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萬美金，按照彼時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來算，也就是700多萬的金額，如果是省內專門做試劑耗材的公司，基本上已經相當于其一年的營業額，可想而知陸濤有多麼想將這個標拿下來。
一個劉洪明，一個劉偉明，兩人都姓劉，名字也都差不多，偏偏就讓陸濤給遇上了，更巧的，還都是競爭關系。
顧不得再跑學校的客戶，陸濤先是給光電公司那邊打了個電話，給他們介紹了一下情況，如今他是要與光電公司合作，推薦的也是他們的產品，突然冒出來一個競爭對手，就必須要先跟廠家通個氣，至于接下來具體如何應對，也需要兩邊多商量商量，否則到時候眼見著快煮熟的鴨子飛到了別人的碗里，那郁悶勁兒就別提了。
遇到一個項目本身就不容易，遇到一個沒有什麼競爭的就更難，原本陸濤想著有寧曉東那邊的關系，還有副主任凌平那邊現在也還算過得去，加上技術也全都是廠家在做，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才是，可現在他才發現，能賺錢的東西，要說沒有競爭對手來攪局，簡直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撥通了光電公司的電話，陸濤有些著急，直接就跟那邊詢問起了情況來。
之前光電公司每次給他打電話也多是說一下項目進展的程度以及客戶的一些具體要求等等，陸濤也是多次詢問過市場上是否有同類足以跟其匹配的產品，每每得到的回答就是以目前來說，也就他們一家能做，也正是有這樣的保證，陸濤才覺得十拿九穩。
要知道具體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才能針對性的解決，陸濤直接就問道︰“胡經理，你們公司跟分析測試中心那邊最近談得怎麼樣？”
問的，自然是技術層面，商務方面，主要還是陸濤自己在做。
“陸經理，項目方面前期已經跟呂老師那邊溝通很多次了，對于我們的產品，那邊是非常認可的，現在主要就是您這邊要多跟進一下，看看他們具體什麼時候招標。”
“有沒有听到一些別的消息？”兩邊合作，要的是一個坦誠，陸濤也沒猶豫。
“沒啊，一直談得都挺好的。”胡經理想了一下，本身一個大的項目，作為廠家來說，也是很看重的，平時他也沒少關注，一有什麼消息就會通知陸濤，現在陸濤來問，自然沒什麼可隱瞞的。
“那我問一下，邁銳公司你們知道嗎？”
胡經理那邊沉默了一下︰“邁銳，他們一直做的都是偏重于醫療設備啊，跟咱們這個沒多大關系吧？”
陸濤听那邊的口氣，覺得問題應該不是出在廠家，想了一下，說道︰“我這邊收到點兒消息，就是邁銳公司對這個項目好像也打算參與，所以先問一下你們。”
“您就放心吧，就咱們的產品，市面上根本就找不到能夠替代的，再說了，他們做醫療設備的，跟咱們搞科研設備的競爭，就是老師那邊他也過不去的。”
胡經理笑著回道，認為陸濤完全就是在杞人憂天，當然，作為廠家，對一些競爭對手也是了解的，他有這個底氣。
既然問題不是出在這上面，陸濤不由得沉思起來，從劉洪明口中說出來，能夠對得上號的，也就光電公司的雙聚焦磁質譜了，他沒听錯，並且當時劉洪明的口氣，也不像是簡單的吹噓。
不管怎麼說，其中絕對是有問題的，廠家沒有了解到什麼信息，那就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掛斷了電話之後，陸濤仔細的琢磨了一番，廠家覺得邁銳根本構不成威脅，但偏偏邁銳看起來也是十拿九穩，若說胡經理瞞著自己又給了邁銳授權，那也說不過去，畢竟前面他可是跟著去過兩三次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難道問題出在呂老師那邊？
呂老師，就是提交儀器購買計劃的項目負責人，陸濤前面也去拜訪過，給他的感覺除了比較客氣，對產品質量和售後服務很關心之外，倒也看不出其他什麼東西。
光自己想是不行的，打電話問也不行，陸濤決定親自去一趟，將事情了解清楚，免得到時候人家項目都已經出來了，自己還被蒙在鼓里。
做事講究一個效率，陸濤沒有選擇再坐普通的汽車，而是直接打了一個出租車，火急火燎的就趕到了分析測試中心。
沒有選擇去找寧曉東，也沒有找凌平副主任，而是直接找到了呂教授，領導一層的關系，總是要留到關鍵的時候再用，平時聯系一下，過年過節的拜訪做做人情關系就好，屁大點兒事就找他們也是對人的一種不尊重。
問了兩個普通的實驗人員，得到的消息都是呂教授去南方參加一個學術會議去了，這段時間都不在。
皺了皺眉頭，仔細尋思著其中的隱藏含義，是否是一種托辭，還是故意的選擇在關鍵的時間點避而不見。
想了一下之後，陸濤找到了李長海。
”李老師，呂教授去參加學術會議了？“李長海知道他與寧主任的關系，陸濤簡單的寒暄了兩句，直入正題。
”是啊，昨天才走，估計得下周才能回來。“對陸濤，李長海最開始感覺其顯得太稚嫩了一些，也沒有個老板的樣子，跟博邁的劉總比差了不少，但自從原子吸收那件事兒之後，他就改變了看法。
領導的關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實是陸濤後期做的一些工作。比如每次到申陽，必給他打個電話，請他出去吃飯。
說起來他也沒什麼大的權力，決定權也沒有，一次兩次或許還覺得是陸濤有所求才如此做，可次數多了，就不一樣了，說明人家確實是把自己放在心里的。
雖然他也經常找理由推辭，但是陸濤幾乎可以說是從不間斷，並且還會暗地里給他寄去購物卡和禮品。
一來二去的，兩人關系也算是不錯。確定了呂教授確實不在之後，陸濤想了一下，問道︰“雙聚焦磁質譜儀的事兒最近您這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你們前期不是跟廠家來搞過兩次講座了嗎？前幾天才集體討論了一下，都已經定了下來，就等招標了。“
“什麼？”陸濤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