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熟悉的恍惚感後,顏然再次張開雙眼,眼前已不再是陰森的餓鬼道,而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叢林。
與沈如分開後,沒過多久她就找到了剩余的人,通往下一層的入口也矗立在他們的面前。
尤天撓著腦袋,對眼前的入口不爽道︰“難不成天守閣的通道入口都是這樣死氣沉沉的嗎?”
“那倒不是。”武藏回道︰“入口的樣子都是按照下一層的設計來制作的,下一層是什麼道,入口就會被打造成什麼樣子。”
“簡潔明了的設計意圖……”尤天發牢騷之余也不忘吐個槽。
“好了。”雲玉看著剩余的人。包括她自己和變成鎧甲的巨人在內,他們還有五個人,而七宗罪則剩余四人,這對于他們的營救行動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接下來就是畜生道了,走吧。”
……
天守閣外,將軍府內。
武士團的人們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些什麼。天守閣的門口前,一個武士面色陰晴不定,手死死地握著刀鞘。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他似乎格外的不幸。
先前,在與閻岩和宮本�D的交戰中,他不慎被封印至地里。雖說他被壓制住了,但路西法來了,他的力量可是數一數二的厲害啊,要救他也就是抬個胳膊的事情。
可他並沒有!
天知道他有多想sh r n,因為被封印的緣故,他的五感都被屏蔽了,外面到底怎麼回事他一點也不知道。不過從他在封印內感覺到的強烈震動,想必是天朝的哪位軍團領袖在和他交手吧。
不管怎樣,他最終沒有被路西法救出來。反倒是事後到來的宮本武藏發現了他,雖然武藏並沒有細問他為什麼會被封印,但武士心里清楚,武藏起疑了。就在剛才,武藏帶著那幾個他沒能殺掉的小鬼和兩個來歷不明的人準備進入被封鎖的天守閣時,手放在腰間的短刀上。那時,武士正巧站在他的身旁。
武士唯一慶幸的就是當時自己穿著厚重的盔甲,那幾個小鬼沒發現他。不然的話,自己估計只剩下死這麼一個結局了。
現在,他還有最麻煩的一個問題……到底要不要離開?離開的話,成功率還是很可觀的,雖說這樣的話自己臥底的身份會暴露,但好歹能活下去。不走的話,那他就只能賭武藏一行人實力不濟,被路西法等人解決在天守閣內了。要不然……武藏出來後遲早會發現那個封印陣是他女兒設的,然後他用腳趾甲蓋想一下都明白武士不能留。
怎麼辦,是溜走苟活,還是等待一個未知的結果?
就在武士猶豫不決的時候,有兩個人毫不在乎天守閣門前人數眾多的武士團,很隨性的走到了這里。
“喂,子開。”其中一人推了推他旁邊的同伴,說道︰“你不是說這里應該沒人的嗎?”
“鬼知道……”他的同伴捂著臉道︰“剛才那麼多層都沒幾個人啊,為毛人都湊在這里啊,不怕把地板踩壞搞個塌陷事故嗎?”
“理論上來說……這個建築是不會被人踩塌的吧?”
“那是比喻,比喻!”他的同伴忍不住喊道︰“你丫的把別人說話當放屁啊,動動腦子啊混蛋,難怪你單身那麼久啊!”
“我那叫貴族生活,你懂個屁。”
“我懂你個娘希匹!”
一時間,氣氛非常安靜,靜到內心的心思都快有聲音了。
“幾位。”武士看著他倆的背影,總覺得像是在哪見過。于是試探著問道︰“你們是怎麼……”
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那個猶豫不決的武士已經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了。
一聲響指過後,鎮守著天守閣門口的武士團成員們全都昏睡了過去。他們並沒有任何的異樣,看上去與那些困了睡著的人一樣。但他們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除非站在門口前的某個人收手,否則……
“雖然我不怎麼反感……但他們這樣真的不會出什麼事嗎?”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就是王子開走到武士的尸體前,回答他背後的人道︰“他們的靈魂只是暫時離開了身體,等你我進去後,我自然會讓他們的靈魂回歸本體。只是……這個人我不想留。”
“噢?”那個人的好奇心被勾起,接著問道︰“為什麼?”
