逼漲停,不斷有巨量交易單成交,形勢一片大好。
慕北交易所里眾人驚呼,zero方面則深藏功與名,今天是程北堯親自操盤的結果,諸位畢業于名校的金融高材生震驚的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們投了那麼多錢進去,老板居然一點都不心疼的?
笑得如沐春風。
久違的王澤也在,他看著程北堯,同樣神秘的笑起來︰“做好心理準備,我們這一場,本身就不是為了賺錢的。”
就是心甘情願的做這個冤大頭。
許知非在股市收盤的時候看到數據,截止目前為止,慕北的損失已經挽回了一部分,她看著
數據沉默,明白了,程北堯的方法簡單粗暴,是要拿錢跟市場抗衡。
不期然的第二日,股市再次發生震蕩,這一次對慕北的針對性就格外明顯了,對家顯然不願意放過慕北。
這一場較量,分明就是比誰錢多。
免不了有會議,zero那方面透露出來的想法是目前不想讓外界知道他們的董事是程北堯,所以為了避免麻煩,許知非想要了解情況,不得不,前去zero的總部。
最近兩天溪溪都跟著程北堯,許知非推開會議室的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她頂著凌亂的頭發,坐在地上折紙飛機玩,紙張全是文件。
程北堯坐在主位上在敲擊鍵盤,長桌旁還全是參加會議的下屬,眾人不發一言,在做自己的事。
許知非不可思議,想問程北堯怎麼這麼慣著她。
礙于有旁人在,她沒說什麼,男人幽幽抬眼,遞過去一份文件,許知非看了一眼,略皺眉︰“你用沖基金重倉買入慕北的股票,很快會被套牢,到時候……”
程北堯好笑的看她一眼,看出了她的歉疚。“既然我決定托底入市,你就不必在意,後果由zero承擔。”
目前在座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是唐家的人,今日見到許知非,終于明白唐家的這個外甥,對這個女人有多一往情深。
許知非一時無言,跟在座的人交換了一下自己代表慕北的意見。
還算融洽。
溪溪幾天沒見,有些近鄉情怯的,越退越遠,不好意思的往後退,半晌消失在休息室里。
許知非的余光追隨著她,嘴角不經意的勾起。
過了一會兒又回來,手里攥著什麼,快步跑到程北堯懷里,在他身邊轉了轉,程北堯的動作停下,被她打斷了發言,給眾人一個抱歉的眼神,隨後低頭輕聲對他說了什麼。
溪溪看過來的時候許知非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溪溪跑來了她身邊,軟軟糯糯的聲音︰“媽媽。”
小小的手掌攤開,上面是幾顆用彩色糖紙包裹的糖果,“很甜。”
許知非刻意在外人面前保持的距離感被這個小丫頭打破,心底一片柔軟,從她的手心里挑了一顆,“自己去玩一會兒好嗎,待會媽媽去找你。”
溪溪乖巧點頭,許知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就看見與會的幾位皆偷偷笑開,眼神帶著戲謔的打量他們。
許知非不是很自在。
散會後,她才讓溪溪過來,問助理要了梳子,重新給她扎好頭發。溪溪不明白大人之間的事,天真無邪︰“爸爸給我扎的頭發,每次都扎不好。”
男人合上電腦,眼底寵溺至極︰“爸爸會學的。”
許知非並沒有接話。
事實上她答應和程北堯合作已經是最深處的界限了,其余其他,不可能再容他僭越。
扎好了,溪溪突然笑著回頭,趴在她腿上︰“媽媽,你和我一起養頭發好不好?”
許知非嘴角一僵,下意識看向自己已經剪短的頭發,感受到了不遠處男人的注視。
她答非所問︰“今天要和媽媽一起走嗎?”
