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臉色一僵,流琴修長的手卻如催命刀穿入她體內。 沒有濺落半滴鮮血,唯有一團黑霧飄散。
“你……”
流琴輕笑,低聲道了一句,“老了,不要去妄想了……”
話音落,老嫗睜大眼,似有不甘,身體逐漸成一片粉塵飄散。
沒人注意,有幾粒粉末落在譚矜額心,隨即消失不見。
譚矜意識正處在一片黑暗之,突然有幾粒白光閃爍,隱約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身形。
是誰?
“孩子,孩子醒醒……”
這聲音好耳熟,好像是之前的老嫗?
“孩子,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忙?”
“那只妖狐害我全村性命,我希望你能替我收了他性命。”
譚矜頓覺好笑,反問一句,“我殺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老嫗回答,“我能幫你煉化體內的紅蓮焚火。”
譚矜道︰“這點好處?”
“我還能幫你走築藥師巔峰。”
譚矜輕笑,“如果我有能力殺了他,倒是可以試試。”
話落,老嫗的身形隨之散去。
意識逐漸清醒起來。
譚矜緩緩睜開眼,一縷陽光照了進來。難受得微眯眼眸,她只覺四肢無力,整個人好像被掏空一般。
抬手揉了揉額,從地坐起身,剛打算動,似踢到什麼。側眸一瞧,自己腳邊正蜷縮著一只白狐。
譚矜環顧周圍,除了一只雞和一只狐以及成片的樹林,便再無其他。
“吟如仙走了?”
流琴抖了抖耳朵,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微睜,“嗯,走了。”
譚矜起身,頭疼的厲害,仿佛灌了水一般的沉,開口問道︰“我睡了幾天?”
“不多不少,也才四天。”
哦……才四天……
等等!她居然睡了四天?
譚矜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所以,邀玉和紅鳴這兩個小妖精在她昏迷的時候干了些什麼?把她精力消耗得足足睡了四天才補回來!
指尖掐出一道紅光,結果紅光還沒亮一會,像是火苗似的,又滅了下去……
譚矜內心崩潰了。
她的靈力……好歹給她留點渣啊……
這得補多少天才能補回來。
想著,譚矜悲傷的蹲身抱頭。
流琴悠悠邁著步子走前,一條漂亮的白尾巴甩呀甩,格外有架子。抬起毛絨絨的爪子拍了拍譚矜的臉,用略帶悲憫的口吻道︰“孩子,醒醒吧。”
“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流琴眨了下眼,順便還望了下天,“也沒什麼,是你那兩個煉獸和老道打了一架……”
“打了幾天……”
“不多不少,”流琴掰掰爪子,低頭思量片刻,“也三天。”
譚矜︰“……”
這兩個敗家的小妖精。
見著譚矜郁悶著的模樣,流琴冷不丁的來了句,“餓了麼?”
譚矜回神,從自己腹部傳來一陣空虛。尷尬的清下嗓子,道︰“是有點餓了。”
流琴微微一笑,“今晚吃烤雞。”
金子︰“嘰嘰嘰!”
它拒絕被吃。
金子轉身準備跑,哪知兩條小雞腿還沒邁出去,身後便出現一只魔爪,將其直接拎起來。
“還想跑?”
金子默默流淚。
身不由雞……
“放下他吧。”
流琴︰“為什麼?”
譚矜︰“肉太少,吃不飽。”
金子︰“嘰嘰嘰!”
流琴低頭思考,下打量了下金子,確實挺小的。嫌棄的一爪子丟掉,看向譚矜,問道︰“那吃什麼?”
譚矜斜睨流琴一眼,“你不是狐麼?難道還不會抓雞?”
流琴一收尾巴,前腳一抬。墨眸一眯,優雅的舔了舔爪子,危險道︰“徒兒,你這是想使喚為師?”
譚矜︰“……”
好,她去。
誰讓她打不贏這只狐狸。
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譚矜唯有靠著僅剩的精力,成功召喚出兩條蛇,完美地抓住一只野雞。
然後……
這只雞的一大半歸入了流琴的肚子里。
吃完雞後,譚矜找了棵樹爬去,選了根結實的樹枝,一翻身舒舒服服的趴了去。金子在樹下一蹦一跳的想去,然而卻一頭撞到了樹,疼得嘰嘰亂叫。
還是流琴揚起爪爪,把它穩穩當當的丟在了譚矜後背。
譚矜︰“……”
這還有王法麼?
是夜,天空如潑墨的黑。夜色籠罩,月輝灑落大地,猶如星河墜入凡間,將一切渲染成朦朧的白。夜風掃過樹林,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格外悠揚輕快。
譚矜睡得很沉,長睫時不時顫動。
月光籠罩在她身,好似銀線交織成紗布,仿佛被什麼牽引著,漸漸沒入譚矜體內。
譚矜頓覺丹府涌起股股溫熱,體內出現了零星的白光,像是細碎的星。紅蓮焚火好似一個孩子,脫離丹府,跌跌撞撞的靠近白星,點點火絮包圍去。
感受到了一陣充滿生機的仙力溢出,紅蓮焚火小心翼翼的裹了去。
一粒白星不夠,紅蓮焚火繼續吞噬。
直到把譚矜體內的白光吞噬完,紅蓮焚火好似人打了飽嗝,悠哉的潛回丹府。
第二天,天剛亮,黎明的晨曦剛剛出現,譚矜便被流琴用尾巴逗醒了。一睜眼見著流琴搖晃的尾巴,她差點沒忍住拽住,然後現場表演怒拋白狐。
流琴看著譚矜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好心情的輕笑幾聲,優雅的自樹躍下。
“該出發了。”
譚矜緊跟著下樹。
金子在地見到她,非常親熱的蹭過去。
譚矜深吸口氣,經過一晚的恢復,靈力已經回到了之前的五六成。指尖躍起一道紅光,雙手迅速結陣,阿白再次出現在地面。
依然是冷冽的金眸,出塵的白羽。
“鷹吧。”
根據之前的路線,現在離明炎城約摸是半天的路程。
譚矜忽然問道︰“火鳳一族,究竟是怎樣的?”
“火鳳?”
“嗯。”
區區一個叛亂,便能導致生靈涂炭。
這究竟會是個怎樣的種族?
“這個……”
流琴話音未落,突然空炸起一道紅光。
從遙遠的天際,無數的金光如流星雨朝譚矜砸來,金光曳著細長的紅色光影,將整個蔚藍的天空染成火紅。
譚矜懵了,這又是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