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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思輕輕推開夏荷,改用和緩的口氣︰“白浪兄,我李維思是不會虧待你的。這批電腦的xi o sh u過程中,你做了不少工作,立了功,為此我也給了你獎勵。你數數看,你的錢比別人多!但你要ru n ji n提成,就不講道理了。”
他瞟了白浪一眼,繼續說道︰“話說到這里,我也正好提醒你一下,我們的合作方式,必須改變。以後,何寶安將長期向我們t g ng貨源,價格大大優惠。我們不再靠ru n ji n來吸引客戶,而要靠價格優勢!價格是他媽最大的驅動力,它的y u hu 力比ru n ji n要大得多。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要ru n ji n提成了!”
白浪一怔,“那麼,以後還預裝不預裝《新月漢字》?”
李維思說︰“價格優勢是最大的優勢。我相信,憑價格優勢,我們能夠打開市場。以後我們不搞捆綁xi o sh u了,《新月漢字》可以不裝。”
白浪問︰“那《新月漢字》怎麼辦?”
李維思一臉茫然,沒有回答,好象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白浪想了想,說︰“不搞捆綁xi o sh u也罷,索性把軟硬件分開,《新月漢字》獨立xi o sh u,這樣銷量更大,用戶更多。”
李維思不以為然,拖長聲音,“搞ru n ji n風險太大啦,賺不了錢。學友公司的出路在于貿易,在于硬件。我不想把學友做成一個ru n ji n公司。白浪,我勸你也不要一條巷子走到底,老老實實賣硬件吧。反正何寶安那邊已經談好,貨源不成問題。有這個進貨渠道,我們一定會賺大錢。何必費勁巴拉做ru n ji n?”
白浪說︰“我離不開ru n ji n,不想放棄ru n ji n。既然想的不一樣,我們不可能共事下去了。”
李維思愣了一下︰“什麼意思?你想走?”
白浪點了點頭,驀然間變得相當平靜︰“對,我沒有別的選擇。”
李維思一把拉住他,急切地說︰“白浪,你想到哪兒去了,我並沒有要你走的意思,真的沒有!我們之間需要調整的,只是經營的方向,以及利益的分配。我還是希望我們一塊干。你在市場營銷方面有才能,跟我干你不會吃虧的,一定能賺大錢!”
白浪苦笑一下。
李維思又說︰“我知道你對《新月漢字》有感情,但做生意不是做學問,不能感情用事。下海的目的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賺錢麼?賺錢永遠是第一,怎麼賺錢怎麼來,這沒錯嘛。ru n ji n也罷硬件也罷,賺了錢你才能硬得起來!”
白浪道︰“如果單純為了賺錢,我可能不會來中關村。也許,我會跟林婉出國。再見吧,維思,祝你們發財。”
他收拾好自己東西,離開了學友公司。
李維思沒料到會出現這個結局,一時間也有些尷尬,望著白浪的背影,臉繃得很緊,半晌沒說出話來。
倒是夏荷機靈,來到他身邊,輕輕拉著他的手,勸慰道︰“要走就讓他走唄,人各有志,何必相強。”
李維思回過頭,看著她那脈脈含情的眼楮,臉上的肌肉才又松馳下來。
京城已經綠意盎然,街頭的樹全都長出了新葉,鮮嫩欲滴,充滿生機。同南方老家相比,京城四季分明,每個季節都有鮮明特點。京城的春天雖然短暫,但它最能讓人感受到生命的活力。
白浪騎著自行車在林**上穿行。要是在往常,他總會邊騎邊欣賞綠葉,此時他卻沒心思多看樹葉一眼。
回到東四北大街的胡同里,他發現四合院外的公共信箱里有幾封信,抽出來一看,有兩封是他的,一封落款是部機關房管處,另一封是林婉寄來的。
回到小平房,他先拆開機關房管處的信,一看,原來是清理房屋的通知,要求他20天內搬出此房,否則將強行令他搬走。
自從听甦小婭說機關里要清理房屋,已經過了幾個月,一直沒有人來找。白浪以為能僥幸躲過這個麻煩,想不到還是清理到他頭上來了。
以前他常覺得小平房有這樣那樣的缺陷,此刻,打量著這間將不再屬于他的陋室,竟然覺得小屋是如此溫馨、美好。
他又拆開林婉的信,林婉在信中說︰
阿浪︰
好久沒收到你的信了,我每天都在期盼中度過,但總以失望告終。在美國,學習很緊張,我無法每天給你寫信,但我多麼希望時常能讀到你的信。我經常把你以前寫的信翻出來看,每讀一遍,都有新的感覺,都有一份溫馨。
記得離開京城時,我對你說過,希望你今年一月份就參加toeflk o sh 。以前你在信中也一直跟我說,你在認真復習備考,還告訴我你已經報名。我完全相信你的話,並為你高興。盡管相距遙遠,我不能為你做飯,不能照顧你的生活,為你復習備考創造更好的條件,但我深深祝願你考出個好成績。雖然你寫信越來越少,我也並不埋怨你。我理解你,知道你備考緊張,無暇寫信。
如今,k o sh 已過去好幾個月,你一直沒有告訴我,考得怎麼樣。我提醒過你幾次,成績一出來馬上告訴我。我等呀等呀,總也等不到結果。昨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打di n hu 到k o sh 中心查詢。令人吃驚的是,那里根本沒有你報考記錄,更查不到你的k o sh 成績。你根本沒參加k o sh !
後來,我又打di n hu 到你單位,結果更讓人吃驚,宣傳處的人說,你早就c zh 了。在我再三追問下,他們才告訴我,你去了中關村。阿浪,原來你一直在騙我!我實在傷心透了,昨天晚上一夜未眠。直到現在,情緒才稍稍穩定些,才能提筆給你寫信。
我希望你跟我解釋清楚,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做完流產後,我感覺恢復得不好。上次去醫院檢查,說我宮頸糜爛。醫生要我趕緊治療。我沒有去,一則不好意思,二則美國的醫療費太貴了,我承受不起。
阿浪,我非常想念你。在美國什麼都好,但我很孤獨。我盼望著早日在美國團聚,我在美國等你!
吻你!
婉
4月27日
讀罷信,白浪心里一陣難過,忙從抽屜里拿出信紙,想給林婉寫封回信。剛寫了“婉婉”兩個字,又停住了,猶豫一下,擱下鋼筆,帶了點錢匆匆出門,騎著自行車,一路狂奔來到建國門國際郵局。
寫信太慢了,他想給林婉打國際長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