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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過後，信息中心提拔了一批中層干部。甦小婭自信息中心成立伊始就到那里工作，如今已成為元老。幾年來她一直勤勤懇懇，工作態度和工作成績都受到普遍肯定，這次干部調整她被順理成章提拔為網絡展處副處長。網絡展處是新成立的處室，沒有處長，日常工作便由甦小婭負責。
網絡已經成為信息化建設的熱點，部機關內部網建成後，受到人們的好評。最近，部領導決定在全系統建設行業信息網絡。這項工作交由信息中心負責，具體落到了網絡展處頭上。這段時間，甦小婭便著手謀劃行業網絡建設，起草相關方案。
這一天，甦小婭獨自一人來到中關村，想選購些有關行業網絡建設的書籍，同時買些軟件。
她逛了幾個書店，走著走著，看到街邊有家軟件商店門，便折了進去。這家裝修得小巧玲瓏，很是別致，貨架上各種軟件琳瑯滿目。商店里顧客並不多，只有幾個學生模樣的人，在游戲軟件前留連。商店里擺著一套組合音響，正播放著一叫《相約九八》的流行歌曲，歌聲清婉幽怨，使商店彌漫著寧靜、安祥的氣氛。
甦小婭在貨架邊挑選軟件，忽然听到里屋響起一陣電話鈴聲。她這才注意到，軟件商店還有個里屋，剛才里屋一直寂靜無聲，電話鈴聲就顯得很刺耳。緊接著，她又听到一個低沉、神秘的男中音︰“喂？”
她怔了一下，這聲音好熟悉，像是李維思的聲音！新月電腦公司與cat 中國打官司的時候，甦小婭在法庭上見過李維思，听他陳述過，當時她感到他的口音很特別，因而記得很牢。她以為李維思仍在cat中國，沒想到竟會在這里，心里感到奇怪，便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往虛掩的門縫瞟了一眼。果然，里屋有個熟悉的身影在接電話，那正是李維思。
李維思握著話筒，聲音有些神秘︰“要哪一種貨？……要多少？……好，我會盡快過去。”
電話很簡短，沒說幾句李維思就把話筒掛了。甦小婭以為這只是普通的業務電話，心里並不在意，只是隱隱感到李維思的神態很詭秘。
稍頓，她又听到李維思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還是那麼低沉，但透出一絲竊喜︰“何總，我剛剛接到浙江的電話，他們要1oo箱《新月98》，要我們盡快過去，我想過一會就去提貨，你在那里等我。”
《新月98》！甦小婭觸電似的顫栗一下。她知道《新月98》的包裝樣式，一箱里有3o套軟件，1oo箱就是3ooo套。這分明是一樁大買賣！
《新月98》上市後，白浪一直為銷量上不去而苦惱，甦小婭曾听他抱怨說，經銷商從新月批軟件，很少有一次批銷5o箱以上的。眼下竟有人一口氣從李維思這里進1oo箱，這說明《新月98》是很有市場的。白浪怎麼說銷量上不去？
再一想，甦小婭又感到疑惑，外地經銷商進貨，為什麼不直接找新月電腦公司，而跟李維思聯絡？
她打量一下軟件商店，這才注意到這家商店叫連軟件總匯。看樣子，這家商店不僅有零售業務，還干著軟件批。她覺得奇怪，與cat的版權官司生後，白浪心里很反感李維思，他怎麼會跟李維思有業務聯系呢？而且，即便李維思干批業務，充其量也只是個經銷商，二道販子。外地經銷商找他進貨，折扣肯定要比直接從新月公司進貨高，既然如此，外地經銷商為什麼還要從他這里進？難道他們連最起碼的經營常識都不懂？
略一猶豫，甦小婭匆匆離開軟件商店，來到馬路上，找了個公用電話，撥通白浪辦公室的號碼，電話響了幾聲卻沒人接，又撥他的手機，響了好幾聲才听到白浪的聲音︰“小婭，我正在開會，有急事嗎？”
甦小婭問︰“你知不知道李維思在哪里？”
白浪一愣︰“听說他離開cat中國了，但不知去了哪里，他沒跟我聯絡過。”
甦小婭說︰“他還在中關村，就在連軟件總匯，看樣子是個頭目。”
白浪很意外︰“連軟件總匯的業務員跟我們打過交道，但我不知道李維思也在那里。”
甦小婭忙問︰“連軟件總匯從你們這里進了多少貨？”
白浪說︰“不多，總共也就2箱，6o套，他們說這都沒賣完。”
甦小婭說︰“有個浙江經銷商找李維思進貨，一下就要1oo箱，李維思說馬上要去提貨。他是從你們這里提嗎？你們公司有沒有一個姓何的？”
白浪道︰“沒有姓何的。”
甦小婭說︰“那姓何的是誰，李維思怎麼找他提貨？”
白浪一時也答不上來，急切地說︰“這事我會查問一下，回頭再跟你聯系。”
甦小婭只好也掛下電話。剛交完電話費，在馬路上站立片刻，突然听到一陣汽車馬達聲，扭頭一看，只見李維思已從軟件商店出來，鑽進停在門外的一輛面包車，正動車子，駕車離去，顯然是要去提貨。
她連忙奔到馬路邊，叫住一輛出租車，門一關，急匆匆對司機說︰“跟上那輛面包車。”
出租車司機反應很靈活，輕輕一打方向盤，很快跟上了面包車。
李維思的面包車一路往西駛向郊外，相隔幾輛車，出租車悄悄跟隨在後。京城的馬路一年比一年擁擠，即使是通往郊外的公路，也是車來車往川流不息。平時，甦小婭對交通擁擠感到很厭煩，這時卻暗暗感激那密密麻麻的車輛。正是因為有這麼多的車輛，她的出租車才受到了掩護，不至于被李維思現。
面包車往西走了一段，到了一個三叉路口，拐個彎又往北駛去，駛進一條小路。這是通往鄉下的路，路上車輛較少。為了避免引進懷疑，甦小婭讓司機減，拉開與面包車的距離，只是遠遠地追蹤著它。
行駛了幾分鐘，馬路兩側越來越僻靜。突然，甦小婭突然現面包車拐了個彎後不見了蹤影，細一看，原來它離開了柏油路，駛進了一條黃土路，往一個村莊里去了。如果出租車跟進村莊，很容易被李維思現。甦小婭便讓司機往前駛了幾十米，在拐彎處悄悄停了下來。付了錢下了車，又快步折回那個路口。
她沒有看到面包車，但黃土路上有車輪的印痕，她沿著印痕往前，拐了兩個彎，現面包車停在一座孤零零的宅院前。面包車旁邊還有一輛桑塔納轎車。那院子看上去像個普通的農家院，房子很新，院外種植著花草，顯得很幽靜。李維思不在車上，面包車車頭沖外，車尾對著院門，車後門敞開著，顯然他們準備從房子里往車上搬東西。
這是什麼地方？新月電腦公司的庫房並不在這里，李維思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提貨，他真是來提《新月98》嗎？甦小婭更加疑惑了，借著幾棵樹的掩護，悄悄貼近宅院，來到面包車跟前，觀察著院子里的動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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