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八卷 紛亂時局
第一章 軍勢震天揚漢威
第十七節 潛龍在淵（二）
次日一大早，郭毅和孫元化便要繼續北上，率軍前往山海關。臨行之前，二人為溫破虜留下了三十馬車的兵備，用于補充長水營、虎賁營、折沖營，然後便下令三千名龍驤鐵騎將士、五百名將作司伙計在薊州城北門外集結待命。
溫破虜也是率領趙開山、王敢當以及一十八名守備來到了北門外，準備為郭毅、孫元化送行。
郭毅和孫元化一同抱拳說道︰“溫總兵、諸位將軍請回吧，咱們就此別過。”
溫破虜笑著說道︰“還請郭將軍、孫知事稍等。”然後溫破虜指著趙開山繼續說道︰“我準備派趙參將隨同二位一同前往山海關，以便當面向督師稟報我薊州鎮各項事務的準備情況。”
郭毅和孫元化對視一眼，都是笑著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眾人又是說了一陣，郭毅、孫元化、趙開山便辭別了溫破虜等人，一同率軍北上了，三千余人馬北出薊州城一路前行，途徑遵化、三屯營、遷安、永平府、撫寧衛等地，用了十天左右的時間才算是進入了山海關地界。
炎炎烈日之下，三千名鐵騎將士列陣而行，五百名將作司伙計揮汗前行，郭毅、趙開山、孫元化三人則是在大軍陣中並轡同行。此時雖然天氣炎熱，但是所有將士都是精神抖擻，沒有一個人喊苦喊累，就連那些將作司的伙計都是如此，可見薊遼三鎮將士的精銳程度。
“哈哈，郭將軍，真是沒想到啊，通過這一路走下來的所見所聞來看，咱們薊遼三鎮管轄的各城可真是繁盛啊，比京冀各地都強出不少！”趙開山咧著大嘴笑著說道。
郭毅笑著說道︰“哈哈，那是自然的了，咱們薊遼三鎮有督師主政，那些貪官、惡官都沒有活路；督師又上奏朝廷將治下的百姓全部轉成了軍戶，並且分給了土地，各城各地自然是欣欣向榮了！”
趙開山點了點頭，說道︰“要說大哥還真是敢做啊，听說年初的時候在山海關殺了一百多個從各地抓來的貪官？薊州鎮的老百姓听說了就沒有不叫好的！”
這時，孫元化說道︰“雖說督師做的沒錯，也因此收獲了不少的民心，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我有時也是憂心不已，擔心朝中會有人拿這些事來做文章，要知道現在朝中盯著咱們的人可不在少數啊。”
話音剛落，郭毅便顯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而趙開山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大聲說道︰“我說孫知事啊，咱們有什麼可怕的？咱們薊遼三鎮擁兵三十萬，兵多將廣、戰功赫赫，難道朝廷還敢犯天下之大不韙，故意為難咱們薊遼三鎮嗎？我看大可不必擔心！”
孫元化和郭毅對視一眼，二人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憂慮之色。
這天傍晚時分，大軍趕到了山海關南門外，此時吳興和高宏光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準備迎接北上的大軍將士們。
郭毅、趙開山、孫元化見狀也是停下大軍，然後便紛紛下馬走上前去，和吳興、高宏光見禮。
高宏光笑著說道︰“郭將軍、趙將軍、孫知事，三位一路辛苦了。今日督師正在府中議事，實在是走不開，于是便命我和吳將軍前來迎接三位和大軍將士。”
孫元化有些疑惑的問道︰“高將軍，不知督師有何要事？是否和遼東戰事有關？”
趙開山一听到“遼東”二字頓時顯得興奮異常，在一旁不停的附和著，不停的詢問吳興是不是大軍要北上遼東了。
說到這里，高宏光和吳興的臉色都是變了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郭毅、趙開山、孫元化見狀心中都是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暗道︰“這是出了大事了！”
入夜時分，薊遼督師府。
山海鎮總兵趙率教、吳興、高宏光、趙開山三名參將、標兵營、陷陣營、鷹揚營共計一十八名守備，以及袁明軒、孫元化、周天逸、胡坤、馬世明、陳子同六名知事齊聚大堂之上。劉雲威一身便服坐在上首，看著滿堂的大將、滿座的英才，心中大定，說道︰“郭毅、孫知事和開山遠道辛苦，本督本應設宴為三位接風洗塵的，但是昨日朝廷來了旨意，我薊遼三鎮的將士們估計要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所以咱們還是以正事為先吧。”