“這個人想殺了尤天他們幾個,僅此而已。”
“是嗎……”
那個人頓時明白了,這個武士踫到了王子開的逆鱗,也就難怪王子開會心狠滅口了。
“接下來……”王子開起身說道︰“天守閣的大門需要神樹的枝葉才能打開,如果用其他手段從外面強行進入的話就會被拉進虛空。所以……”
“放心吧。”那人拍著王子開的肩膀。“既然天守閣的門打開過,那我的‘逆’就能管用。”
“嗯,就拜托你了,無賦。”
那人嘿嘿的笑了笑,伸手向天守閣的門。下一秒,金屬制的大門竟自行分解,黑漆漆的入口就這樣敞開在二r n mi n前。
“走吧,也許他們已經到了頂層了。”王子開催促著。
……
焦黑的土地,此刻已經面目全非。
身為七宗罪之一的懶惰此時正浮空在地獄道的天空中,雖然說天守閣整體上是一座建築,但內部的每一層卻都是一片極為廣闊的空間。所以與其說每一層的頂部是天花板,倒不如說是天空更為合適些。
閻岩氣喘吁吁地看著浮在天上的懶惰,剛才自己凝聚元氣射出的一箭不知為何憑空消失在懶惰的面前。不單如此,懶惰整個人的狀態似乎有些異常。
不知不覺間,他陷入了回憶中……
幾個小時前,竹林小屋內。
雲玉一臉嚴肅的看著尤天與閻家兄妹,說道︰“既然你們一定要去,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只是這樣的話,我們的行動計劃就得改變一下。”
“什麼?”沈如一臉突然道︰“我們有計劃嗎?”
一時間,除了同樣不明所以的顏然外,所有人都無奈的斜眼看著沈如。至于顏然,估計她的想法和沈如差不多吧……
“小如……”雲玉拉著聲調,近乎崩潰道︰“你不會是想無腦殺到頂層去吧?”
沈如看著天花板,琢磨了一番後嘟囔道︰“嗯……那樣應該能行吧?”
“唉……”除了當事人沈如和依然懵逼的顏然外,其余人都趴在桌子上雙手捂臉,看樣子他們的智商都不約而同的被拉低到某條警戒線下了……
“你……算了,我還是先說正事吧。”雲玉急忙說道︰“七宗罪中除了‘傲慢’路西法與‘暴怒’瑪門以外,其余五個人都是平民出身。其中兩個原本是武州人,剩余的三個都是神之城的居民。他們死後被深淵地獄的人帶走尸骨,通過‘權柄’讓他們死而復生,而且還能獲得想當可觀的實力。”
“實力方面我們都知道。”閻岩說道︰“七宗罪沒有一個人是低于魔導師級別的,這個很早以前有人給我們講過。”
“我知道……”雲玉接道︰“但這也正是他們的弱點。”
……
“什麼?死而復生?”
王子開捂著半邊耳朵,臉上寫滿了忍不住的痛苦與無奈。不過他也沒辦法,身旁的這個人干出這種一驚一乍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是啊,你要不要再大聲點?”
那人听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擺手道︰“別這樣嘛,我錯了還不行嗎?”
王子開整張臉都在抽搐,嚴重抽搐中……
“算了……先讓我把話說完。”王子開拎著那人的衣領,把他扔到前面邊趕路邊說道︰“死而復生只是假象,本質上他們還是死人,只是……有些我說不上來的東西佔據了他們的身體。”
“死人傀儡……听上去有點滲人啊。”那人說道︰“不過,你說不上來的東西是指?”
王子開捂臉道︰“就是字面意思啊,你……”
話沒說完,王子開突地撞到那人的身上。
“子開,前面有個人。”
王子開順著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有個穿著短打裝的人倒在一片廢墟中。只是……王子開總覺著那個倒下的人有點眼熟。
二人躍過殘缺不全的地面,徑直立足于那個倒下的人身旁,王子開這才發覺……眼前這個倒下的人竟然是閻岩。
“喂,閻岩,你怎麼了?”
二人將閻岩翻過身來,一些冰碴子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不單如此,還有一件更讓二人不解的事情。不遠處,有一根粗到嚇人的冰柱從地獄道的地面直通到天上,冰柱的頂端看上去有些扭曲,就好像這根冰柱連接著另一個世界。
“無賦……”王子開趕忙拉著那名為無賦的男子說道︰“快用‘逆’看看閻岩的情況。”
無賦點頭,手按在閻岩的腦門上,閉著眼楮,似乎在做些什麼。不一會後,他面色鐵青的看著王子開。
“不好了子開,他們……陰面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