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有點瘋狂,但我真的很想繼續。”詹姆斯把身體大部分重量都壓在宋微微身上,這就導致一個重心不穩,宋微微向後倒下摔進床里。
宋微微清醒許多,兩只手撐住詹姆斯的肩膀大口大口呵著氣,“停手吧,詹姆斯。”
“……再讓我抱抱你。”他苦澀的一笑,推開宋微微的手,像是在膜拜一件稀世珍品似的,一下下啄吻落在她頸子上。
“我們多久沒有這麼親近過了?”詹姆斯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宋微微的臉上,他們離得非常近,甚至能細數清楚男人臉頰上淺淡的小雀斑。
英國男人有一半以上已經不講究什麼紳士道義了,如果這件事關乎于一場與女人相關的床事,基本上“紳士”的人設就要崩了。
微微可不想把關系搞得更復雜,她確實一度想放縱自己沉迷欲海,但結果並不是她想要的,事後她會更加渴望詹姆斯,會給他們的關系加上一層背德的枷鎖。
“不……”宋微微感到胸口有些悶,又一次推了推在身上已經開始意亂情迷的男人。
之後的沉默是在兩個人同時坐在床上發生的,詹姆斯剛剛有了強烈想要她的感覺就被打斷,說不上來的有多難受。
但微微在拒絕,他總不能繼續像個禽獸一樣扒光了衣服上她,那樣他和一個罪人有什麼兩樣。
“我多希望一切回到原點。”宋微微看到詹姆斯有所動容,他的表情很平靜,臉上看不出悲喜,只有鬢角隱忍的汗珠看出來他此刻很難受。
你的愛人在請求你看她一眼。
無論心底里的聲音怎麼咆哮著讓他轉頭看看這個小女孩,可詹姆斯沒辦法做到,他根本不敢看她,就怕把一切全盤托出。
說得對,他今天就不該來找微微。
詹姆斯快速下床把褪下的毛衣穿上,悶聲不吭就準備走,他這一套動作下來像極了某些偶像劇里的渣男。
宋微微豁然從床上跳下來,她用力太猛以至于差點跪倒在地上,詹姆斯想要過去扶一把,可手都伸出去一半了又縮回來。
“我們和好吧?”宋微微攔住詹姆斯的去路。
“像以前一樣不好麼?”宋微微說話都變得不利索,她忘了該怎麼形容,甚至激動地連中文都跟著蹦出來︰“我沒辦法改變自己什麼,但磨合一下,總會有辦法的。”
“磨合期我沒想過。”詹姆斯皺眉︰“如果可以,只是保持肉體關系就好。”
“狗屁的肉體關系,誰他媽想跟你處這個!”就像是一顆核彈精準的在一片小島上炸開,宋微微低吼著讓開身子指著大門喊道︰“從這出去,詹姆斯溫斯頓!”
“我們徹底完了。”
平安夜當天,劇組早早收了工,導演包下飯店的整個小二層,下午就安排人過來裝飾布置。晚上他們要在這里開party一起過平安夜。
在這個節日里,一到八點街上就沒了人,他們回到家里陪著家人守著電視看晚會,忽然天空中會炸開一聲巨響,緊接著四散開來的煙火點綴了整個夜空。
這對于宋微微而言算不上過年,但也快了。在中國的跨年會更加熱鬧,萬家燈火最盼望的就是游子歸巢,而宋微微何嘗不想家呢?
她和kim打了招呼,情人節前回去參加婚禮,不出意外的話一周就回來。
當然,她這個小角色已經不那麼重要,假也就給了。
很難說宋微微會不會在這部戲之後被辭掉,她要求不多,只要給自己的留口飯吃,她能寫寫自己想寫的文章就好。
她切了一塊披薩,拿著雞尾酒上了天台,這里的天空特別低,感覺伸手就能踫到那片摧殘的星辰。
“在看星星?”
在宋微微轉身後,邁克爾還保持著一手插進褲袋,一手拿著香檳杯的姿勢,他抿了一口酒晃動著金色的酒液,說道︰“唔,跟過去喝的是有點不太一樣。”
“什麼味道?”
“很濃郁的覆盆子果肉香,還有點辣。”邁克爾砸了下舌,“你怎麼跑這來了?”
“慶祝節日。”宋微微抬了下杯子,仰頭喝光。
“不不,酒可不是像你這麼喝的,”邁克爾拿走她手中的酒杯,狐疑的打量著宋微微︰“喝的這麼猛,小心會醉。”
今天看起來她畫了淡淡地妝容,平日里總是散著頭發現在被高高束在腦後盤成丸子頭。她看起來要比最初見到時女性化多了,不論是言行舉止還是外形打扮。
邁克爾不可置否,他很容易被宋微微左右情緒,僅僅是一抹淡妝都能牽動他的心。就像波塞冬手下的海妖,明知是要人性命的妖物,你也會被她的歌喉所吸引,自願掏出整顆心供奉。
“你太安靜了,”邁克爾把宋微微耳邊的碎發捻起別在耳後,“怎麼回事?”
宋微微想了想,又把身邊放著的一罐啤酒打開和邁克爾的踫杯︰“我和大多數人並不太熟,去樓下和他們在一塊玩會把氣氛帶跑。”
他們相反,別人都是使勁渾身解數拉著邁克爾參與進來,但他嫌煩,總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躲躲,詹姆斯為了躲開夏晨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瑪利亞更是和瓊斯在貼身熱舞,看來只有選擇天台才能躲開這群人魔爪。
于是,邁克爾遇到了他心儀的人。
“別打什麼歪主意,你這麼看我,不舒服。”宋微微說道。
但這不是童話故事,邁克爾聳了下肩膀,往往比想象中要現實的多。
“我也是自己一個人,不如,讓我陪陪你。”邁克爾主動提議,雖然沒遭到反對,但也夠提心吊膽的。
“你好像很想家。”邁克爾看破了她的小心思。
“別開玩笑了,i don’t care……”
“我看得出,你騙不過我。”邁克爾彎下腰,兩只胳膊放在欄桿上望著天空娓娓道來那段埋在心底里的記憶————
“我有過父母,他們十分令我驕傲,雖然記不清他們的工作,但我們一家人總是光鮮亮麗。”他說︰“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天他們出門去上班在那之後就沒有回過家……過些天,警察來了把我帶去了社區福利院,對,他們死了。”
“是一場車禍。”
邁克爾像是旁觀者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臉上絲毫沒有任何動容,他說完這一切,又喝了一口酒,才終于起身靠在欄桿上,面色溫和的沖宋微微一笑︰“我很想他們,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