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睜開眼，我又坐了那輛送我回到前世的時間列車，腳下是熟睡的年獸，趴在地，嘴邊的兩撇小胡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年獸。”我輕輕喚了它一聲。
年獸緩緩睜開眼，又慢吞吞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這才看了我一眼︰“歡迎回來。”
我靠在座位，只覺得心五味陳雜。
這一趟，收獲很多，也想起了前世與北冥焰的種種過往，無論是甜蜜的，還是心傷的，都是屬于我和他之間的回憶。
“年獸，北冥焰服下冷情丸之後，我去哪了？該不會，我一直獨自一人在人界游蕩吧？”
“那不然呢？”年獸挑眉，反問道。
“你帶著和焰的千年之約，獨自周游列國，踏了一個人的旅行。”
我微蹙眉心，因我並未經歷後面的事，便有幾分好︰“周游列國？我都去了哪？”
年獸擺弄著爪子，給我指了指車窗外︰“你看看窗外知道了。”
我不由趴到車窗，結果只看了一眼，不由一怔。
我看到自己被一群士兵追殺，手似乎拿著一顆夜明珠。
驀地，我忽然想起來了︰“所以後來，我去了南夏國，遇到了宣成王，對不對？”
年獸點點頭︰“沒錯，宣成王是焰丟失的那一魂一魄的轉世，你在南夏國見到宣成王時，意識到了他是焰的靈魂碎片轉世。”
“于是，我殺了他，奪走他的靈魂，其實是想還給焰，對嗎？”
“是啊，可惜，你沒成功。”年獸嘆了嘆。
我點點頭，已經徹底明白了，當年我為何會殺了宣成王。
“後來呢？我又經歷了什麼？”
年獸歪著頭，似乎在細細思索︰“後來，你又一個人去了很多國家，經歷了人界的各種朝代變革，天災人禍，在幾十年前一場人類的世界大戰，你為了自保，還學會了使槍弄炮。”
“等等！”我忽然打斷了年獸的話。
我听出了，年獸話里存在一個很怪的問題。
“年獸，我在人界活了多少年？怎麼會經歷各種朝代變革？還經歷過戰爭？”
年獸驀然一怔，旋即意識到什麼似的，不以為意道︰“我似乎忘告訴你了，你和焰一樣不老不死，你們的生命和時間一樣長，時間沒有盡頭，你們的生命沒有盡頭。”
那一瞬，我呆立在原地，听得瞠目結舌。
半晌，才回過味來︰“你是說，我可以長生不老？”
年獸想了想，解釋道︰“也不算長生不老，只是你的時間，永遠停留在十八歲，不會繼續長大。”
我似懂非懂，這不是長生不老嗎？有什麼區別？
驀地，我又覺得，年獸的話很不對勁，如果我真的從古代，一直活到了現代，那我清楚地記得，我自幼在孤兒院長大，十歲那年被徐盛澤收養，十八歲生日之後，才在這一世又遇到了北冥焰。
這些記憶，又是怎麼回事？
“年獸，你確定在這一千年里，我一直活著，沒有死過？”
驀地，年獸一張毛茸茸的大臉，忽然變得嚴肅起來。