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如同穿項鏈似的串連,漸漸成為一個整體。 空全部的水被應龍利用,竟生出了一大片水浪。
陰沉的天空閃過一道白光。
閃電似游龍,在雲間一閃而過。
轟隆!
傾盆大雨落下。
在如幕的大雨之,紅鳴的火顯得渺小薄弱。仿佛黑夜的燈火,搖搖欲墜。
紅鳴咬牙。
場地全面向著應龍一方倒。
他正打算再召火焰時,敏銳的察覺到空氣與先前有所不同。
輕彈出一道火焰,竟先前旺盛許多。
明明是傾盆大雨,可是空氣卻干燥了許多……
紅鳴心了然。
墨眸閃過一道精光。
他有主意了。
紅鳴放棄了掙扎,仍由雨水淋濕他的衣袍。墨發被水浸透,愈發烏黑漂亮。
這番動作在應龍眼,等同于投降。眼的輕蔑愈發濃烈。
對于應龍全面的壓制,千鏡湮並不滿意,微微皺眉,“太慢了。”
話落,應龍搖身一動,沖向了紅鳴。
紅鳴現在被九條水蛇束縛,只能待在原地,動彈不得。雙手垂落兩側,沒有任何的動作。
應龍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紅鳴整個人吞了下去。
譚矜心一緊。
千鏡湮打了個哈欠,不屑道︰“也這個實力麼?”
虧他白期待了。
譚矜不語。
她相信紅鳴的決定。
良久,紅鳴沒有出來。
應龍傲慢的盤旋在空,振動翅膀,愉快的掀卷出氣浪。
千鏡湮道︰“結束了。”
話音剛落,應龍突然難受的縮成一團,滾滾的熱浪沸騰了空氣。
千鏡湮怔住,怎麼回事?
最終應龍忍不住,張開口吐出一束長長的火柱,燃燒天際。
從火柱飛出一人,一角紅衣翩然自若。
千鏡湮瞬間明白。
應龍被算計了。
應龍像是斷線風箏從天空跌落,重重的摔到了擂台。
千算萬算,它萬萬沒想到,紅鳴居然會從它肚子里面找到勝機。
龍的悲鳴聲響起。
火焰在干燥的空氣縱橫,蒸發了寒意,星星之火,方能燎原。
紅鳴揚袖,火光在他身邊再次竄起。
在火的襯托下,紅鳴眉目淡漠。
千鏡湮道了句,“廢物。”
應龍還想起身。
千鏡湮沒給應龍第二次機會,揮袖將應龍收了回去。臨走前,多看了譚矜一眼,說道︰“小丫頭,我們會再見面的。”
話落,千鏡湮躍下了擂台。
譚矜暗自松了口氣。
紅鳴遞給譚矜一個放心的眼神,轉身化成火焰消失。
這場賽,險勝。
不得不承認,紅鳴敢于鋌而走險。能在應龍的肚子里找勝算,估計沒幾個人能想得到。
譚矜擦了擦額角的汗,看來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賽結束,一直遮擋在擂台的火幕消散,零星的火絮像是雨凋零在地面。
此時,人們才看清楚了擂台的情景。
擂台,只剩下譚矜一人。
譚矜感受到周圍如人的目光,轉頭對著眾人微微一笑。
她贏了。
判定的人糾結了一會,四處看了看,卻沒有找到千鏡湮的蹤跡。
咚!
鑼鼓聲再響。
“乙組二,譚矜勝。”
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眾人嘩然。
再次看向譚矜,眼里帶著份別樣的色彩。
眾人低聲議論起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啊,居然是那個小丫頭贏了。”
“還真是有什麼樣的哥哥,有什麼樣的妹妹。”
眾人只看見了譚矜風光的站在擂台,卻沒人注意到她臉色的蒼白。
紅鳴動用的力量,負荷全都會返還到她身。
現在,譚矜渾身沉重不堪,好似背了一座山。只要稍不注意,整個人很有可能會倒下去。
譚矜頓覺頭一陣暈眩,抬手撐住額頭。良久後,等緩過勁了,她才小心的走下擂台。
擂台的九步台階,在她眼里變得漫長。
譚矜每步走得艱難,當走到最後一步時。眼前猛地一黑,身體不受控制的栽倒……
昏迷前,她感覺自己落入一人懷。
朦朧之間,一陣嘆息傳來。
譚矜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另一個房間。
屋內,縈繞著溫熱的檀香,香爐散發著暖意。古畫書法掛在牆,書櫃擺放整齊。
房間的布局很簡單。
白色的床幔被人放下,暖和的被子蓋在她身。
譚矜伸手摸了摸,被子布料極好。
“你醒了?”
譚矜順著聲音看去,花跡痕?
此時,花跡痕依然是紫袍在身,墨發被羊脂玉釵盡數挽起。一些零散的頭發沒有挽住,垂落在他耳畔。
不得不說,花家果然各個都是美人。
花跡痕的容貌並不算出眾,但是一雙墨眸非桃花非鳳眼,卻似流水自在,如含無盡灑意。
宛如隱居山水之間的賢人,雅的背後是灑脫。
不過想來,花跡痕的作風也確實如流水,叫人捉摸不透。
“譚姑娘,你已經昏迷一天了。”
譚矜感到有些歉意,“抱歉,勞煩你了。”
花跡痕搖頭,“小事而已。”
說著,花跡痕撩起床幔,把手的碗遞給譚矜。碗壁還有余溫,不燙不冷,剛好合適。
譚矜接過碗,里面是熬好的燕窩。用勺子輕輕一攪,甜膩的香氣四溢,挑撥人的味蕾。
她忽然道︰“這碗燕窩多少錢?”
花跡痕一愣。
譚矜看向花跡痕,目光堅定,“我不喜歡欠別人的太多。”
花跡痕道︰“不要錢。”
“我……”
“大夫說你血氣不足,我才特意熬了這燕窩。”花跡痕似想起什麼,臉色多了份不自在,“熱了三番,也不知味道還好不好。”
譚矜捧著手里的燕窩,一時間心不知作何感想。
別人只是好心,而她卻……
手捏緊碗。
“快喝吧,再不喝冷了。”
譚矜再用勺子攪了兩下,舀了一勺放在口。味道清香,有淡淡甜味,很是爽口。
花跡痕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譚矜吃飯的模樣。
不同于其他大家閨秀,譚矜吃飯活脫脫一大老爺們。用勺子舀了一勺之後,直接捧著碗仰頭開喝。
花跡痕明明不餓,看見譚矜吃飯的樣子,竟隱隱生出了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