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本行字說明訂閱比例不足被系統防盜, 請在24小時後查看。 麟德貴君于是冷笑了一聲︰“更衣。”
“……貴君!”掌事宦官直驚得一哆嗦, 慌忙勸道,“貴君您傷得重,高燒也還未退, 一旦攝政王……”但麟德貴君已然咬著牙撐身起了床, 掌事宦官在他身邊跟了多年,心下也知他不會听,只得暗嘆一聲, 招呼宮人進來服侍更衣。
更衣時, 宮人們輕手輕腳的, 小心到了極致,中衣的面料又足夠柔軟,倒不至于磨到傷口。但直裾腰帶勒上的剎那,即便宮人動作再輕,麟德貴君也還是輕吸了口涼氣。
然後他接過藥碗,將還微燙的藥汁一飲而盡。又接過帕子擦了把嘴, 便提步向外殿走去。
攝政王範臻閑閑地坐在外殿喝著茶, 心下正饒有興味地猜著是陛下會先趕來還是麟德貴君會先一步出來,便听到了側後方傳來的腳步聲。
麟德貴君走到她面前,恭肅一揖︰“殿下。”
即便他寬大的衣袖和行禮的姿勢遮擋了大半面容,但範臻還是輕而易舉地看到了他慘白得不似活人的臉色。
她于是輕笑了一聲︰“貴君也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範了。”
她有意沒道免禮,麟德貴君狀似安然地徑自直起了身。攝政王眸光微凜, 但明艷的笑容為改半分, 打量了他片刻, 又說︰“孤王倒真有點意外。沒想到貴君你浪費了這張足以蠱惑聖心的臉這麼多年之後,竟然還真做了件蠱惑聖心的事。”
“殿下何出此言?”麟德貴君聲音雖虛,反問起來卻氣勢不減。
攝政王端起瓷盞抿了口茶,仿若沒听到他的反問︰“傷成這樣還能讓陛下不棄,看來你比孤王所知的要有本事。”她說著,笑意中有些許妖異的陰狠漫了出來,“但你最好把這份傲氣壓下去一點兒,不然孤王會很後悔,那天沒在你臉上也印一道傷。”
“姨母要是經常有這種想法,最好盡快找太醫看看!”女皇的怒語擲入殿中,二人齊齊一怔,麟德貴君旋即轉身施禮︰“陛下。”
“貴君免了。”範小圓一邊說著一邊在腦內吐槽——這位姨母是心理變態嗎?同時,她轉頭看去,正施施然起身見禮的女子卻轉瞬令她的思緒卡殼。
——臥槽,好美!
範小圓看著傳說中的攝政王懵逼。
她之前听說了,攝政王二十有七,比她大十歲。但眼前的這位看起來也就二十二三,是個霸氣冷艷的小姐姐。
她可比她在現代的姨母要美多了。在現代,範小圓算是全家最漂亮的一個,長輩們都說,她的長相集齊了家里所有人的優點。
而現在,她看著這位姨母,心里一個小人兒 嚓跪地。
她倒抽著氣,趕忙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麟德貴君,才艱難地重新擺正心態︰不!這個小姐姐!是個邪惡的小姐姐!
然後,邪惡小姐姐•姨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陛下今天好大的火氣。”
“哼。”範小圓鼻中冷哼,撐著氣勢走到主位前一坐,“姨母您在貴君面前威風個什麼勁。再說,我後宮的人,您身為攝政王說見就見、說叫走就叫走,傳出去不好听吧?”
——範小圓順利說完的瞬間,暗自松了口氣!這點話她暗搓搓地措辭了一路呢,生怕畫風不對會露怯,精挑細選之後才找了這麼幾句目測絕對沒問題的話!
攝政王對她的態度大有些意外,睇著她怔了怔,轉而又明媚地笑了起來。她的手向下一垂,一柄折扇從衣袖里滑出,被她就勢握住,轉而便挑上麟德貴君的下巴︰“貴君你侍君這麼多年,竟還沒能讓陛下信你的忠心,也太不濟了。要不孤王給你指條明路——以死表忠貞怎麼樣?”
範小圓︰“?!?!”
臥槽,權臣當道劇情不少見,權臣在皇帝面前公開做出這種“調戲”皇帝後宮的舉動,她真沒見過啊!
範小圓陷入二度懵逼,麟德貴君蒼白的面色上泛起一層潮紅,羞憤地別過臉去。
“姨母您……”範小圓實在沒扛住一瞬的氣虛,緩了緩才重新生硬起來,“貴君傷還沒好,姨母別為難他。”
“喲。”攝政王短促的一聲笑,悠哉哉地落座回去,目光在二人間一蕩,嘖著嘴搖起頭,“陛下竟然向著貴君說話,好幾年沒見了啊。”
範小圓喉中輕噎,生怕再多說會露怯,冷著臉噤聲不言。
與此同時,听完宦官報信的宇文客已經以百米沖刺的度直奔到了清雲台外。
宦官來傳話的時候,宇文客剛把藥方默寫完,听說範小圓去清雲台“迎戰”攝政王後,一把抓起藥方便奪門而出。但當清雲台出現在眼前時,他忽地冷靜了三分,謹慎地將藥方疊起來收進了衣襟,才繼續往里走。
一路狂追他而來的宦官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御子,御子您別……別啊……”
“你害怕就先回去,我沒事。”宇文客頭都沒回,坦坦蕩蕩地走向清雲台的大門。
殿內,攝政王笑吟吟地睇視著女皇︰“孤王想問陛下一句,您這搜尋天下名醫名藥的旨,是真喜歡上了他,還是為跟姨母賭氣呢?”