眾人一听劉雲威的話，頓時就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趙開山更是當即跳了出來，大聲說道︰“大哥你就下令吧，咱們什麼時候北上遼東殺韃子？”
劉雲威聞言眉宇之間閃過一絲陰郁，但是稍縱即逝，對趙開山說道︰“開山，你先等一等，此次咱們漢威軍出戰並不是北上遼東。”
這下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愣住了，只有袁明軒、吳興、高宏光三人像是早就心知肚明一般，只是盯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哥，咱們漢威軍不去遼東殺韃子，那咱們打誰啊？”
孫元化憂心忡忡的問道︰“督師，是不是哪里又有叛亂了？”
劉雲威點了點頭，眾人見狀頓時沒了聲響，有的人憤怒不已，有的人長嘆搖頭，有的人皺眉冥思，與剛才興高采烈地狀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此情況，劉雲威笑了笑，大聲說道︰“好了，咱們還是先說一說各鎮的情況吧。孫知事，你先來說說通州鎮和將作司的情況吧。”
孫元化起身說道︰“啟稟督師，目前通州鎮駐守的飛羽營、羽林營、越騎營將士已經整訓完畢，整編進主力大軍的屯田兵已經具備出征作戰的戰力，各營兵備也已經足備；經過一年的積累，通州鎮儲備了四萬八千石糧草，以及六萬兩白銀；陸總兵招募的三萬屯田兵也經過了初步的整訓，出征作戰也許還不行，但是守城應該是綽綽有余了。此外，通州鎮各地的春耕事宜也已經準備就緒了，不過今年應該又是一個大旱之年，估計今年的秋收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孫元化說完之後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將作司經過這一年的時間，已經將張家灣建造成了一座不小的城鎮，將作司打造的各種兵備相比于前幾年都已經增長了不少，像是鳥銃、三眼銃等火器的產量更是翻了一番，將作司打造的神機炮也打造了不少，只是火炮的產量一直上不去，畢竟火炮的制造太過困難了。”
听到這里，劉雲威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現在各鎮將士的兵備是否已經齊備了？”
孫元化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啟稟督師，此番屬下和郭將軍運來的兵備，就已經是為各鎮補充的最後一批了，各鎮將士的兵備已經全部齊全了。”
“那就好！”劉雲威笑著說道︰“開山，你來說說薊州鎮的情況吧。”
趙開山起身說道︰“啟稟督師，我薊州鎮各營將士已經整編完畢，那些屯田兵已經具備了外出征戰的能力，將士們的兵備也都齊全了。此外，在這一年的時間里，溫總兵多方籌措了三萬五千石糧草，以及八萬兩白銀。薊州鎮各地的春耕事宜也已經齊備，分散在各地的三萬屯田兵經過年初的整訓之後，也能勝任守城的任務了。”
“很好！”劉雲威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山海鎮的情況也都差不多，標兵營、虎賁營、鷹揚營將士都已經枕戈待旦了，遼東巡撫袁崇煥、參將祖大壽、山海鎮總兵趙率教三部將士也是銳氣正盛，而新招募的四萬屯田兵也是初具戰力。至于錢糧方面嘛，趙總兵，你來說說吧。”
趙率教起身說道︰“啟稟督師，目前山海鎮已經囤積了十一萬石糧草，二十萬兩白銀。”
“陳知事、馬知事，你們也來說說屯守司和市舶司的情況吧。”
陳子同首先說道︰“啟稟督師，由于去年軍屯誤了農時，所以屯守司的情況不是很好，屯守司這一年來共積累了七萬石糧草，白銀三萬兩。”
劉雲威點了點頭，說道︰“這怪不得屯守司。”
馬世明接著說道︰“啟稟督師，市舶司現在已經積累了三十余萬兩白銀，下轄的船隊、商鋪也都運行良好，由于去年的時候，有正鄭芝龍送來的十幾艘海船，所以市舶司下轄船隊帶來的利潤還會再增長不少，扣除了市舶司必要的支出外，預計今年市舶司的進項可以再增長一些。”
“哈哈！”劉雲威聞言大笑了起來，說道︰“大家都听到了？現如今我薊遼三鎮可謂是兵強馬壯、錢糧富足，可以出去練練兵了！如今，我薊遼三鎮就猶如潛龍在淵一般，只待一聲天雷便可直上九霄、橫行四方！此次，我漢威軍將兵分三路橫掃南北！將那些跳梁小丑全部斬盡殺絕！”
“誓死追隨督師！”
“誓死追隨督師！”
“誓死追隨督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