沒等到溪溪回答,一道突然冷沉的聲音傳來︰“今天溪溪留在我這。”
許知非皺眉抬頭,看到一直刻意忽略的程北堯擲來一份文件︰“看一下,這是我目前查到的東西,這次的股災,和沈浪有關。”
听到他的名字,兩人的臉色都各懷心事的不好看。
她眼神冰冷的看一眼他,爾後打開文件,一邊對沈浪築起高高的信任城牆。
然而越看,她的心越往下沉。都是金融方面通透的人,根本不用什麼危言聳听,光看那些密密麻麻嚴謹的數據,就能看出來,上面種種確實指向了沈浪,程北堯說的也許是真的……
許知非因為不可置信造成的壓抑,放下文件的力道太大,尖銳的邊角劃到了懷里溪溪的白皙的臉,上面猛地出現一道血痕,很疼,溪溪後退了一步,對這樣的許知非有些害怕。
“……媽媽。”
許知非起身,憤恨的看著程北堯︰“不可能!”
程北堯的臉色也變了,為溪溪,也為她對沈浪的在意。
他把溪溪牽過來︰“你干什麼?”
許知非深出一口氣,放下文件,把情緒調整好,抽出幾張紙蹲下來,仰頭擦她的臉︰“對不起。”
程北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今天有個應酬,你如果不信,跟我一起去。”
許知非些微的失神,前些日子她和沈浪親口說,她相信他。
又想到那天在慕北里,沈浪一字一句的威脅︰下次你來求我就沒那麼容易了。
許知非心里起了一些失望的寒意。
雙方對峙,劍拔弩張。溪溪是第一次看到父母這樣子,有些被嚇到了。
“媽媽你別生氣,都是爸爸不听話。”
她仰頭天真的轉向程北堯,個子只到他的腿邊,伸手拍打︰“爸爸你說過不能欺負媽媽的……”
空曠的環境,兩位大人都愣住了,心里有繞指柔纏繞。
程北堯一僵,淺淺與許知非對視,那里面藏了太多東西。
許知非淡淡回避掉他的視線。
還是在凱悅,這是許知非第二次見到陳隨。
她躲在屏風後面,看到影影綽綽的身影,好幾個人,在和程北堯打招呼,他本就是一個無論到什麼境地都能博取他人敬畏的存在,于是阿諛的話不少,程北堯的回應很冷也很淡︰“陳總,我的誠意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們那位老板總該出來了吧。”
陳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能對程北堯如此放松,想必他花了不少功夫。
“不急嘛,我們那位身份特殊,不到必要的時候是不會出來的,我這個小人物也沒辦法。”
程北堯語氣更不好听︰“你在耍我。我花了這麼大價錢下去,不地道啊。”
陳隨︰“程先生別氣呀,氣傷了身體就不好了,其實私心里我也是不願意讓他出來和你見面的。怕你見了更生氣。”
“為什麼?”
許知非攥緊面前的酒杯,目光飄得很遠。
還是听見了︰“這位和你的前妻有點關系……”
“什麼關系?”
“你說呢?我們都是出來混的人,我的意思你應該懂吧?”
酒水倒映天花板上漂亮的燈盞。
程北堯幽幽回應︰“他姓沈?”
有服務員來上菜。
“哎~”
是哪一個環節出錯了?許知非眼神失焦,沈浪居然會算計自己。
“有什麼關系,都已經過去的事了,讓他來一趟吧。”程北堯的這句話,猶如儈子手的刀。
杯盞交錯,許知非想沖出去,讓他不要再說了。
“他之前就進入過一次二級市場,在里面攪和了一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和國際炒家合作攻擊中國股市,不知道你那位前妻做了什麼讓他生氣了,就是針對慕北呢。”
程北堯不咸不淡的听著,杯盞在手邊,誰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陳隨已經撥出去了電話,指名道姓說的就是沈總。
不知過了多久,許知非的第一反應是逃避,她給程北堯發信息︰夠了。
沒有得到回應,又或許她也心存僥幸,但當她親眼看見推門而入的那個熟悉身影時,所有的僥幸都消失,腦子陷入短暫的空白。
“程北堯?”沈浪的聲線起伏,似乎沒想到。
而一直在暗處圍觀的許知非,心里給沈浪築起的那堵名叫信任的牆,轟然倒塌了。
“沈總,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