範小圓和麟德貴君都一怔。
“陛下要是真喜歡,為一國之君放在心上的人,找也就找了。如果是為賭氣……”
門口的兩個宦官突然齊齊喝道︰“哎您等等——”
宇文客沖入殿中,駐足一揖︰“陛下。”
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定到他面上,攝政王止話一奇︰“這是哪位?”
麟德貴君輕聲道︰“……是陛下新封的御子,宇文客。”
“哦,新封的?”攝政王清亮的雙眸又多打量了宇文客兩眼,旋即笑起來,“那看來陛下那道旨果真是在跟姨母賭氣了。既然如此,我跟陛下陪個不是,搜尋名醫名藥就免了吧。陛下您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樣的找尋,一趟下來,要費多少人力物力呢?為了跟自家人賭個氣,給您從來不喜歡的人費這份心思,不值當的。”
麟德貴君神色微一顫,頷揖道︰“陛下,臣先告退了。”
“……貴君等等。”範小圓連忙叫住他,又再度看向話里明顯藏針的攝政王,索性直截了當地戳穿她說,“姨母總拿話刺貴君干什麼?他到底怎麼得罪姨母了,姨母不妨直說。”
“陛下您跟孤王抬這個杠就沒意思了,他經年累月地挑撥咱們姨甥關系陛下您又不是不清楚。”
攝政王 著麟德貴君冷然輕笑,範小圓心中理直氣壯地反駁︰不!我不清楚!
但沒等她再開口,攝政王那雙美眸已看向了宇文客。她好似對先前的話題無比厭煩一般,吁了口氣,改口聊起了別的︰“宇文御子來,有什麼事?”
“……”宇文客被攝政王周身充斥的病嬌氣息搞得一哆嗦,他沉了沉息︰“臣覺得……”
三雙眼楮都看著他。
“臣覺得……攝政王方才的話,言之有理。”宇文客把話題又引了回去。
攝政王盯著他的眸中透出探究,麟德貴君淡然不作反應,範小圓一臉︰“?!”
宇文客你哪邊的?!
“這個……”宇文客斟字酌句道,“勞民傷財確實不合適。但陛下擔心貴君出事,也是人之常情。”他說到這兒一頓,如同需要捧哏般抬眼,“對吧陛下?”
“……正是。”捧哏圓立刻接過話茬,她瞟一眼攝政王,平心靜氣道,“我勞民傷財不對,姨母您把人打成這樣就對了?貴君是我身邊的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姨母您難道不該告訴我,讓我來處理嗎?”
她找回了被攝政王帶跑偏的節奏,爭辯得抑揚頓挫,有理有據。
喲呵——
攝政王覺得很新鮮。先皇駕崩十年了,第一回听這個外甥女跟她爭主動權。
她不相信人的性子會說變就變,除非,身邊有誰在影響她。
攝政王于是帶著幾分驚奇看向宇文客,縴指側支著額頭,滿含笑意的目光直盯到宇文客背後毛。
“有意思。”攝政王給了這樣一句評價,又看了兩眼,說了聲,“長得也不錯。”
“……”宇文客有一種自己正被大boss調戲的錯覺?
攝政王朱唇微抿,略帶著幾分思忖,復開了口︰“不擾陛下了。這位新封的宇文御子……孤王想跟他單獨聊幾句。”
氣氛微微一凝。
接著,女皇尚未話,卻聞宇文御子擲地有聲地扔出來兩個字︰“不去!”
五秒鐘之內,範小圓的腦海里迅地過完了抄一百遍題的痛苦,于是快刀斬亂麻般拍桌答應︰“沒問題!”
“很好。”宇文客悠哉點頭,“我第二節上課前寫完給你。但如果你背不下來導致還是被罰抄,我不負責。”
他高冷的態度里透著一股賤兮兮的搓火的味道。
範小圓為了有求于人,不得不忍氣吞聲︰“……多謝!”
宇文客傲氣地挑著眉,帶著一股輕蔑的味道,輕輕的、輕輕的點了下頭。
神色間,儼然就是在說︰退下吧。
範小圓被他這表情氣結。
于是這一天,宇文客過得莫名的爽。
他其實也不想針對範小圓,只不過這突如其來的幾天穿越生活過下來,令他十分煎熬。
說到底,是因為他的身份太低了。
“男寵”什麼的……在五星紅旗下學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長大的孩子哪兒听說過啊?先心理上就很別扭。
而且,只要他在那邊醒來,這個身份帶給他的就絕不止是心理上的別扭,還有物質上的不好受。
因為他是個不得寵的男寵。
可以說,宇文客在這幾天里,切身體會到了在封建制度中身為食物鏈末端的痛苦。所以,雖然他主觀上並不想拿範小圓這個“戰友”找痛快,也不得不這樣宣泄一下。
——否則,如果強行憋著,他可能會在強烈的身份落差里逐漸變態。
但他顯然忽略了一個問題——範小圓這幾天過得其實也壓力很大,哪怕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面對一個嶄新的世界、空降成食物鏈頂端、手握生殺大權,看似酸爽但其實也沒那麼好接受。落差這東西,一下子過高就和一下子過低一樣,都很考驗心理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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